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頭魁落選

鳳青嵐驟然上前，仰起頭，直勾勾地望向蕭衡，清淩淩的眼眸裡帶著不加掩飾的愛慕。　

　　「啟稟皇上，臣女只心悅于陛下，就算不得這頭魁，但請讓臣女留下侍奉陛下左右。」　　

　　「這……」一時間，蕭衡有些為難。　　

　　不得不承認，他確實也想留下她，可是，他又不得不忌憚齊王。　　

　　齊王這個時候出來討要賞賜，明擺著就是示威，然而他卻無可奈何，最終只能割愛。　　

　　「既然齊王已經開口了，那朕便將郡主賜予齊王，望齊王今後能夠善待郡主。」　　

　　聞言，慕君寒立即躬身拱手道：「微臣謝過皇上！」　　

　　話音落畢，鳳青嵐的心一下子便跌入了穀底。　　

　　她抬眸，恨恨的看向慕君寒，眼底的殺意幾乎就要奪眶而出了。　　

　　然而慕君寒卻將那抹殺意直直收入眼底，心間只覺無比暢快。　　

　　鳳青嵐頭魁落選，那頭魁自然而然便落到了衛蔓如身上。　

　　但鳳青嵐又豈會讓她如願。

　　衛蔓如毀掉她舞服的賬還沒跟她算呢！她向來都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這仇此時不報更待何時！　　

　　就在皇上準備冊封衛蔓如為皇后之際，鳳青嵐再次開口了。　　

　　「啟稟皇上，臣女有事要稟。」　　

　　「平西郡主，你又有何事，這皇上都下旨了，難道你還要反抗不成？」太后見鳳青嵐又出聲，以為她還沒死心，臉上不免露出了幾分怒氣。　　

　　「回太后，臣女並不是對皇上將臣女許配給齊王一事仍有不滿，而是臣女認為，相府衛小姐，當不得這皇后人選！」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看笑話般的看著鳳青嵐。

　　這個平西郡主還真是什麼都敢說，明眼人都知道，相府千金乃是內定的皇后人選，就算她鳳青嵐舞跳得再好，也改變不了平西侯權勢沒落的事實，相反，就算衛蔓如什麼舞都不會跳，這個皇后人選，也終會落在她的頭上。

　　而此時的衛蔓如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顧不得這是在大殿之上，直接站起身來，指著鳳青嵐怒吼道：「鳳青嵐，你憑什麼這麼說！」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鳳青嵐在嘩眾取寵之際，慕君寒開口了。　　

