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古香的書房,呃···除了那台液晶寬屏電視。
中年人,也就是小茵的父親,華山派現任掌門倪震天,坐在書桌前,悠悠的點燃一根白沙煙,嗯,軟裝的!
良久。
倪震天終於開口:「阿霖。」他望向桌旁站立的愛徒。
聽到師傅深情的呼喚,阿霖很是感動,於是含情脈脈:「師傅。」
「滾。」倪震天被煙給嗆了。阿成:「呃···師傅,我去趟廁所···」奪門而逃···
「阿霖啊,上山快十二年了吧?時間過得可真快啊。」倪震天微眯著雙眼,做回首往事狀。
阿霖眼角抽搐,十二年了!你的開場白仍然沒有更新。
「為師還記得,那年你才七歲,黑黑瘦瘦的,趴在那楓葉湖橋頭。四天沒吃飯吧?···為師見你可憐,帶上山來,收為大弟子···」倪震天望向窗外,仿佛從那裡能找回逝去的片段。
阿霖卻心道:那是你篡改歷史!我可只記得,當時一個鬍子拉撒的怪大叔沖我一聲大吼:「跟著俺,有肉吃!」當時餓得迷迷糊糊,一不小心上了你的賊船,十二年了!肉啊,你到底在哪裡?!
「轉眼十二年,你們師兄妹幾個都長大了,為師的徒兒中就數你最為聰敏。」倪震天彈了彈西裝上的煙灰,續道:「當然,小茵除外···」
阿霖鬱悶,在你眼裡,王母娘娘她老娘跟你女兒也是沒得比的。
「你今年滿十九了吧?」
阿霖汗,我生日都是你定的,你還問我?「是的,剛滿十九。」阿霖恭恭敬敬的回道。
倪震天含笑微微點頭,一臉我是神算的滿足。
「十九了,想當年為師十九歲早已名滿江湖,響徹武林···」倪震天滿臉的回憶與驕傲。
阿霖不敢說話,他深知,自戀中的師傅具有無比的權威,哪怕師母也是不敢頂嘴滴。
但心中詆毀幾句,阿霖還是不介意的:當時的師傅,的確名滿江湖···十九歲便已將華山派諾大的基業敗個精光,用武當派掌門梁丘子的話來說:這是可以申請江湖吉尼斯紀錄的武林重大事件!
你問阿霖怎麼知道的?阿霖:想不知道也不行啊!每當師傅師娘吵架,師娘就氣得大罵:當年是哪個傢伙八歲了還尿床,九歲還吵著吃奶,十歲更可惡,居然敢調戲山腳下的村姑小花······小花,阿霖是沒見過,但她女兒小小花是常來山上玩的,用嚴肅的二師弟的話來說,那個膀圓腰粗,力大無窮的姑娘很是強悍!
良久。
倪震天回過神來道:「明天,明天你就下山去吧,多歷練歷練,闖出一番名堂,打響我華山的招牌···」
一陣沉默······
「家裡又沒米啦?」阿霖波瀾不驚的道。沒辦法,業務太熟悉,「歷練」?即是打工,···「闖名堂」?多賺點!···「打招牌」?多拐幾個冤大頭,多收點保護費!———阿霖早已前後下山七次「歷練」,收穫甚豐,頗有心得。
聽到徒弟如此直白一問,饒是倪震天臉上功夫了得也不禁微紅了一下下,可他全無辦法發怒,上下一門全靠了大徒弟才過上這小康生活。···用他的話說,咱武林中人,豈可為五斗米折腰,於是只好苦命的阿霖代師折腰······
阿霖沒說話,氣氛尷尬,倪震天又不好發作,憋得滿臉潮紅。
「那好吧。明日,明日我便下山。」阿霖無奈,好說歹說,總歸當年是師傅救了自己小命,報恩是必需的,要不然就辜負了師傅從小教導自己知恩圖報的良苦用心了。
見徒兒首肯,倪震天松了口氣,嘴角憋出一絲笑意···雖然並不比哭好看······
「阿成,師傅叫你進去。」阿霖朝門外候旨的阿成道。
「大師哥,師傅找我什麼事啊?」阿成很奇怪,師傅好像很少召見自己的。
「不知道,進去自己問。」阿霖搖頭,滿腹心事地走了。
「師傅,您找我有事?」阿成進門恭敬的道。
「沒事。剛才有點鬱悶,想發洩一下。」
「啊?啊啊?師傅,您能不能別···別笑得那麼曖昧,我···我怕···」
(作者聲明:為了讀者的身心健康,決定刪除血腥情節十萬八千字,請為作者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的偉大人格歡呼,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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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哥,你怎麼來了?」小茵雙目一亮,大師哥可是很少來找自己的。
「小茵,明天,我就要下山了。」阿霖用他的雙眼詮釋了惆悵的概念。
「你真的要將頭盔退了麼?不是說好一起玩這個的麼?」小茵奇怪。
「當然不會退,這可是我用私房錢買的,私有財產神聖不可侵犯!」
「去你的···」
「呃,這個,家裡又沒米了···我得···」
「又叫你去打工?爸怎麼可以這樣,根本就是個無賴!」
「咳咳,怎麼可以這樣說師傅,他可是你老爸哎。」
「不是說好了上一次是最後一次麼?怎麼可以這樣!」
「呃,已經去過六個最後一次了,不差這一回······我只是在想,這次,可能要很久。」
「為什麼?」
「我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得找條路子改善一下咱家的現狀,所以···」
「大師哥,是我們家欠你的···」
「傻丫頭,胡說什麼呢,咱們可是一家人,我帝霖連姓名都是師傅師母給的,你可別把我當外人,呵呵。」
「叫你亂說,你是我最好最好的大師哥,永遠都是!」倪茵流下淚來。
「傻丫頭,別哭啊,被別人看見還以為我欺負你呢。」阿霖最見不得女孩哭的。
「嗯,我不哭,但是···」倪茵拭去眼角的淚,計上心來。
「但是什麼?」陰謀的味道愈濃。
「除非···」
「除非什麼?」
「帶我一起去!」
「不行!」
「為什麼?」
「說不行就不行!」
「那我自殺好了,你走了,反正活著也無趣。」
「那好吧。」
「你!!」
「我怎樣?」
「我想老爸應當還不知道某人私藏銀錢六萬,且一次性購買玩物喪志的價值兩萬的遊戲頭盔三個。」
「好,你狠,什麼條件?」
「呵呵,答應我三件事。」倪茵昂起驕傲的小臉蛋,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呵,你說。」帝霖忍俊不禁。
「一:你不能跟沐師姐好!」倪茵很是吃味的瞟了帝林一眼。
「誰說我跟她好了,我願意,她還不願意呢。」帝霖頭痛。
「哼,不准你願意!」
「好,好,聽你的。」
「二:不能跟其她女孩好。」倪茵羞紅了小臉。
還不如說只能跟你好呢!
「行行行,還有呢?」
「三:以後再說,反正遊戲裡能經常碰面的,呵呵。」
「呃···上當了,被你個小妮子給玩弄了。」帝霖苦笑,陰險的小妮子那雙眸是如此無邪······
倪茵從床頭拿出一個袋子:「大師哥,這是你的頭盔,明天我去送你。」
「嗯,我走了,晚安。」
「晚安。」注視那個日夜牽掛的背影,倪茵再忍不住淚流。
今夜,註定有人無眠!
譬如,淚眼婆娑的倪茵丫頭。
又譬如,欲哭無淚的替死鬼阿成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