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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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回天漢 第七章——初識餘賢

一路的顛簸讓歐陽木木覺得渾身酸痛,就在她覺得腦袋和脖子要被顛的分家時,終於看見一道高高的城牆,望著青白的牆磚和進出的形容,她心中竟生出幾分親切感來。

順利進城後,歐陽木木先是拿著「辛苦」賺來的存票進了票莊,兌了五十兩碎銀和兩百兩銀票。接著又找到一家客棧,要了一間上房,放好行李後立刻迫不及待的「掃蕩大街」去了。這大概就是女人的天性使然吧……

鎮子不大,卻也十分熱鬧,叫賣聲、吆喝聲此起彼伏,人來人往。不像碧蔟山,一天到晚除了蟲叫就是鳥叫,再不然就是兩位老人的鬥嘴聲。才一天不見,倒是有些想他們了。還有那個世界,爺爺和媽媽知道她不見了麼?是不是以為她死了?想到這,木木一陣心酸,不知不覺停下了腳步。回過神來,面前赫然是一間古色古香的衣料店,櫃上擺滿各色布匹。正好覺得衣服不太合身,歐陽木木暫時拋開烏雲密佈的心情,大步踏入店門。

店夥計掃了她一眼,看到她身上有些發舊的長衫,不冷不淡的丟了句「自個兒看吧。」說完又埋頭扒拉起算盤來。狗眼看人低!歐陽木木轉了一圈,發現這些布料質地、顏色倒還不錯,只是能供選擇的衣服樣式太少,而且大多繁瑣複雜,一層套一層,真要穿在身上不僅費時費力,還極有可能悶出一身痱子來!

歐陽木木拍拍桌子,扔上一錠銀子:「夥計,叫你們老闆出來!」

店夥計抬了抬頭,收起銀兩,硬是把一張臉擠成朵菊花似得,小心笑應道:「好的好的,這位公子您稍等,小的這就請老闆出來!」

片刻,一位身型「寬闊」紅光滿面的中年男人典著肚子緩緩而來,見歐陽木木雖然衣衫陳舊,卻唇紅齒白,只道是哪家有錢人或官宦人家的子弟偷跑出來玩樂,遂一臉諂媚的迎了上來。「這位公子有何吩咐?」

「你這裡可以訂做衣服吧?」歐陽木木問,「最快多長時間能拿貨?」

老闆小眼一眯,笑答:「只要價錢合適,自可命人連夜趕制。」

歐陽木木選好布匹,又向老闆細細描述衣服的樣式,訂好三套,兩日後拿貨。

商量完,歐陽木木正欲離開,老闆伸手攔住她,「公子,你還沒付訂銀!」

歐陽木木故作不解:「啊?我剛剛已經給那個夥計十兩訂銀啦!」

老闆一聽,目光狠狠的掃向那名夥計,那人心一驚,連忙掏出銀子,慌慌張張的解釋道:「老……老闆,我以為這銀子是公子打賞我的……所以才……」

「哼!」老闆奪過銀子,又轉身送歐陽木木出門。那夥計直呼倒楣,但無從辯駁,只好暗自叫苦。

邁出店門,歐陽木木不禁捂嘴偷笑,到手的銀子飛掉滋味不錯吧!對付這種勢利人,就得讓他嘗嘗被耍的滋味。正沉浸在自我欣賞的喜悅中,前面傳來一片爭執聲,有熱鬧看?

「你吃完東西不付錢,還有理了是吧?我這也是小本買賣,各個都像你一樣,那我不如趁早回去種地好了!」

「放手!本公子……晚些派人送來便是了!」

歐陽木木撲哧一笑,吃霸王餐?她擠進人群,想看看這位公子到底是什麼模樣。

只見一個穿著粗衣麻布的漢子緊緊拽住一個男子。男子身著白錦長衫,灰色腰帶上系著一枚墨色掉佩,面如冠玉,濃濃的眉毛下一雙眼露出幾分不耐,望著緊拽他不放的那名漢子,面色尷尬又帶了幾分隱忍。

