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雪下得很大,可是我一點也不覺得冷。是啊,只要他們都在我身邊,我就很安心,什麼都不怕。我拎著一堆東西從肯得基出來,哼著歌沿著回家的小路走著。走到家樓下,突然看見小花園附近有個人蜷縮在那裡。我小心翼翼地走到他旁邊,他全身顫抖著,我彎下腰「你……沒事吧?」他緩慢地抬起頭。我睜大了眼睛「是你。」我看者眼前這個少年,是那天在餐廳的少年。想起那天發生的事,我就後悔關心他了。
而同時,我也看見了他眼神裡的驚訝。
「你還能動,看來沒事,我走了。」我轉過身準備要走了,可是他卻拉住了我的手,顫抖地說「我,我好冷。」
我不知道該不該走,低著頭看著他「你,我……」我伸手摸摸他的額頭,很燙,看樣子是發燒了。「我送你去醫院。」
「不。我不去醫院。」他的聲音特別虛弱。
「那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給我你家人的號碼也行。」
「我不回家。」他好象很激動。
「那我就沒辦法了,你自己看者辦吧。」這次他沒有拉住我,可是剛走了兩步我又倒退回來了。總不能見死不就救吧。死,他要是真的死了我不就成罪人了。可是我一個人實在是扶不起來他,只好撥通了子默的號碼……
「他發燒了,我們扶她上去吧。」
「扶他上去?啟然,你沒搞錯吧。」
「他是我的一個……一個朋友,就幫幫他吧。」
「朋友?我才走幾天,你就認識新朋友了,還那麼帥,你是不是想背叛梁思泯啊?」子默的語氣讓人很想揍她兩拳。
「好了,你亂扯什麼,快點扶他上去……」我下達命令。
終於艱難地把他扶到家,讓他睡在我的床上。我給他蓋了很厚的被子走到客廳「子默,把家裡的退燒藥拿來一下。」喂他吃完藥,我和子默開始解決剛才買來的吃的。
「啟然,你是怎麼認識他的,你們很熟嗎?」子默把臉靠近我。
「一點都不熟!」我一字一頓的說。
「那我看你對他很好的樣子,該不會真的那麼快就忘了梁思泯了吧?」她窮追不捨地一定要問下去。
「喂,你怎麼那麼多問題呢?我要不是看他給過你媽一百塊錢我才……」說到這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本不準備告訴她的。
「你說什麼,他給過我媽錢?我不是剛給過她嗎。」她放下漢堡,站了起來。
「啊,沒有啊,沒事,沒事。」我試圖掩飾過去。
子默不再說話,坐下來靜靜地吃飯。
許久,她才很平靜地說「我走的這幾天,其實想了很多。我媽會變成那樣,也不能全怪她,她沒有辦法像其他人一樣過很平靜的生活,也是我沒有能力。你說的對,她是我媽,永遠都是我媽,我沒有辦法不管她。她眼睛紅紅的,我懂她心裡的痛苦和無奈。
「好了,別說了,吃好洗洗就睡吧,明天開學了,新的開始不是嗎?」我比了一個耶的手勢笑著看著她。她笑著說「好,我們一起加油!」
我好象很久沒有這麼清醒,這麼有信心,這麼想要好好生活下去了。我走到臥室拿明天要穿的衣服,我捏手捏腳地準備走,可是那個少年卻又一次抓住了我的手。我回過頭看著他,他的頭不停地晃著,額頭上都是汗。嘴裡還說嘀咕著「不要走,不要丟下我一個人,不要……」他好象很害怕的樣子,我想大概是做噩夢了吧。他抓得很緊,突然覺得他很可憐,好象是個孩子,很需要人照顧。等等,我剛才想什麼,可憐,只是做個噩夢而已,我怎麼那麼心軟。我鬆開他的手,到子默的房間睡覺去了。我閉上眼睛,想著以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