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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間,只覺胸口劇痛,身子便倒飛向兩側的火海中,喉頭一甜,大口精血同時從嘴裡噴出。隨著「
嘭嘭」兩聲重物砸地的聲音,龍四爺慘白地看著眼前詭異的場景,愣是沒動,因為這一切只在眨眼間。甚
至他根本就沒看到心笑出手,只看到心笑周圍散漫著詭異的閃光的「雪花」,龍氏夫婦便飛身栽入火海中。
「啊!」一聲慘叫充斥了這片小小的院子,「梨雨!」龍嘯天聽到了妻子痛苦的叫聲,就從火堆中蹣
跚地跑向妻子,不顧火焰的炙燒,來到了妻子的聲旁,迅速將妻子抱出火海,二人便倒在地上。「梨雨,
怎麼了?」龍嘯天,氣喘吁吁地奔向妻子,「嘯天…我…我……額……」
「怎麼了?」龍嘯天右手托起妻子的背關切地詢問。突然,他愣住了,怎麼一股溫暖而濕潤的感覺粘
連在右手手掌。龍嘯天左手環抱住妻子,右手迅速抽出,只見寬大的手掌上全被鮮紅的血液包裹了,火光
照耀,妖異恐怖。「怎麼會?!」龍嘯天看著眼前的血紅的手掌,瞳孔頓時擴大。而他反觀妻子的背部,
一個巨大的血窟窿還冒著汩汩暗紅的血液,此時的龍梨雨面色更顯蒼白。龍嘯天右手一捏食指,迅速點在
妻子身上三個穴位上,又從袖中掏出一個紅色小瓶,右手環抱妻子,左手打開瓶蓋,靠近妻子蒼白的嘴唇
,並緩緩倒入其口中。此時,龍梨雨面上的痛苦之色才頓減了幾分。龍嘯天再次看向妻子背後的傷口處,
血流之速漸漸緩慢。适才心笑用掌風震飛二人時,龍嘯天幸運地跌入一堆燃燒著的草堆中,而龍梨雨則不
幸地撞上了被毀壞的一截鋒利的石牆,在心笑的怪力作用小就算是百煉的精鐵也會被折斷,因此,龍梨雨
的傷這麼嚴重。
龍梨雨艱難地睜開了緊閉的雙眼,顫抖的嘴唇吐出了一個溫柔的詞「小成!」
龍嘯天猛一回頭,此時的心笑已然出現在那口黑色的箱子之前,心頭頓時一緊。輕輕放下妻子,只一
提腳,身影飛飄至一丈外。
心笑輕咦了一聲,龍嘯天已停在了他身後三尺處。
心笑緩慢地回過了頭,一臉堆笑道:「令郎為何在此地熟睡啊?這裡可不是睡覺的好地方,而這黒鱗
牢如此冰冷,小心著涼啊!」
「你怎麼會知道這黒鱗牢的?」龍嘯天滿眼的怒意卻有一臉詫異,雙眼微瞪。
「哈哈!龍施主,這龍家三十六秘寶之一的黒鱗牢在正邪兩道可是大大有名的啊!雖然小僧並未親眼
所見,但能在這滔滔火海中不讓這火焰靠近一尺,又能硬接我七成功力的寶物,世上我可沒聽說有多少。」心笑一彎嘴角輕謔道。
「不錯!這的確是黒鱗牢!然而閣下也看到了!此牢中並無你所謂龍吟劍。在下一家也是的確不知道
龍吟劍的下落。我想閣下也應該可以回去覆命了。而閣下毀我房屋,傷我愛妻只仇我也可以不計。」龍嘯
天畢竟也是行走江湖多年的大俠,在實力遠遠超過自己的對手面前還能如此不卑不亢,又不被一時的傷妻
之仇衝昏頭腦。為今之計,只要讓這個恐怖的惡魔離開自己的家人才是最明智的。
「額……龍施主說的也是。」心笑看了看周圍狼藉的院子,仿佛有些歉意,乾笑了兩聲。
此時的龍嘯天算是放下了半顆心了,轉頭看向了不遠處的龍梨雨,此時她艱難地支撐起自己的身子,
滿臉憂容地注視著這邊,蒼白的臉龐在條條火舌的映襯下畫滿了擔心。
「唉,小僧這次出手似乎太重了!善哉善哉!」突然,心笑一個冷笑,使龍嘯天突然回頭。
「如此活著也是痛苦,不如小僧送各位去一個沒有痛苦的世界吧!阿彌陀佛!」心笑雙手合十放在胸
前,對著龍嘯天念起了佛號。
龍嘯天怒意大起「你這妖僧,納命來!」雙拳如勁雷,拳聲如烈風,呼呼地向心笑打去。
