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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慰池塘那些無辜受害者之後,臉上的熱氣也散去了,我才捨得回去,畢竟不能讓魏璐瞧見自己這副衰樣。
推開門,魏璐的房間傳來富有節奏的咯吱聲,我知道他又在專心研磨自己的摩卡了。
魏璐和常人不同,他磨咖啡不是用來喝的,而是用來聽的。按其理論言之則為:「此聲有如床鳴之聲,有激人聯想之功效,乃補腦之佳品也。」
聽到開門聲,魏璐怪笑了幾聲,大有把女鬼引來的架勢,然後用崇拜的眼神看著我,說:「喂,溪沫兄,你也太狠了吧,中午才和你談到樓下女孩,晚上你就和她夫妻雙雙把家還啦?你不是吃齋的嗎?怎麼,還俗了?唉……看來還是嫩草比較有吸引力啊!」
「去你的!」我把書包砸過去,然後在魏璐啊呀一聲叫喚中沖過去將他蒙在枕頭下一頓海K,這小子就開始叫床般呻吟,我怕鄰居聽到這聲音會浮想聯翩,甩幾下就沒興趣了。
「好了,好了。」漸漸地我打的信心全無,魏璐推開我,抓了幾下被打得變形的頭髮,繼續說道,「我有工作要做了。」
「什麼工作?」我靠近幾釐米,一張華麗的信紙飄落到粗糙的地板上:這小子分明又要沾花惹草,還想騙人?
我想撿起來看看到底是哪個工地又要粉碎機了,卻被魏璐一把搶過去,然後將紙背在身後,賊賊的斜眼看我:「嘿嘿,想偷看祖傳泡妞秘笈?門都沒!這可是傳男不傳女的東西,再說了,要學泡妞技術,至少也要把學費先交了吧。」
「滾你丫的!沒看過豬跑,還能沒吃過豬肉嗎(備註:現在很多豬都跑給城裡小孩看的。)?就你那伎倆,留著下去泡饑渴的女鬼倒可以!」
「No,no,no,no,溪沫兄此言差矣,古人有雲,人之初,性本色。正所謂食色性也,又有雲……」
「Ok,stop!小弟自知材疏學淺,不能及魏璐兄之萬分之一也。今小弟欲合目而眠乎,欲求子高抬貴手可乎?」
「子朽木也!」
和魏璐鬥嘴是我每晚的必修課,可他動不動就會向我灌輸他的風花雪月思想,驗證那句三句話不離本行,一談到女人就沒完沒了。
有段時間還吵著鬧著要寫一本書,名為《小妞哪裡逃?》,乍看書名,你肯定會認為內容是與活塞運動有關的「健康」性教育。
可魏璐卻希望此書可以給那些在愛情路上蹉跎坎坷的男人指一條明路,緩解年年暴增的強姦案例,也不忘為中國的四化建設做點貢獻,證明自己還是個棟樑之材,然而直到他死,也只是寫了書名,以及一句廢話:「欲練此功,切莫自公。」
我拿起書包回到房間,魏璐也跟過來,不計脖子上的項鍊,身上沒掛一絲,斜倚著牆,擺出迷人的pose,整個一樽米開朗基羅。
魏璐喜歡裸奔,據說有益身體健康,所以回到宿舍就會脫得赤條條的,恨不得再剝兩層皮。每當我問起山頂洞人為什短命時,他便啞口無言了。
魏璐甩了甩頭髮,飄下幾顆「流星」,捧玩著自己的寶貝,一本正經地說:「喂,小沫,我今天幫你去查了,樓下的女孩叫左晴雯,比你小兩歲,高一(4)班的。5月15日生日,金牛座。嘻嘻(表情變得邪惡)……不用感謝我,洞房時多買些避孕套分我就好了,我的型號……」
「Horse's(馬(媽)的)!」我生氣了,怒火和腳氣積聚的鞋拖以光速射向魏璐,小賊卻以一招淩波微步輕易閃過,順勢滑進浴室,伴著流水的嘩啦聲唱起自編的BT情歌:
「走廊燈關上書包放/走道的窗外沒人望/回想起剛買的避孕套/一盒名叫傑士邦/放在床邊堆好多第一片第六片……」高潮時還不忘亢奮的嚎叫,我現在才明白自己的聽力為什麼會直線下降,原來是無形中被他奸了n次。
