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犧牲

　　兩人相互凝視，千沐雲在皓辰天的目光之中感受到了一種熟悉的……

　　溫暖。

　　在天芒雪山之巔的千年歲月之中，她曾經不止一次的感受到過這種溫暖。只是，她並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

　　此時此刻的皓辰天，讓千沐雲莫名的覺得信任和依賴。

　　皓辰天低頭看到千沐雲露在袖子外的胳膊上，有幾道鮮紅的抓痕，不禁眉頭微蹙。

　　「誰弄的？」

　　「皇后娘娘失足落水的時候抓著我的手，她抓傷的……」

　　千沐雲頗感委屈的模樣，讓皓辰天的心微微動了動。

　　他一言不發的離開了天牢。

　　「喂……那你到底救不救我啊！」

　　千沐雲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皓辰天上揚的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

　　這個蠢女人，他要是不救她，她就真的只有等死了。

　　「王爺。」葉淩風看到皓辰天出來，立刻就迎了上來。

　　「吩咐下去，暗中照看著點兒，別讓她受什麼委屈，也別出什麼么蛾子給本王惹麻煩。」

　　「屬下明白，不過……」葉淩風撓撓頭，疑惑的問道，「王爺，皇后看樣子是鐵了心要整治王妃。她現在不顧一國之母的身份裝瘋賣傻，咱們根本拿她沒辦法。」

　　皓辰天輕輕哼了一聲。

　　皇后要裝瘋，就讓她繼續裝吧。他的王妃，誰也別想動一根頭髮。

　　早朝一片肅靜，仿佛集體變成了啞巴。誰也不想多說一句話引火焚身，但是誰也別想著提前離開。

　　「父皇，晉王妃膽大妄為用邪術害得母后現在都半睡半醒，請父皇為母后做主，重重責罰晉王妃。」

　　皓辰陽終於提出了讓所有人都窒息後退的話題。

　　皇上一早聽說了這件事，他那一道深不可測的目光投向了皓辰天，不緊不慢的問道：「你自己有什麼解釋嗎？」

　　「父皇，雲兒跟皇后娘娘無冤無仇，而且還是初來乍到，她怎麼會謀害皇后？」

　　「就是因為看起來她沒有傷害母后的動機，所以才不惹人懷疑……父皇，兒臣倒是覺得這件事恐怕並不那麼簡單，必須徹查才好。」

　　大殿之上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在看著皓辰天，等著他為千沐雲辯解。

　　「那就查吧。父皇，就算她是兒臣的王妃，兒臣也絕不偏袒。這件事，可以請皇兄親自調查。」

　　皓辰天的話讓皓辰陽都感到詫異。

　　讓他查，就算沒什麼他也能找到證據出來證明有什麼。他現在最忌憚的是皓辰天手裡的兵權，以及跟南晉朝聯姻以後邊關的穩固。

　　不對！

　　皓辰陽不相信皓辰天會那麼淡定從容。

　　「啟稟皇上，皇后娘娘派人傳話來，她已經沒事了。昨天夜裡她失足落水只是意外，跟晉王妃無關。」

　　皇后宮中的大太監進入大殿之中稟報，他的話，讓皓辰陽大吃一驚。他眼角的余光看向皓辰天，他似乎一點兒也不驚訝。

　　他早有準備？怪不得！

　　皓辰陽想要說什麼，看到皇后的心腹太監在對著他使眼色，到了嘴邊的話又做出了改變。

　　「父皇，既然母后已經沒事了，就請赦免了晉王妃吧。」

　　皇上對於皇后母子倆態度的改變只是略微驚奇，看到皓辰天波瀾不驚的模樣，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

　　「既然如此，那就退朝吧。」皇上在眾人的跪拜大禮之中，在太監和侍衛的簇擁下離開了大殿。

　　皓辰天慵懶的邁著步子，從皇后的心腹太監身邊走過。

　　「到底是怎麼回事？」皓辰陽怒氣衝衝，壓低了聲音質問道。

　　太監朝著四周看了看，低頭答道：「太子殿下，小心隔牆有耳，還是等回到皇后娘娘寢宮再說吧。」

　　皓辰陽懊惱不已，重重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皓辰天乘坐轎子到了天牢的門口，坐在轎子裡摺扇輕搖，閉目養神等著千沐雲出來。

　　為了救千沐雲，他付出了重大的代價。

　　皇后母家在前朝的勢力，一直都是皓辰陽最大的仰仗。他經過多年的明察暗訪，才掌握了國舅的確切犯罪證據，本來可以在朝堂之上將國舅削職查辦。

　　皓辰天跟皇后做了交易。

　　他放棄證據，她放了千沐雲。

　　多年心血就這樣付諸東流，皓辰天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如此在意千沐雲。

　　她，就算是他名義上的王妃，實際上也只是一個只見過幾次面的女人而已啊。

　　這樣做，值得嗎？

　　「王爺，王妃出來了。」

　　千沐雲抬起頭看著湛藍的天空，燦爛明媚的陽光讓她有些不太適應。她眯了眯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一張冷漠俊朗的臉印入了眼簾。

　　「你怎麼來了？」千沐雲有些意外，她不知道皓辰天用什麼方式救了她，過程想必十分不易。

　　「回去。」

　　皓辰天也知道自己的行為在任何人看來都很詭異，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想要快一點兒見到她。

　　「哦！」

　　千沐雲低頭跟在皓辰天的身後，他寬厚結實的後背，讓她忽然有種想要依靠的衝動。

　　於是，千沐雲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皓辰天立刻就發現了，回頭看著千沐雲。

　　「我……我走不動了……」

　　「是嗎？」皓辰天的表情淡漠，面不改色的說道，「那你就原地休息，等你什麼時候走得動了，什麼時候再回去。」

　　千沐雲抿了抿嘴，露出了一個嫌棄的表情。

　　「皓辰天，像你這副德性，是沒有姑娘會喜歡你的。」

　　皓辰天愣了一下！

　　他並不需要有姑娘喜歡他，感情，對他來說完完全全就是累贅。

　　不過……

　　皓辰天看到千沐雲氣呼呼的樣子，想到她在天牢裡獨自待了一夜，心不由自主的隱隱作痛。

　　他的雙腿在他的大腦還沒有下達指令之前，就已經朝著千沐雲走了過去。

　　皓辰天的強大氣場讓千沐雲感覺到壓迫，她猜不透皓辰天究竟想要幹什麼。

　　「呵呵……那個……我其實不是很累，我自己走……啊！」

　　皓辰天不等千沐雲說完，便彎腰將她橫抱了起來。

　　他強壯有力的臂彎高舉著她，讓她的心跳在瞬間就加速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