心笑任憑龍嘯天暴雨般的攻擊撒在自己身上,依然站立在原地閉眼念著「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
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埃……」
「阿彌陀佛!」突然心笑雙眼一睜,一股有形的勁風從其身上爆發出來。
「爆!」他手中的翡翠念珠爆裂成九顆璀璨的翠綠色光球。
青光下,心笑掛滿笑容的臉龐更顯詭異,似封印在深淵的惡魔找到了許久前那嗜血的快感。「去!」
九顆光球瘋狂地貫穿著在一旁拼命躲閃的龍嘯天的身子,血霧彌漫在他的四周。一幅煉獄惡鬼圖活生生地
展現在龍四爺和龍梨雨面前。兩人已是呆在原地不知所措,或者說是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活著還是已經死了。龍梨雨的臉頰上兩行晶瑩的淚水流淌而下,仿佛巨鹿河絕了堤。
似乎已經滿足了這種藐視弱小的感覺,心笑單手一捏法訣「收」。本來在詭異光球的瘋狂攻擊的龍嘯
天的屍體終於似落地的風箏,重重地摔在了地面,沒有一絲掙扎。
「嘯天!」龍梨雨一聲驚叫,想要喚醒沉睡的丈夫。可是此時,除了悲傷,一切都是徒勞。一位柔弱
的女子,匍匐在地上,抓著地上的青草,緩慢地爬向自己的丈夫,「嘯天……嘯天……」嘴裡喃喃地喚著夫君的名字,那個日夜陪伴在自己身旁多年的男人,那寬大的肩膀就此垮下了,那肩
膀飽含了兩人多少多少的海誓山盟……「嘯天……嘯天……」
「女施主,這又是何苦呢?滾滾紅塵,滔滔愛河,徒留下兩行情淚。一切皆空。阿彌陀佛。」心笑此
時竟是稍稍收斂了滿足的笑容,微笑著說道。而此時的龍梨雨只如失去靈魂的行屍走肉般,一邊向前爬,
一邊念著夫君的名字「嘯天……嘯天……」
心笑歎了口氣,「阿彌陀佛!女施主既然如此想見自己的夫君,那小僧就破例幫你一次。」此時,心
笑臉上詭異地浮現出一張猙獰的笑臉。「希望你們輪回道上能相見!」右手光芒一閃,一顆碧綠的光珠飛
射而出。
「鐺!」
「哈哈!龍四爺還是出手了啊!」心笑收起了那猙獰又扭曲的笑容,微笑著看著不遠處緩緩爬起身的
龍四爺。
「你這妖僧,今日我動用龍焚訣也要將你滅殺!」說話間,周身紅光大勝,然而老者臉色卻是蒼白如
雪,毫無血色,一塊潔白的玉笏經過幾個盤旋便飛轉至手中。「玄天九龍,滅仙誅魔,游龍纏身,擒龍嗜
神。」龍四爺將玉笏高高拋起,雙手一捏法訣。瞬間,玉笏發出刺眼的光芒,在光芒的照耀下,就條一尺
長的潔白光龍便如眾星捧月般繞著中央的玉笏快速遊走,然其遊走路線之複雜,速度之快,看了令人感覺
頭暈目眩。「滅!」只一個蒼老而渾厚的聲音顯現地卻是無邊的仇恨,讓人聽了頓覺害怕。一條光龍龍突
然飛出自己的路線,向遠處的心笑飛去,只看到其遠離原來的位置幾寸,便不見了蹤影,驟然在心笑周身
纏繞,突然玉笏的光芒黯淡了,原先在其四周纏繞的光龍此時已經在心笑周身纏繞。
置身絕望
只覺心笑周身被數不清的龍影包裹,一時無法看清其中的心笑是何表情。但下一瞬間,在白光的縫隙下
竟有青光閃爍,青光與白光交織,水**融般煞是好看,仿佛美妙的極光,讓人頓覺恬靜舒適,然在這廝殺
時有這般迷離的光影陪襯,真不可謂不是一種諷刺。一聲刺耳的龍吟打破了這份舒適,循聲抬頭,一個白
色的光點緩慢降下,漸漸地看清是一條細線,當細線漸落漸近,才發現是一條百尺長的白色光龍呼嘯而下。其勢之猛,以至於下方的房屋盡數坍塌,獵獵的颶風呼嘯而下,將下方熊熊燃燒的火海瞬間擴散開,片
