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救命之恩，以身相許？

晚膳時，宋可兒盯著碗裡的飯，遲遲不落筷。

　　雖說魯予誠似是心中有數，她卻眼皮直跳，這事兒沒有最後定論她始終不放心。

　　看著席間宋婉兒父女幾個其樂融融地用飯，卻始終不提四皇子之事，她終於忍不住。

　　「父親，我今兒聽到旁人誇讚咱們宋家是仁義之家，家風清正，還說上回有難民逃到京城，多虧了咱們宋家施粥才度過了難關，百姓都很感激咱們宋家呢！」

　　二夫人笑著道：「宋家是出了名的慈善人家，在京城一向是被人交口稱讚的！」

　　「那可有人報答過咱們宋家？俗話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不說那些小恩小惠，單憑咱們宋家救了那麼多條人命，也該有人報恩才是啊！」

　　二夫人擺擺手，「宋家做這些從來就不為別人的報答！不過…」她話鋒一轉，「如果別人對我們有恩，自然是該報償的！」

　　宋婉兒夾起一塊糖醋排骨，淡定地看著她們一唱一和。

　　宋可兒眼珠一轉，望著宋婉兒道：「姐姐，你昏迷不醒之時，四皇子多次派人來探望你呢，妹妹真是羡慕姐姐有人願意為你豁出性命！」

　　而後，她又失落地低下頭，「從來沒有人為我這般費心過。」

　　「我瞧著妹妹比我還要在意四皇子的救命之恩，不知道的還以為四皇子是妹妹的什麼人呢…」宋婉兒打趣道：「若是妹妹真對四皇子有心，我倒是願意從中說和！」

　　宋可兒僵了僵，注意到宋天辰探究的眼神她更慌張了，「怎麼會呢！我與四皇子素無交情，此時也不過是有感而發，並無它意，姐姐誤會我了！」

　　「是啊，可能是誤會吧！」宋婉兒一臉天真，「上回在四皇子府時，妹妹也是滿臉感激對四皇子仰慕非常，不知道的還以為四皇子救的人是妹妹呢！」

　　宋可兒訕訕道：「怎麼會…我只是感激他救了姐姐罷了！」

　　二夫人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宋可兒一眼，三兩句就被懟的說不出話來，沒用的東西！

　　宋千一更加覺得宋可兒對宋家不安好心。明知道妹妹對四皇子不喜，還非要把妹妹跟他湊作堆，這不是居心叵測是什麼？

　　用完膳，他跟著宋天辰到了外書房。

　　遣退了下人，又派了心腹在門外守著，才對著宋天辰道：「父親，我查到宋可兒根本就沒有為妹妹祈福！」

　　「跟您說她去祈福的那些時日，她都是在茶樓睡上兩個時辰再回府。剛才又一直提四皇子之事，我懷疑她與四皇子有什麼牽扯，意圖對咱們宋家圖謀不軌！」

　　「住口！」宋天辰喝斥道：「可兒是個懂事的孩子，咱們宋家對她說是恩重如山也不為過，她豈會恩將仇報？」

　　「父親！防人之心不可無，這世上什麼都可以算計，唯人心難計！你怎知她不會恩將仇報？」不過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還能冀望她懂恩義這種東西？

　　「行了，你下去吧！」宋天辰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暗暗記下了這件事。

　　種種跡象表明，宋可兒確實跟四皇子有關聯，至於究竟怎麼回事，還有待查證。

　　宋婉兒被禁了足，滿以為能過幾天安生日子，無奈別人卻不肯放過她。

　　「婉兒，眾姐妹怕你一個人悶著，特意來陪你，你就這副模樣？不甘不願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欺負你呢！」

　　「哪有！」宋婉兒露出一個假笑，「眾姐妹好意來陪我，我自然是高興的！」

　　宋月兒和宋玉兒對視一眼，湊近她促狹道：「妹妹可真是好福氣！遇見那麼窮凶極惡的匪徒竟也有人願意捨命相救！」

　　宋玉兒天真道：「月兒姐姐，什麼有人啊！那明明是皇子，身份貴不可言，豈是一般人可以比擬！」

　　宋月兒假意懊惱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嘴，「瞧我，該打！」而後又揶揄道：「俗話說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怎麼樣？婉兒妹妹什麼時候讓姐姐喝上一杯喜酒啊？」

　　「天啊！」宋婉兒驚呼，「月兒姐姐你才及笄便想嫁人了嗎？可惜你之前定親的那家因為嫌棄姐姐多舌退了親，否則姐妹們倒是可以早些為姐姐送嫁！」

　　宋月兒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恨恨地扯了下帕子，「什麼人家嫌棄我，分明是我瞧不上他的家世，憑他家的家底也配得上咱們宋家？」

　　「是嗎？可我記得王家似乎也是公卿之家啊…」宋婉兒歪著頭，「難道是我記錯了？」

　　宋玉兒眼見她們說遠了，趕緊道：「咱們現在說的是婉兒和四皇子之事，怎麼扯到月兒姐姐身上去了？」

　　宋月兒也趕忙道：「就是！婉兒妹妹，現在是你的事情迫在眉睫，你何必顧左右而言他？」

　　她悠悠歎了口氣，「原本四皇子也不失為如意郎君，只是可惜……」

　　宋玉兒接著話頭，「可惜他為了救你變成了殘廢！這如意郎君四字便打了折扣了，可憐了妹妹，未來夫婿竟是身體不全之人…不過，四皇子對你情深意重，有情飲水飽，想來婉兒妹妹心裡也是歡喜的！」

　　宋婉兒默默翻了個白眼，幸災樂禍未免也太早了些吧？她什麼時候說過要嫁給四皇子了？

　　「幾位姐姐似是很傾慕四皇子的模樣，不如妹妹替你們去說和說和？」

　　宋婉兒一臉認真，「四皇子乃天皇貴胄，不管是月兒姐姐還是玉兒姐姐嫁過去都行，總歸都是去享福的，等當上了四皇子妃，妹妹見到你們都得行禮呢！」

　　宋月兒和宋玉兒見她說的認真，慌的不行。她們可不想當勞什子殘廢的皇子妃，於是敷衍了幾句，青著臉回了自己院子。

　　翌日，早朝後，宋天辰跟著宣華帝到了乾清殿。

　　「朕想為老四和你女兒宋婉兒賜婚，你意下如何？」

　　宋天辰心安了不少，陛下還願意問他的意見，就說明事情還有轉機，他當即表明了心意。

　　「陛下，四皇子對小女的恩情，微臣自然萬分感激。然，姻緣之事微臣早已答應過亡妻由著女兒自己的心願，小女也言明對四皇子並無男女之情，微臣懇請陛下收回成命！」

　　宣華帝見他不像是推脫之詞，作罷的同時卻也有些疑惑。莫非那些市井流言竟是真的？這救命之恩是老四算計來的？

　　「沒有男女之情？日前你女兒不是特意過府看過老四嗎？」

　　宋天辰道：「啟稟陛下，小女是上門表達謝意，是臣帶著她去的！」

　　「既如此，此事容後再議。」宣華帝擺擺手令他退下。

　　他雖然面無表情，但得知得力臣子沒有結黨營私，他心裡還是很高興的。遂派人去告知四皇子府賜婚作罷，宣旨的公公走後，魯予誠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彈。

　　倒是三皇子魯予澤得知賜婚作罷嘴角勾起，想娶婉兒，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