　　「郡主說衛小姐當不得皇后人選，不知有何緣由？」

　　鳳青嵐跪在地上，不卑不亢看著慕君寒，「敢問一個品行不端的相府千金，何以當得北楚一國之後？」

　　「鳳青嵐，你胡說什麼！」衛蔓如氣的暴跳如雷，若不是身後的宰相拉著她，怕是早就沖過去打人了。　　

　　「臣女並不是胡說，臣女有證據。」鳳青嵐說著，便向人群中的含秋使了個眼色。

　　早已準備好的含秋收到示意，便帶著被剪爛的舞鞋來到殿中，在鳳青嵐旁邊跪了下來。

　　「這原本是臣女今日獻舞的舞鞋，卻在登臺之前，莫名被人毀壞了，不止舞鞋，就連臣女身上的舞服，也同樣被剪壞了。」

鳳青嵐將掖藏在腰下的破爛衣袂全都扯了出來，一時間，原本輕薄性感的舞衣，頓時成了滿是窟窿的破衣裳。

眾人皆是瞪大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

　　「那依郡主所言，這可是衛小姐所為？」慕君寒其實早已看穿女子這些小把戲，但他卻不介意配合鳳青嵐演好這齣戲。

　　畢竟她已經成了他的准王妃，替自己王妃主持公道，也是理所應當。

　　「衛小姐身邊的丫鬟，已經全部交代了。」說完，便有侍衛押著衛蔓如貼身丫鬟巧雲走了進來。　　

　　衛蔓如一看，頓時心慌了。

　　這時，坐上高位之上的蕭衡開口了，「說，到底怎麼回事？」

　　跪在地上的巧雲嚇得渾身發抖，顫著聲音道：「是，是小姐讓奴婢這麼做的……」

　　「你個賤婢，休要胡言！我何時讓你做過這樣的事？」

衛蔓如雙手緊握，手背上的青筋凸起，胸口的怒火更是下一秒就要迸發而出。

她恨不得立馬沖過去將巧雲的脖子掐斷。

　　這個軟骨頭，竟然全招了！

　　衛蔓如自然是不知道，此時的巧雲早已中了鳳青嵐的「毒藥」，倘若她不說實話，那她便會立即暴斃。

　　「皇上，太后娘娘，臣女絕沒做過此事，這丫鬟滿口胡言，定然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臣女，還望皇上，太后娘娘替臣女做主啊！」

衛蔓如沖了過來，撲通一聲跪在皇帝面前，聲淚俱下，一臉的無辜與委屈，話語中還不忘將矛頭指向鳳青嵐。

　　鳳青嵐早就料到了衛蔓如會矢口否認，所以，她的證人，又怎會只有一個？

　　「啟稟皇上，太后娘娘，微臣有事要稟。」

這時，場下一道洪亮的聲音響起，眾人看去，說話者竟是司儀官。

　　太后眼眸微眯，「司儀有何事要稟？」

　　「回太后娘娘，臣可為平西郡主作證，郡主舞服被毀，確為相府千金衛小姐所為。」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一片譁然。　　

　　而衛蔓如更是不可置信的望著司儀，他不是她們這邊的人嗎，怎麼現在竟幫著鳳青嵐反咬她一口？　　

「司儀，你可得想清楚再回答。」事情既然到了這一步，宰相也不得不出聲了。

衛蔓如可是要做皇后的，身上怎能有一處污點？

感受到宰相與太后不善的目光，司儀的頭愈發地低了，口中卻依然說道：

　　「在平西郡主上場之前，衛小姐找過微臣，讓微臣將郡主的貼身丫鬟叫開，然後衛小姐便讓其丫鬟巧雲趁機毀壞了郡主的舞服，為此，衛小姐還給了微臣一枚金釵。」

說完，司儀便將袖口裡的金叉拿了出來，雙手奉於皇上面前。　　

　　太后一看，眼眸倏然一緊，那金釵正是她前些日子賜予衛蔓如的，純金玉打造，上面刻有梅花金紋，世上僅此一支。

　　「你胡說！本小姐根本就沒有找過你，更沒有給你這個鳳梅金釵，你別血口噴人！」衛蔓如氣的急紅了眼，不顧形象的指著司儀的鼻子大怒道。

　　然而這話一出，無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司儀說的不過是金釵，然而衛蔓如卻是直接將金釵的名字說了出來，這不是不打自招是什麼。

這個蠢貨！

　　太后皺了皺眉，顯然是明白了一切，雖是對衛蔓如幹了壞事卻給人留下把柄不喜，但到底是宰相府的千金，在事態還未發展到難以收拾的地步，她趕緊開口道：

「此事尚有蹊蹺，需仔細查清，今日是哀家的生辰宴，哀家不願看到此等不快之事，此事便交由刑部徹查，眾人無需再議！」

　　太后這話一出，鳳青嵐自知今日是扳不倒衛蔓如了，相府有太后這座靠山，她如今沒權沒勢，再鬥下去，無疑是蚍蜉撼樹，得不償失。

　　不過，即使沒有大獲全勝，也算是出了一口氣。

　　往後日子還長，那便走著瞧吧。

　　經過這事一鬧，衛蔓如的皇后大夢也終於是破碎了，為了顧及太后的面子，蕭衡最後還是封了衛蔓如為昭儀。

從皇后降為了昭儀，衛蔓如心有不甘卻也無法改變什麼，但心底算是徹底恨毒了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鳳青嵐。

　　而後來的冊封，鳳青嵐也完全沒有心情聽下去。　　

　　本來謀劃好的一切，都被一個人打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