漢子冷笑一聲,譏諷道:「這位公子出門也不帶個丫鬟隨從?這身行當花了不少心思吧?看你長的斯斯文文的,沒想到也是混吃混喝的下作東西,沒錢,就拿你腰上的玉佩相抵!」說完,伸手便準備奪那男子腰間的玉佩。

男子頓時大怒,反手一推,那名漢子便跌坐在地上。「好哇,吃完東西不給錢便罷了,還動手打人!」那漢子沖上前扯住那男子的衣袖,吼道,「走,跟我去見官!」男子又氣又惱,正欲揮拳,一人前按住他的手,向旁邊的老闆笑道:「這位老闆,小事而已,我替他給了銀子就是!和氣生財嘛,何必耽誤生意呢?」說完,塞了一錠銀子給那漢子,拉了那男子轉身便走。

按住那男子的手的,正是歐陽木木。她見那老闆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忍不住就想幫忙。只是這男子明明沒錢付帳被纏的有些狼狽,不知為什麼,歐陽木木卻覺得他對人有種自然的俯視感,就像……他不付錢也是理所應當的。

「喂!」男子掙開她的手,打量她一番:「你為何替本公子付銀子?」

歐陽木木一時語塞。對啊,幹嘛幫他付銀子?難道是垂涎他的美色?呃……這麼一近看,眼前的男子比剛剛遠看起來是要帥多了……呸呸呸,想到哪兒去了!

歐陽木木對上他看似清亮無害的眸子,答道:「為什麼?可能你天生一副無辜相,我見尤憐,激發了我的保護欲,行不行?」

男子眉頭一跳,後退兩步與她拉開距離,露出一副嫌惡的表情:「你說話好生奇怪,難道,你有龍陽之癖?」

我呸!歐陽木木翻了個白眼,她也是堂堂美女一個,一時興起幫了他,他竟然說她有龍陽之癖!好想撓牆!忽地又想到自己現在是男裝打扮,難怪他以為……

「你大可放心,雖然本姑娘喜歡的確實是男子!不過區區幾兩銀子,還不至於讓你以身相許。」

「你是女子?」男子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眼前的人穿著一身與她身高體型都不相符的長衫,頭髮簡單的用布條束在腦後,黛色柳眉,一雙清亮的大眼下是精巧的鼻子,唇紅齒白!細看之下的確是有幾分女孩的樣子!不,該說算得上是個標緻的美人!

「公子!」身後傳來一聲急切的叫聲,一個侍從模樣的人牽著兩匹馬朝男子急急走來,「您上哪去了!讓奴才好找,老爺急招您覲見呢!」不是吧,還覲見,又不是皇帝要開會!

「知道了!」男子瞥他一眼,又回頭看向歐陽木木。

「誒,你別急著走啊!你叫什麼名字,有侍從跟著,又穿的人模人樣的,留個名字給我我好找你還錢啊!」歐陽木木急忙喊道。

男子看向侍從,吩咐道:「給她一錠銀子!」

那侍從面露難色,「公子,小人出門時走的急,身上不曾帶有銀兩!」

男子微怒,扯過他身後的一匹黑馬,將馬繩遞給歐陽木木。「銀子沒有,這馬抵給你好了!」

「公子,驚風可是老爺賜給您……」侍從正欲阻攔,對上男子極具威懾力的眼神,立馬把後面的話咽了回去。

她沒聽錯吧,驚風?小兒驚風的那個驚風?可憐的馬兒啊!

見她微微抽了抽嘴角,男子以為她有所不滿,說道:「這馬值千兩黃金,足以抵你那幾兩碎銀子了!」

歐陽木木呆住了,千兩黃金?出手這麼大方?萬一哪天他反悔說她偷馬,她找誰哭去啊?便宜莫貪!「這馬我可不敢收,你就留個名吧,哪天有錢了還給我便是了!」

見她一副鐵了心不肯收馬的模樣,男子無奈答道:「本公子姓余,單名一個賢字。」

魚線?馬叫驚風,人叫魚線?脫線吧!

「哈哈哈哈————!」歐陽木木實在忍不住捧腹大笑。

旁邊兩人對望一眼,這人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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