刻,整座村莊的火勢比之前大了一倍。又一聲龍吟,此時卻聽不出任何渾厚,而是嘶啞的,就像是動物面
臨死亡時最悲慘而本能的淒厲之吼。身子一蜷,又用力往前一沖,那光龍速度瞬間加快,地面上的風瞬間
大漲,心笑周圍的大火瞬間撲滅,縷縷白煙向四周疾速飄走。只剩下被龍影纏繞的心笑,一口黝黑黝黑的
大箱子,以及地上的一具剛咽氣不久的屍體。
獵獵的風聲充斥著耳窩,震動著耳膜,讓人不覺頭痛欲裂。光龍已經到達了心笑的頭頂三丈處。「凝!」龍四爺卻是跌坐在地上,臉色蒼白,皺紋凸顯,雙手捏著古怪的法訣,雖然狼狽不堪,但是卻仍然堅
持著雙眼。而此時心笑的上空上演了詭異的一幕,仿佛是經過某個特定的平面,光龍瞬間從樑柱般粗凝結
成文竹般細,並由俯衝轉為螺旋形盤旋,速度卻絲毫不減,仍然利索地向心笑的頭頂沖去,而原本纏繞在
心笑周身的影龍此刻奇妙的沖向從上方俯衝而下的光龍,確切的說應該是被光龍吸過去的,光龍周身光芒
大勝,以至於無法用肉眼直視。這一切只在彈指間,仿佛是一段夢幻般的流星,雖然美麗,卻只是一瞬間。
下一刻,潔白的光龍在某個平面便停滯不前了,而下方青光爆發。青光與白光相碰撞,竟如兵器相撞
般彈出點點光星,有力地向四周濺射。「嘭嘭嘭……」激烈的爆炸聲不絕於耳,仿佛瞬間爆發了無數道
驚雷,震得周圍樹木紛紛倒下。而一旁的黒鱗牢卻是泛起了一層淡紫色的光罩,悠悠地把外面的**隔絕在
外,仿佛仙氣覆蓋的世外桃源般,遠離所有的殺戮和仇恨。一道仿佛太陽般的光輝照耀了整個村莊,映襯
在小成安靜恬淡的臉龐。眨眼間就消失不見了,遠處回蕩著剛才那驚雷的狂暴之聲,漸漸消失。
肆虐的狂風過後,迎來了一陣清涼而又柔軟的夏風,輕輕地拂過這片受著重傷的土地,仿佛在勸慰人
們「會過去的,這一切的痛苦都會過去的。」村中不是傳出陣陣犬吠,隱隱約約傳來人們的呼號。
「快救火!」
「啊!小狗子!我家小狗子還在裡面!」
「娘!娘!」
「孩子他爹!」
「老趙!別進去!危險!」
「我不進去,誰去救小狗子啊!」
「啊」一個女人痛苦而絕望的哭喊聲傳遍了整個小村。
原本寧靜的小村,在這個原本安詳的夜晚竟是經歷了如此痛苦的變故。村莊上下陷入了絕望,似乎他
們供奉的神明已經不再眷顧他們。無名的巨龍,不知何故攻擊了這塊平凡的土地,原本正在休息的人們只
能眼睜睜看著至親之人被火焰大口吞噬,被廢墟無情地掩埋。
「神明啊!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小狗子!孩子他爹!」一個女人軟弱地癱坐在原本是自己家的那片
火海前,哭訴道。周圍的人也是暗自神傷。
村莊的各個角落此時也正上演著這樣那樣的悲劇。
「呃……什麼東西?濕濕的,有點暖暖的。」龍小成睜開了惺忪的睡眼,稚嫩的右手撫摸了自己的
左臉,「黏黏的。」一股血腥的味道撲鼻而來,像是村裡張大伯殺豬時的那股濃烈的味道,讓人頓覺頭暈
噁心。
一縷白光漸漸照進了這黑箱子中,一個黑影緩緩地降下,最後在自己等高的位置停住了。
突然黑影飛掠而起,飛向前方的地上。烏雲已經遠去,月亮露出了潔白的月光,皎潔的月光再次溫暖
地灑向人間,灑在小成面前的這塊土地上,灑在那個躺在地面的黑影上。
「爺爺!爺爺!」小成的眼中充滿了驚愕,為什麼?為什麼自己一醒來,自己的面前不是爺爺的小密
室而是一片廢墟?為什麼爺爺躺在地上?為什麼沒看到爹和娘?……
「阿彌陀佛。小施主,可還認得小僧?」一張微笑著的面孔突然出現在小成面前,然而他的衣衫已失
去了白日裡的整潔,一塊塊暗色的色塊不均勻地分佈在他有些破爛的袈裟上,他的面容卻是依然充滿了笑
