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章 母儀天下者另有其人

最先發作的，就是那個老道士了。

「呀呀呀！你！你壞了大事了！」他沖劉星寧怒吼著。

……這幫人，該是不會是想讓我背黑鍋吧？劉星寧心裡想著，不過你們聰明我也不笨，我，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你那麼大聲做什麼」她倒是從容以對。「出家人不是最信命了嗎？今天，你們那麼多人都沒殺得了他，可見是人家命不該絕，等時候到了，不用你們出手，他也照樣會死的。」

「狡辯！」老道士被她氣的幾乎七竅生煙，一雙眼睛只死死的瞪著她，都快要凸出來了。

狡辯？是啊，要立福惜為皇后，他又何嘗不是在找介面狡辯。

「我就狡辯了，我就狡辯了你能把我怎麼樣？」劉星寧使出了天下間所有女人的殺手鐧，那就是‘蠻不講理’「你難不成還想殺我嗎？好啊，你殺啊，在不是江湖的地界，你們這幫人不僅私闖民宅，還在民宅裡殺了人，現在，連民宅的主人也想殺了？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像這樣的話傳到了江湖上，你們仍若覺的臉上有光，那你們就殺吧！」和她比誰的嗓門大？劉星寧的分貝也不低的。

「你！」

「師叔不要，師叔……」年輕的道士及時拉住了他師叔的手臂。「姑娘你就少說兩句吧……師叔我們還是去追追看吧……好啦好啦……大家都走吧……」

老道士被他的後輩連拉帶拽的拖走了，其餘的人也都跟著紛紛的離開了……只有那名背後傷人的女子，在臨走前卻不忘狠狠的瞟了劉星寧一眼……也正是這個下意識的表情，讓劉星寧感覺到，她和這個女人之間，日後必定還會有糾葛的，她的預感，向來很准。

……但為什麼她就沒能預感到，皇上……是靠不住的呢？

十天后，冊封福惜為皇后的皇榜已經昭告天下。

「……南宮福惜，名門嫡秀，才德兼備，允合母儀於天下，賜封為皇后，四海黃天維德是依……大概，就是這樣的。」夏姑姑有些無奈的對眼前的冰兒說道。

「真是的」冰兒有甘心的怒嚷著。「這本該是冊封藝娘的詔書，平白無故的卻用在了那個南宮福惜的身上。」

夏姑姑也有些無奈「誰說不是呢……這件事情千萬不要在藝娘的面前提起，免的她傷心。」冰兒向來言行無狀，她不免要多叮囑一句。

「夏姑姑」冰兒的眼珠在眼眶中來回打著轉。「您說……那藝娘往後可怎麼辦呢？皇后是當不成了，她會不會重開藝樓？」

「這個我也不知道」夏姑姑有些煩感的看著她。「藝娘的心思，豈是我們這些人能猜得到的呢？」

「啊？」冰兒垮下了臉。「萬一她以後都這麼消極怎麼辦？」

冰兒的語氣語調，可不是在關心，而是開始為自己的將來擔心。

「那我們就儘量勸解，如果勸解不了，就盡心伺候。」夏姑姑板著臉，嚴肅的說道。

「那我跟普通的丫鬟還有什麼區別啊。」沒有注意到夏姑姑的色，冰兒一臉沮喪的說道。「當初我進入藝樓，為的也是能有一個好前程……」

「你這都說的是什麼！越發的口沒遮攔了！」夏姑姑大聲訓斥著。「你不要忘記你當初是怎麼進入藝樓的，要不是藝娘可憐你、救了你一命，你現在早就凍死街頭了……做人可不要忘本，難道藝娘得意時你就費力討好，稍有不順冷言冷語嗎？我告訴你，主子就是主子，就算在不如意也輪不到你來作踐！你給我好自為之！」說罷，夏姑姑便氣哼哼的拂袖而去了。

而冰兒則是一臉鐵青，待夏姑姑的身影完全離開了視線，她不禁啐了一口，說道。「拽什麼嘛！什麼叫稍有不順，藝娘現在明明是失勢了好嗎？我可不要跟著一個失勢的主子，我還想往上爬呢……至於你嘛，就一輩子當個忠心的下人好了。」

夜，夏姑姑服侍劉星寧沐浴更衣後，劉星寧坐在梳粧檯前，夏姑姑正仔細的為她梳順秀髮。

「姑娘今天就早些休息吧」她對她說道。「這才幾日啊，您看上去整個人都憔悴了。」

「冊封皇后的皇榜……」劉星寧剛說了這幾個字，夏姑姑手上的梳子便只插在了她的秀髮中，不在動了。「已經昭告天下了……」

「您已經知道了」夏姑姑歎息一聲。「還是沒能瞞住……」

「像這樣大的事，我就算是想把耳朵閉起來，也是不能的。」

「姑娘別想那麼多了」夏姑姑寬慰著。「您這麼年輕，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以前您不是說想四處走走，看看湖光山色嗎？眼下終於有時間了，不如讓我陪著你到處遊玩一番，就像散心了好嗎？」

劉星寧微微的笑了笑。「也就只有你把我的話放在心上了……」

「也許皇上真的是有苦衷的……」

「快別說這個了」劉星寧打斷了她的話。「好吧，我們就出門散散心好了……反正我也不想在留在這個傷心地了，你去知會冰兒一聲，整理一下東西，我們儘快離開。」

「好的……」夏姑姑手中的梳子終於開始繼續為劉星寧梳理頭髮了。「只不過……」她欲言又止。

「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嗯……冰兒……也許姑娘還不知道，冰兒她……」

「她這個人貪婪厚顏、無知蠢鈍、更是趨炎附勢，十足的小人的腸子賤人的心。」劉星寧一股腦的把夏姑姑的心裡話全都說了出來，甚至形容的更加到位。

「對對對」夏姑姑不住的點頭。「原來姑娘你都知道了。」

「她那點小把戲，我還能看穿不了嗎？雖然在我面前她一直裝出乖巧聽話的樣子，但我藝娘是什麼人啊，我閱人無數，就憑她，還想騙過我嗎？」

「您心裡有數就好」聽她這樣一說，夏姑姑的心也放了下來。「只不過您眼光一向很高，為什麼偏把這麼個人留在自己身邊呢？」

「……」

「是我失言了，您這樣向必定有您的道理」夏姑姑急急的解釋著。「是我杞人憂天了，您是何等樣人，我都看出來的事您又怎麼會不知……對不起……」

劉星寧只是溫柔的握緊了她的手。「我又怎麼會怪你呢？你也是關心我才會對我的事情事事上心……夏姑姑，我的身邊只有你一個人了，就只有你一個了。」

「姑娘您放心吧，但凡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都會好好的護著您，伺候您的。」

主僕二人相視而笑，十幾日來，劉星寧的心終於因夏姑姑的這句話，變的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