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背地說人壞話才沒教養

隨後的早飯，蘇宛如和老爺子都吃得很開心。張淑芬母女就有些食不知味了。一個心痛自己的錢，一個覺得老爺子偏心。

「我吃好了。」唐染匆匆吃了幾口，牛奶都沒有喝完，直接把筷子一放，不等唐老爺子說話就頭也不回地上樓了。

「染染生氣了？」畢竟是自己親孫女，老爺子放下筷子，看向唐染上樓的背影，有些納悶。

他是真的不知道有什麼氣可生的。

「沒有。」張淑芬把菜往老爺子那裡推了推，笑道，「可能是身體不舒服吧，染染最近有點感冒。」

老爺子盯著這兒兒媳看了一會兒，目光炯炯有神，好像洞察出她在說謊。

就在張淑芬快要堅持不住時，老爺子開口道，「那你吃完了趕緊看看她，早點看醫生。」

二兒媳不是個敞亮人，這麼多年還是老樣子。老爺子有些失望。

他端起一杯新牛奶，和藹的笑著，遞給大孫女，「來，宛如，你不是最喜歡喝牛奶嗎？我特地讓廚房多煮了些。」

「謝謝爺爺。」蘇宛如把剛喝完的杯子放到旁邊，接過爺爺遞過來的牛奶，嘗了一口，揚起笑臉，「真甜。」

她說的是實話，被人仔細關懷，確實喝什麼都是甜的。

老爺子被她逗得哈哈大笑，祖孫兩人邊吃邊說，不時有歡笑聲從他們那裡傳來。

張淑芬本就食不下嚥，女兒一走，更不想面對他們祖孫情深，耐著性子吃了幾口，也離開了。

一進唐染房間，張淑芬就發現自己寶貝女兒趴在床上生悶氣。

聽到腳步聲，唐染抬頭見是母親，「騰」得一下從床上坐起。

「媽，我不想和那個土鼈去逛街！」

「要是被我的小姐妹發現我和這種人在一起逛街，她們還不笑話死我。」

唐染緊緊攥著床單，滿臉怨憤之色。

「我的傻女兒，」張淑芬愛憐地抱著女兒，拍著女兒的背給她順氣，「你爺爺讓你去，你就去。」

唐染吃驚地看著她，張淑芬知道她還沒懂，伸出手指輕輕點了下女兒的腦袋。

「你別那麼死心眼，到時候隨便把她扔到一個地方不就好了？」

「依照她的審美，她能買到什麼好看的衣服？穿到身上，還不是醜了吧唧的。」

唐染面露喜色，推開她的懷抱，連連點頭，「是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那我現在給李玫打電話。」說著唐染就跳下床，迫不及待地給人家打電話。

李玫是她同學，也是她的跟屁蟲。最主要是李玫家境不好，在學校一直挺巴結她的。

「李玫，咱們昨天不是說一起逛街嗎？我等會要帶上我堂姐。」

李玫對唐染家的情況不是很瞭解，只知道她家裡挺有錢的。

聽她這樣說，李玫趕緊拍馬屁，「太好了，我還沒見過姐姐呢，明天我們一起逛街。」

唐染柳眉倒豎，劈頭蓋臉地罵了李玫幾句。

知道唐染和自己這個從鄉下來的堂姐關係不好，李玫又趕緊表示，「你放心，到時候我一定讓她好看。」

唐染又不放心地囑託了幾句，話畢還不忘提醒道，「我警告你，我和她的關係，不要出去亂說。」

「你放心，我不會亂說的。」李玫忙不迭地承諾著，同時在心裡暗喜。

只要哄得唐染高興，她不要的奢侈品什麼的，都會給自己。希望這次她能再給個包包。

掛了電話，唐染開心地把手機往床上一扔，坐到母親旁邊，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等會兒就有好戲看了。」

張淑芬拉著女兒的手，語重心長地傳授著自己的經驗，「做這一切要小心點，別被抓到把柄。」

想到女兒不太能沉得住氣，張淑芬又補充道，「尤其是在你爺爺面前，你要忍住，不要表現出自己的敵意。」

唐染一聽這話，就噘著嘴，滿臉不高興，「我一直都是這樣直爽的性子，可不像她，慣會在爺爺面前裝模作樣。」

張淑芬見女兒不聽勸，只能委婉道，「她畢竟剛回來，你爺爺的新鮮勁兒還沒過去。」

「等後邊你爺爺認清她真面目，咱還怕趕不走她？」

唐染神情有些鬆動，可一想到蘇宛如一個文盲，將要和她上同一所大學，她就一肚子火。

她難以想像，當同學們知道她和蘇宛如的關係後，會怎麼笑話她。

「就算她將來能被趕出唐家，可她現在還是要和我上同一所學校。」

唐染趴在張淑芬的肩膀上，抱著她撒嬌，「嗚嗚嗚，我不想和她一起上學。」

張淑芬拍了拍她肩膀，催促道，「好了，趕緊帶她去逛街，別耽誤計畫了。」

蘇宛如抱著雙臂，隨意擺放著兩條大長腿，斜靠在唐染門口，大大咧咧地聽著裡邊討論她的計畫。

她不是故意的，只是剛到門口，就聽到裡邊傳來自己的名字。然後她一好奇，就聽了一耳朵。

倒沒有生氣，甚至覺得有些好笑。這對母女是有多蠢，背後說人壞話，連門都不關嚴實了。

聽到唐染小跑著「噠噠噠」過來的聲音，蘇宛如也沒躲避。

依舊是剛才的姿勢，她動也沒動，平靜地看向突然打開的臥室門。

「呀！」猛然看到自己準備謀害的人在門口，唐染驚叫一聲，連連後退，下意識要把門給關上。

還好她及時反應過來，強忍著心虛，站定身子，「你在這裡幹嘛？」

不等蘇宛如回答，她一手抓著門，一手指著蘇宛如，氣憤道，「你真噁心，偷聽我們說話！」

蘇宛如輕輕揮開唐染的手，借著身高的優勢，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似笑非笑看著她道，「你想多了。」

「爺爺讓我來催催你，問你什麼時候能走。」

「真的嗎？」唐染歪著腦袋，將信將疑地打量著她，希望從她神情上看出她是否說謊。

唐染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你有聽到些什麼嗎？」

「你希望我聽到些什麼？」

蘇宛如收起大長腿，站直了身體，毫不猶豫地反問。

唐染被噎了一下，不悅地瞪著蘇宛如，見她神情坦然，不像是說謊的樣子，悄悄松了一口氣。

看來是自己做賊心虛，高估了她的膽子。

「果真是鄉下來的，一點兒教養都沒有。」唐染直勾勾地看著蘇宛如，生怕蘇宛如不知道她是在說誰的。

「上來傳個話都賊眉鼠腦，偷偷摸摸的。」

蘇宛如不屑地笑了，反唇相譏道，「那也比喜歡背地裡說別人壞話的人有教養。你說是吧。」

說完，意有所指地眨了下眼睛，也不等唐染再說什麼，直接轉身離開。

真的是差點兒被同化了。以前她可是最討厭這種無聊的鬥嘴遊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