躺在床上,腦袋裡居然成了左晴雯的個人博客。晴雯?好像曹爺爺寫的《紅樓夢》裡有個朱晴雯吧。姓左?咦?好像記憶裡除了知道《左傳》姓左外,我不認識有人姓左的了……
魯迅先生曾說過:「中國的男人原來大部分都可以去作聖賢,可惜全都被女人毀了。」此刻,我是深有體會,熟知的畢氏定理,阿基米德常數基本上都去見鬼了,但是整個人還是樂得屁顛屁顛的,大概就是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寫照吧。
浴室的流水聲漸漸小去,直至銷聲匿跡,不再歌唱。
魏璐再次出現在我眼前,依然米開朗基羅,只是手裡多出一聽自製的春藥——雪碧加鹽(我沒試過,吃膽長大的哥們不妨一試,可能會比偉哥還強些),不知道是經哪位高人指點,竟得此秘方。不過我敢保證,這東西不出自《本草綱目》,權威性欠佳,副作用也無人查證。
「魏璐兄又要出去直面淋漓的鮮血?」
「非也非也。本帥哥今天要好好反省,到底是哪個王八老師多扣了我一分,害得我不能和前一名並列倒數第一!我靠,排我前面的」
「那你喝春藥幹嘛?」
「靠!你懂個毛!這叫外部刺激。只要弟弟保持興奮,那作為神精老大的大腦自然就不會疲倦,我就不信了!」魏璐夢猛灌了一口春藥,然後轉身回房,而我已經笑抽過去了,他居然忘記有春夢這一說。
夜裡我破天荒地倒床就睡,連工地的打樁聲都顯得悅耳動聽……
第二天,太陽曬屁股時,魏璐硬生生地把我從床上拖下來,罵道:「我靠,你媽的昨晚做了什麼春夢啊?真他媽噁心,老是喊著親吻親吻的,宿舍都被你的口水淹成威尼斯了,你他媽的就怎麼不醒一下呢?」
我睜開惺忪的睡眼,揉揉蓬亂的頭髮,憨厚地笑了。親吻?我昨晚說夢話了?是親吻,還是……
「滾你媽的!還不起床想什麼呢?」魏璐猛推我的頭,差點把我打成腦震盪,「今天我們兩個傻鳥值日。媽的,平時起得比公雞還早,你要是再啼幾聲,整個一公雞打鳴,今天怎麼比我還能睡?」
我又開始一連串的憨笑,然後以很快的速度搞定一切,背上書包和魏璐一起奔向學校,但終究還是遲到了。自然不只我們倆,班級的走廊前站了近十人,一字靠牆排過去,全都低著頭,仿佛等待槍斃的囚犯,場面相當的壯觀,氣氛相當的悲涼。
班主任在面前踱來踱去,有點像個納粹黨。這老傢伙有點火暴脾氣,喜歡打人,因為每年都能打出一兩個清華北大來,所以就沒人敢告他,告了也沒用。這樣的牛人學校怎忍心開除?一些家長還塞錢求班主任猛扁自己的孩子,希望也能打出個高才生來,小光他爸就是這樣做的。
不少班主任以為這招就是失傳已久的「嚴師出高徒」,爭相模仿,結果個別老師出手重了點,把自己模進了校長室,差點集體槍斃,所以千萬不要東施效顰啊,走自己的性感路線就好了。
上帝總是公平的,別看面前的納粹很囂張的樣子,其實他只有一隻左手是好的,右手先天性畸形,每天都只能躲在口袋裡,不敢出來見人。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班主任發怒時我們就都躲到他的右邊,要知道,他永遠都不會用右手打你。想想,如果你有一個鷹爪,你會時不時拿出來啄人嗎?
這次我和魏璐沒能護住髮型,因為等待我們的只有左邊。於是免不了挨了一頓K,而且其他幾個人的也施在了我們身上,之後還要忍著痛去掃地。誰還敢說作學生的不辛苦?義務勞動不算,偶爾還要被訓挨點。
「你明天給我早點起來,不然我滅了你。」魏璐丟下拖把,陽光的笑了,真夠迷人的,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