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相遇，可不可以不相吸 不是妓女

化妝間。

??韓雪琦好不容易平復了心情，坐在鏡子前一點點卸妝。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覺得很丟臉，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只是看一眼而已嘛，有什麼好慌的，竟然還逃跑了，這一點兒也不像她，她可是理智的韓雪琦啊！

??目光下移，落在脖子上的項鍊上。「這是怎麼了？即使是你，我也可以從容的面對，從來沒有慌亂過。」她重重歎了口氣。

??「咣！」的一聲，艾馨推門進來。

??韓雪琦匆忙摘下項鍊，放進包包，然後回頭看艾馨，艾馨一直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薄薄的唇瓣被她咬得泛白，她立在門口，一動不動，好像做錯事的孩子。

??「艾馨姐，你怎麼了？」這個精明的老闆，不是無所不能嗎？

??艾馨抬頭看她一眼，又迅速低下去，悶悶地說：「鐘先生有請。」

??韓雪琦明白了，是鐘雨辰。「什麼鐘先生？哪兒來的鐘先生？什麼叫鐘先生有請？」輕柔的聲音，平靜的語氣，卻帶著逼人的氣勢。

??艾馨被她問得說不出話來，「就……就是……那個……」

??「我是來唱歌的，不是妓女。」韓雪琦拎起包包往外走。

??她當然知道鐘雨辰，休息了半個月，早就聽說這個鐘雨辰把深夜藍的「姐妹們」吃了個遍。雖然那些人平日裡人前背後說她假清純，裝可愛，扮處女還罵她是狐狸精，狐臭傳千里，說話陰陽怪氣，翻盡白眼，害得她好長時間大晚上做惡夢，淨夢見那些只長眼白不長眼球的怪物。她對她們實在沒什麼好印象，也知道她們陪客是常事，但是通吃，這也太誇張太過分了吧！心裡多少還為他們難過了一小下下。沒想到回來上班的第一天，自己就被盯上了。

??艾馨拉住她的胳膊，「我知道你的規矩，可是鐘雨辰他單點你，他說他只要你，我也沒有辦法呀！」

??「單點我的客人多了，你不都處理得很好？怎麼到他這兒就沒辦法了呢？」

??「雪姬！鐘雨辰有權有勢，不是我們得罪得起的！」

??「雪姬？我怎麼不知道深夜藍有這個人？」

??艾馨一愣，這才想起來，她在深夜藍的藝名是「雪兒」，後來外界傳言她是一代妖姬，久而久之，大家都跟著叫雪姬了，可是這對她來說不是件好事嗎？怎麼反倒生氣了？

??「還有，」韓雪琦接著說，「請注意你的措辭，是‘你’得罪不起，不是‘我們’！」

??「好！我承認我得罪不起，所以我求求你，就這一次，也許只是陪陪酒而已啊！」

??「我從不喝酒，你不知道嗎？」她淡淡地說。

??「雪兒！我平日帶你不薄，你想一想，你的要求哪次我沒有答應？你說你要比同行多三倍價錢，我給了。你說你每晚只唱一首，我也同意了，你見過誰只唱一首還能得三倍價錢的？台下那麼多怨言我都替你擺平了。你說你討厭有人在你面前晃來晃去，我還替你準備了單獨的化妝間！還有你那規矩，我因為那個規矩得罪了多少人啊？！你以為你是大腕兒明星嗎？你不是！你只是我深夜藍裡下三濫的歌女！」艾馨情緒激昂地說完，臉氣得通紅。

??韓雪琦仍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完了？怨言這麼多啊？當初我來這兒時，這些都是談好的，你不答應我也不會來，況且除了價錢，其他的規矩是我在明珠的時候就定下的。我說過，明珠的老闆對我有恩，要我忘恩負義，就得讓我看到價值，我在明珠是其他人的兩倍，你若不是三倍，我怎會來？大家各取所需罷了，你又何必抱怨？」

??「難道你對深夜藍就沒有感情嗎？你就忍心看著它成為廢墟？」

??韓雪琦輕笑，「對我而言，深夜藍只是我拿錢的地方，只要給我錢，哪裡都一樣。更何況，我需要對一個讓我臭名遠揚的地方有感情嗎？」

??沒想到韓雪琦能這麼絕情，艾馨的臉紅一陣白一陣，「那你就當幫幫我吧，我平日視你為珍寶，就當是救救我，好不好？那鐘雨辰是混黑道的，他什麼都做得出來！」只希望她能顧及平日的情誼。

??韓雪琦一聽到「黑道」二字，臉立刻沉了下來，「我最恨黑道的人！要我陪黑道，還不如現在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