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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回天漢 第五章——漁翁得利

相處半月,歐陽木木逐漸從兩位老人口中得知,此地名為碧蔟山。山頂雲霧繚繞,有終年不化的積雪;山腰綠樹成蔭,礦藏、珍稀藥材物種豐富;而山腳四季如春,常年花團錦簇。更難得的是山路迂回輾轉,又有先賢部署的精妙陣法,普通人根本無法窺得此山全貌。二位老人當年結伴遊覽,因緣際會之下進山,流連忘返,不約而同隱居在此。奇怪的是當世並無國家之分,統稱天漢,國姓為巨集,天主巨集贊於天漢五年定三皇子宏逸軒為太子。

「娃娃,你昨天說好和我討論冶煉技巧,怎麼能出爾反爾呢?!」冉雲怒目而視,死死盯住一旁正捧著藥罐笑的只見眉毛不見眼睛的白眉。

「冉大叔,我只是說有時間可以一起討論,應該沒有必要不計心情不舍晝夜的傾囊相授吧?」歐陽木木振振有詞,「況且白大叔說只要我肯幫他研究藥性,制出麻痹散,他會給我銀子!」

冉雲頓時氣結,吼道:「白眉,你又跟我搶!娃娃,你別信他,只要你跟我合力冶煉刀具,要多少銀子你說,我絕不虧待你!」

歐陽木木瞟了一眼白眉,挑挑眉毛,怎麼樣?人家冉大叔這話可相當於不限數額的支票哦!

白眉見歐陽木木有所動搖,立馬換上一副認真的表情,「丫頭,他有銀子,我也有,我歸隱之前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但存銀還是有不少的。」說罷,掏出一張三千兩的存票。(天漢的票莊履行職能與現代銀行相似,存票相當於現在存摺。實行股份制,國家與私人各占一半,各地官衙劃區分管。)

歐陽木木歎了口氣,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萬分委屈的說:「兩位既然爭執不下,不如聽我一言!以後上午我替白大叔研藥授習,下午則與冉大叔探討冶煉之術!每個時辰收取薪資一百兩,不知二位可有異議?」兩小時一百兩,這銀子真好賺。別怪她狠,她早已下定決心一旦傷癒就下山,四處看看,就當是補補歷史知識,增長見識!反正這兩個老前輩這麼有錢,又隱居山林自給自足,留著大堆銀子存票等著糊牆麼?

兩位老人一聽,雖然有所不滿,但這娃娃腦子裡裝著一堆稀奇古怪聞所未聞的藥理知識、刀槍棍棒樣式結構更善推陳出新,天花鼠疫白眉尚且只能緩解症狀,她卻可揪根除底!刀棍戟斧冉雲自以精通,她卻道出一堆令人瞠目的兵具及其優劣之處,什麼雙截棍、紅纓槍、跗骨鞭、鋸齒箭……當下也不敢辯駁,免得惹惱了她,那就得不償失了!威逼倒不是沒試過,但這娃娃雖無內功,擒人自保卻易如反掌,二人在江湖上雖久負盛名,一時竟也奈何不得她。

就這樣,歐陽木木成了兩位老人的「特聘徒弟」,說是特聘,無非是兩位老人拉不下面子,讓個年紀輕輕的女娃當老師。至於徒弟嘛,名義上的問題,只要有錢賺,她也無所謂。

歐陽木木這也算是混得風生水起了,白吃白住,幾句話就能換一堆銀子,何其美哉!但是「保暖思離山,錢足腰杆硬」,總不能一輩子混在這吃喝等死吧!於是,歐陽木木下定決心,說什麼也要離山出去見識一番!

一個月後,兩位老人百般挽留之下,歐陽木木依然去意堅決,並承諾等她見識夠了,肯定回來繼續陪老位老人研學醫理、鑄刀煉鐵,兩位老人這才萬般不舍的送她下山。

「娃娃,山下不必山中自在,你雖有些拳腳功夫,但下山後切忌莫要惹是生非!女子地位低下,你又生的模樣俏麗,萬一觸怒權勢,恐怕會有牢獄之災……」

「是是,我記得了。」歐陽木木嘴上笑應,心中暗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知道她不會將此話往心裡去,白眉從懷中掏出一塊銅牌,遞給她。牌上一個大大的篆書令字。「這塊是火雲令,此令一出,江湖同道必會禮讓三分。」

「咦,這塊權杖不是我的麼?」冉雲不解道。

「咳咳!這個嘛……是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物盡其用嘛!」白眉狡黠笑道。

冉雲瞟他一眼,敢情白眉這死老頭拿他的東西做人情。想當初他二人在江湖上同是赫赫有名的攏魄教四大護法,他專擅鑄造武器。後來教中換了天,教眾為奪取教主之位大打出手。教主義子龍斂辰繼位後,以其狠厲作風迅速整頓教中風氣,犯律者皆受盡屈辱折磨而死,手段極其殘忍。冉雲不滿其暴戾,這才歸隱山林。但新任教主不但不派人追殺,反而令人給他送來權杖,下令冉雲隨時可回教,護法之位予以保留。

歐陽木木欣然接受,這可是好東西!

冉雲遞出一柄雙鞘短刀,「這是我早年煉出的一對龍鳳寶刀,龍刀至陽,刀峰所致有如烈火灼傷!鳳刀至陰,觸及皮膚血凝氣滯!你的武功路數不同凡人,這刀倒是和你配的緊!如今送給你,也算是答謝你近日所授。」

歐陽木木有些心酸,自己受傷醒來兩位老人一直悉心照顧,她雖授及一些現代醫學知識和鍛造技巧,卻也拿了人家的銀子!相處不過一月,如今要離開,兩位老人還送她這麼些好東西,不免使她心生感慨。

冉雲將一對寶刀硬塞給她,催促道:「還不走?」

歐陽木木吸口氣,跪在地上,「兩位大恩無以為報,他日返山,必定將所知所學全數相告!」

冉雲和白眉相視一笑,撇過臉去,道:「要走就走,囉嗦什麼!」

歐陽木木收拾好心情,心懷感激拜別兩位老人,乾脆走向山外,迎接她的,是嶄新的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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