正文 四 故人拜訪

「為今之計只能動用如此了。但願小成能吉人自有天相。」龍爺爺皺了皺眉頭，神色從陰沉中解脫出來。

「信上說他什麼時候前來？」坐在棕色木椅上的龍爺爺眼中映射出一絲絲精光，原本看上去慈祥地臉

上顯現出的事久違的生氣，更確切地來說應該是暗含著一絲殺意。

「信上說是戌時就將來了。」

「現在已是酉時了，快先把小成安頓好吧！如果家族的香火斷了，我在九泉下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各位

列祖列宗了。」老人向著中年人揮了揮手。

「是，四伯！」龍嘯天簡短而有力地回答道。轉過身看向妻子龍氏。瞬間，龍氏會意地匆匆走向內室。

「嘯天，等會我就要佈陣了。你在一旁協助我，此次我們只能背水一戰了。不能再像上次……」

「是！四伯。侄兒明白」

兩人都望向廳堂門外，似乎看到了過去一些記憶。神情更加凝重。

「走吧!」老人的嘴裡發出了從未有過的威嚴。

老者迅速從椅子上站起，邁出了廳堂，中年男子緊跟其後。廳堂內正對大門的棕色八仙桌上，一塊繡

著「生」字的錦帕安靜地躺著。鮮紅色的「生」字此時更顯妖異，仿佛惡魔留下的記號，深深地烙刻在這

個美好的家庭，難以擺脫……

「小成！」

「娘！幹什麼啊？」

「娘帶你去爺爺的收藏室玩，好不好？」

「好啊好啊……」對於爺爺的收藏室他是最感興趣的，應該說這個家，除了那個有兩條龍的

玉佩，他最期待的就是那個收藏室了。裡面有木劍，木刀，一些奇怪的玉佩，幾頂頭盔，甚至還有女人的

發簪。他曾經問爺爺：「爺爺，你以前是強盜嗎？怎麼那麼多寶貝啊？」爺爺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小

成也就打趣地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在他印象中，收藏室有一個很大的箱子，由於爺爺用黑布蓋得嚴嚴實實

，而且每次他進收藏室都是爺爺在一旁監督的，致使他一直沒有一睹那箱子的芳容。這次沒有爺爺的監督

，他就更高興了，當即就答應了。

「小成，爺爺的那塊玉佩在你手裡嗎？」

「嗯！娘，你看！」於是小成很神氣地拿出了那塊百看不厭的玉佩在母親的跟前晃了幾下。

龍氏微笑著道：「那我們走吧！」也許是想一直這樣欺騙著自己心愛的孩子吧……龍氏沒有將在廳

堂上絕望的神情流露出半分，小成見母親像往日般的溫柔，以為今天不會受懲罰而且還破例帶他去夢寐以

求的收藏室，就很高興地忘了一切。

所謂的「收藏室」，其實是龍家的一間小密室。和普通人家一樣，在龍家後院內緊靠著小屋，擺放著

一堆齊屋高的幹草垛。平常人也是這麼認為的，房屋建設似乎和別的人家一樣。可是，只有龍家人知道。

在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幹草垛內，有一間特意建造的密室，便是小成所謂的爺爺的「收藏室」。其實就是在

靠近幹草垛的那面牆壁上開一道平常人難以發覺的暗門，只要暗門一開，便能進入其中。

龍氏領著小成進入了夫妻二人的臥房，房中只簡單地擺放著幾把木制的椅子，一張普通的小桌子。唯

一顯富麗點的可能就是那個桃木做的衣櫃吧。上面整齊地擺放著幾口木箱。一張漆成紅色的雕花床。

龍氏輕車熟路地打開櫃子的門，將一堆衣物及被褥利索地拿了出來並整齊地擺放在一旁的桌上。然後

身子往衣櫃中一探，在黑暗中摸索一會兒便用力地將什麼東西拉動，然後挺起身子，準確地將櫃子頂上的

一個黑色的箱子用力往後一推，箱子竟詭異地縮了進去。與此同時，隨著「哢嗒」之聲，雕花床靠著的牆

上，一個黑色的長方形大口子便顯現了出來。見過爺爺開啟密室的小成顯然是習以為常了，臉上沒有半點

驚訝，反而從眼神中流露出不注的興奮和期待，他仿佛看到了一件件新奇的收藏品在向他揮動著可愛的小

手。

「走吧！」

「嗯！」小成應聲道，並迫不及待地跑了過去。

……

「小成！你乖乖地待在這個黑箱子裡。玩了一天肚子餓了吧？這兒有一些你愛吃的糕點還有昨天隔壁

王嬸送的幾個大包子。渴了就喝點娘泡的大麥茶。你要乖啊！媽媽先出去一下，一會兒就回來……」龍氏

溫柔地說著，摸了摸兒子的頭。

「嗯……嗯」小成狼吞虎嚥地咀嚼著嘴裡的美食，一邊含糊地回應著。

看著兒子天真可愛的神情，龍氏的眼神閃閃爍爍，飽含了疼愛和不舍，竟像是生離死別。「慢慢吃，

別噎著了！喝點水！好點了沒？」

「嗯！咯……」滿滿地打了個飽嗝的小成剛才就吃了平時一頓飯的東西。

最後確認了一下兒子一切沒事，龍氏就欲轉身離開。

「娘！我想睡覺，你唱歌給我聽吧！」小成一屁股坐在黑箱子內的一條小棉毯上撒嬌道。

「好啊！娘也好久沒給我們小成唱歌了！」看著兒子撒嬌的模樣，龍氏幸福地笑了。

「清清的溪流，紅紅的葉，高高的山頭，淡淡的雲……」

不一會兒，小成就進入了夢鄉。

龍氏輕輕地將兒子平放在小棉毯上，眼中閃爍的淚花瞬間凝結，化成美麗的珍珠滑落下來。

「小成，有這塊行龍墜，六個時辰後這黑鱗牢便將自行開啟。不知道，到時候娘能不能再唱歌給你聽

了…….」說完，龍氏鄭重地將那小成一直握在手中的玉佩放在小成的胸前，同時閉上雙眼，口中念著什

麼。一層紫舞瞬間從玉佩中釋放出來，附著在小成的身上，慢慢地消失不見。於是，龍氏收回手，不舍地

轉身離去，清脆的一聲「哢」便關上了黒鱗牢的黝黑的門。片刻後，密室內的一片黑暗，異常安靜，只傳

來小成一句清晰的夢話「娘！再唱一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