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去鎮上

蟲鳴喧囂了一夜，林娉婷抱著白果果瘦削的小身體一夜好眠，第二日清晨，還是被隔壁屋子裡的動靜鬧醒的。

林娉婷一時有些不適應，迷糊的意識分不清自己在哪？直到懷中傳來細小的翻動，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她，她才徹底清醒，對著白果果淺淺一笑。

「果果，早上好！」

白果果是第一次與人同睡，尤其是身上有著香香味的人。

白果果留戀的在林娉婷的懷裡輕蹭，心中想著，如果娘親還在世，是否也是這般？軟軟的，香香的？

「林、姐姐，早、早上好？」白果果磕磕碰碰的打招呼，頰邊飛快地染上兩抹紅霞，林娉婷看了眼中笑意更甚。

林娉婷揉了揉白果果枯黃的髮絲，又輕聲說了幾句話，讓白果果接著再睡會，才慢慢起床。

白烈行是個勤快心善的男人，這是林娉婷對白烈行的深刻印象，就像現在，明明該是她去灶間做早飯，白烈行卻一聲不響的弄完了。

林娉婷從灶間轉出來，走到劈柴的白烈行面前，看著渾身熱汗的男人，「白烈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嗎？」

白烈行一頓，搖搖頭道，「沒有。」

林娉婷皺皺眉，怎麼可能沒有呢？就算家徒四壁，家中的活計肯定也不少，不會是不好意思開口讓她做？

林娉婷越想越有這種可能，就打算跟著白烈行，看有什麼能搭把手的，也不用吩咐，肯定搶著幹。

林娉婷的存在感太強，白烈行想要忽略都不行，就讓林娉婷先去灶間吃紅薯墊墊饑。

林娉婷看了眼白烈行，行吧！她就去吃紅薯，然後繼續跟著白烈行。

八個紅薯，林娉婷挑了兩個快速吃完，還拿了四個給白烈行，剩下兩個就等白果果起來吃。

「白烈行，你接下來要幹什麼？上山打獵嗎？」

原本白烈行昨天下午就要去山上，後來林娉婷說想洗澡自己不會起火燒水，白烈行就留在了家裡，所以現在她也不確定白烈行要幹嘛。

白烈行兩三口就一個紅薯，沒幾下就把四個紅薯吃完了，然後搖搖頭說，「今天沒法去山上，得去地裡種菜，要是再不種，等天熱了就沒得菜吃。」

「葷腥是暫時沒得吃，但是種菜不能再耽誤了。」

白烈行想到長滿荒草的地裡就皺眉，再加上家中口糧見底，又多了一口人，更是愁的不行。

去地裡？林娉婷雙眼一亮，對於從小在城市長大的她來說，田地很遙遠，更輪不到她去種地。

林娉婷興致勃勃道，「白烈行，我跟著你去。」

白烈行想也沒想就拒絕，「不行！」

林娉婷嘴巴一撇，「為什麼？」

白烈行憋了一會，想出了一個理由，「地裡蚊子多，別去。」

喝，蚊子多？林娉婷笑了，這完全不是阻止她的理由，她必須跟著去看看。

沒有辦法，白烈行只能帶著林娉婷去地裡，好在他家的地距離屋子不是很遠，就在山腳下。

到了地裡，林娉婷仔細觀察了一番，還真是蚊子多，而且種菜還很累、很苦，沒有那把力氣，真的沒法揮動鋤頭鋤地，還有那些到小腿肚的草，太旺盛了！一把抓住都揪不動，太難為她了！真不是種田的料！

白烈行讓林娉婷別做了，林娉婷知道自己的能耐，就順勢站到田埂上，看了看周邊地形地勢，還走到山腳下的石頭縫看看有沒有靈芝，發現最常見的藥草都沒，就歇了找靈芝的心思，還是想法子先賺100文吧。

「白烈行，你準備種什麼菜？」

「我想吃茄子，可以嗎？」

白烈行正在揮動鋤頭鋤地，聽到林娉婷的話後聳聳肩，「本來是打算種些青菜，家裡有菜籽，如果是茄子就要去鎮上看看。」

白烈行還表示自己只能種便宜的，貴的菜苗買不起。

去鎮上？林娉婷簡直太可了，正愁找不到理由。

身為女人，逛街購物是天性，加上還能發現一下商機，這簡直就是瞌睡送枕頭，太上道了。

林娉婷強烈表示要去看看，說她還沒見過茄子苗長什麼樣。

白烈行思考一番後同意了，林娉婷高興的一蹦而起，立馬過來拉人要去鎮上。

白烈行說要回去和白果果說一聲再去，林娉婷只能按耐住激動的心，乖乖的等著。

然後，等他們再次站在去往鎮上的路口時，林娉婷就抓著白烈行的的袖子跑起來，像是怕小鎮會跑了般，逗得白烈行差點笑岔氣，緩了好一會才平復心情，讓林娉婷停下。

「怎麼了？」林娉婷滿臉迷糊疑惑，不解白烈行怎麼不走了。

白烈行正了正聲音，「林姑娘，你就打算這麼跑著去嗎？」

「不然呢？」

「我們在這等等拉板車的。」

「拉板車？」

林娉婷腦海中立馬有了畫面感，立即又搖頭，板車還不如跑著去，太慢了。

白烈行又笑出了聲，他知道林娉婷肯定不知道什麼是拉板車，就趕緊解釋一通。

林娉婷大呼口氣，真是嚇死她了，原來是用牛和驢拉的車啊！是專門送人去鎮上或縣城，專門以此為生的人。

「白烈行，你真的快要嚇死我了。」林娉婷斥怪一聲。

「白烈行，你怎麼不買頭牛？」

在林娉婷的印象中，小牛犢子應該不貴，該是鄉下人家必備的牲畜，畢竟牛能耕地，老了還能宰了吃。

牛肉，真香呀！饞了！

白烈行用怪異的眼神看著林娉婷，隨即又想到林娉婷被賣前是富貴人家的丫鬟，對於窮苦人家擁有牛的認知可能有誤，他就慢慢解釋，說牛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擁有，牛象徵著財富和地位。

林娉婷拍拍腦袋，她怎麼把這麼重要的消息給忘記了？

「抱歉，我以為……」

「沒事，牛車過來了。」

「那、我們坐牛車去貴不貴？」林娉婷看著緩慢過來的牛車，問的小心翼翼，就怕自己又犯傻。

「不貴，牛車最便宜。」

「那行，我們趕緊過去，我看到位置還很寬裕。」

林娉婷扯著白烈行的衣袖就上牛車，牛車一晃一晃，像搖籃似的，晃的林娉婷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