意,看不出任何殺氣,甚至看到他根本就不會想到殺戮,仿佛一個稚氣未脫的大孩子,嬉笑于天地間。
「咦?你不是白天的那個大和尚!你怎麼會在我家?」小成稍帶喜悅地看著他。似乎是看到了這一切
的答案,有人能告訴他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殊不知這一切的元兇此時正站在自己面前。
「大和尚,我爺爺怎麼躺在地上?我家怎麼會變成這樣?我爹呢?我娘呢?」小成焦急地向心笑詢問
著,身子不住的往前伸,似乎看到了這一切的答案,可有那堅硬的柵欄的阻礙,他無法把頭伸出去看看發
生了什麼。
「額。這個呢。其實是小僧今日來你家借取一樣東西。不過你家似乎沒有這東西,於是小僧便走了。
可當小僧回來時,便只看到小施主醒來了。其他的小僧便不清楚了。呵呵~小施主見諒啊。」心笑像一個
不小心犯錯的孩子,不好意思地憨笑道,經歷了如此猛烈的戰事,心笑竟是如此輕描淡寫地掩過,适才凶
惡猙獰的形象卻是不復存在,只一個燦爛的微笑便似暴風雨後的彩虹般給人一份異常的寧靜。
「那我爺爺現在怎麼樣?聽娘說爺爺有風濕,不能睡地上的。」小成天真地以為遠處的爺爺只是不小
心甩了一跤,而自己只是被搬出了家外。
「呵呵!真是個孝順的孩子,那我就幫你把爺爺叫起來。阿彌陀佛!」心笑慈祥地一笑。左手虛空一
抓,不遠處的黑影便逕自飛來,心笑一把抓住黑影的衣領,黑影便停了下來,雙腳愣是在地上拖出了兩道
不淺的印記。
「爺爺!爺爺!你怎麼了?爺爺!」此時的小成已是驚呆了,皎潔的月光下,面前的老人滿臉血垢,
頭髮淩亂,雙眼緊閉,嘴角還在滴著一絲粘稠的血絲。但任憑小成如何呼喊,老人依然沒有任何反應。月
光依然安靜地灑在老人蒼老的臉龐,老人像是一尊雕塑,條條皺紋此刻仿佛是雕刻成的一般堅硬地屹立在
老人煞白的額頭和眼角。小成縱是一個調皮孩童,但如此詭異的畫面依然給其心理帶來了無數疑惑。
突然,心笑將手中的老人向身後一拋。面目猙獰的瞪著龍小成「你想知道你爺爺現在身子怎麼樣嗎?」
「那我就告訴你!剛才你爺爺不惜使用秘法耗費全身七八成的精血催動禦龍笏,使盡寶物所有靈能。」說著,右手虛空一抓,遠處一塊白色的玉笏飛射到心笑手中,原本隱隱散發白光的玉笏此時已然失去了
所有的光芒,中間更是出現了一條清晰地裂縫自上而下仿佛游龍般扭曲。
「這龍家人性子就是剛猛!一擊不成竟然自我了結了!虧我還想趁著老頭沒死之際打聽打聽呢!不過
也是可惜了這件寶物。能傷我金身,損壞我數顆伏魔珠。果然兔子急了也會咬人!這一戰痛快!哈哈哈!」心笑一改原本的恬靜,面部暫態扭曲,仿佛是觸動了他身體內的某個機關,令他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猙
獰的笑聲縈繞在小成的耳畔,一字字地觸動了龍小成內心最脆弱的神經。「爺爺死了?怎麼可能?爺爺!
怎麼可以?」一個弱小的聲音帶著不可思議的語氣在龍小成的心底回蕩。
「哦!對了!剛才不小心失手把你爹和娘都打死了。再加上你,你們一家就能團聚了!哈哈!」心笑
突然用渴望的目光看向小成,面前這個手無寸鐵的孩子。
小成還沒從爺爺去世的悲傷中緩過神來,只是驚愕地看著這一切,強烈的恐懼感猛然爆發,像是動物
天生對危險的恐懼。小成愣在原地,無法反應,到底是怎麼了。
「哈哈!不說話?哈哈!不說話你還是要去!小僧就做件善事,讓你去輪回道上盡孝吧!」右手一揚
,一顆碧綠的光珠射向小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