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鈺初三十年冬,北漠邊境處,一行人狼狽的跑著。
「小姐小心!」
紅蕎想也不想,直接擋在了沐天心的身前,飛來的箭矢直接紮進了她的胸口。
鮮血四濺,沐天心呆愣的站在原地,雙手顫抖著抱緊紅蕎。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所謂的宸王遇險,會變成現在這個局面。
剛進北漠邊境,就迎來了無休止的追殺,最讓人心寒的是,追殺他們的不是旁人,而是本該被營救的宸王,她的夫君司徒風。
「小姐,紅蕎不能陪您繼續走下去了,您快離開這裡,這就是宸王設下來的陷阱。
小姐,小心綠意,她早就不再是當年那個小丫頭了。」
紅蕎的聲音越來越低,雙手無力得垂落下去。
「不!不要!」
沐天心只覺得胸口劇痛,緊接著一口鮮血噴出,意識全無。
北漠京城,宸王府地牢之中,人影攢動。
「嘩!」
冰冷的水澆在身上,沐天心悠悠轉醒,映入眼簾的是那熟悉的身影。
「是你?為什麼?司徒風,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就不怕薛家的報復麼!」
她不敢去回想,那漫天的血,遍地的殘骸。
到底是她瞎了眼,信了這狼心狗肺的傢伙,最終掉入了這無盡深淵。
那些人,她為了救司徒風而向薛家要來的那些人,終究因為她送了命。
她怎麼也忘不掉那些人在她面前慘死的場景,紅蕎死前的模樣一直在她面前浮現。
「沐天心,你可知,如今的薛家因為通敵叛國已經下了大獄,將於明日午時三刻斬首示眾。」
沐天心感覺到一陣眩暈,猛地咬了口舌尖,血腥味兒讓她清醒了幾分。
「司徒風,你到底想要什麼?」
沐天心不懂,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就算沒有琴瑟和諧,她也是他的宸王妃啊。
「你手中的那個權杖,將軍令。」
沐天心不由得瞪大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將軍令這個東西,他怎麼會知曉。
要知道,這個將軍令可是她出事後外祖給她的,那個權杖可以號令薛家最神秘的存在,可以說,當年薛家之所以成為開國元勳,同那支鬼軍脫不開關係。
作為自己的保命符,她從未說過,也沒有用過,包括這次前來營救司徒風。
猛地想起紅蕎臨死前說的話,「是綠意,綠意對不對?!」
司徒風嘴角露出一抹計成的微笑,直接用手掐住沐天心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
「如此漂亮的一張臉,卻有著骯髒的身體,真是可惜了。說吧,將軍令在哪裡?」
沐天心怒視著面前這個玉樹臨風的男人,眼底泛出血紅。
「呸!你個人面獸心的傢伙!想要將軍令,門都沒有!」
司徒風將臉上的吐沫星子抹掉,雙目猙獰。
「沐天心,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難不成你不想要薛家滿門的性命了?!」
薛府,又被稱之為齊陽侯府,先祖是開國元勳,爵位世襲,又怎麼可能會通敵叛國。
「這是污蔑,外祖他們忠心為國,斷不可能行那叛國之事!
司徒風,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你忘了你現在的一切怎麼來的?
如果沒有我,沒有薛家,你什麼都不是!
啊!!!」
寒光閃過,雙手齊齊斬下,沐天心痛的翻滾起來,只覺得現在是生不如死。
「沐天心,你身為宸王妃幾年無所出,這是罪責一;你善妒謀害覃側妃的子嗣,這是罪責二;你夥同薛家豢養私軍,意圖禍亂朝政,這是罪責三。
沐天心,你如此心狠手辣,其罪當誅。」
沐天心完全沒有想到司徒風會這樣說,想想那些欲加之罪,還有那所謂的覃側妃以及孩子。
「覃側妃,禍亂朝政,呵呵,呵呵呵……
司徒風,你會有報應的!」
司徒風看著宛若瘋婦狀的沐天心,眼中的冷光更甚。
「沐天心,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只要你交出將軍令,並且親口指證薛府的確通敵叛國,我就會放你一條生路。」
沐天心猛地轉過頭,雙眼變得猩紅,就像是沁透了鮮血一般。
「司徒風,你做夢!你私自囚禁丞相嫡女,就不怕丞相府找你要人嗎?」
「妹妹還真是好心思呢。」
一道纖細的身影出現在兩人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韻兒,你怎麼出來了,身體還沒好呢。」
沐天心看著兩人含情脈脈的樣子,只覺得錐心的很。
當初,梁王死後,為了不讓覃韻兒太過於傷心,這才把她接進了宸王府,結果,卻是引狼入室。
「呀!妹妹的眼神兒真讓人害怕,王爺~」
慘叫聲響起,比之前還要淒厲百倍,一顆眼珠直接滾落在地。
「韻兒,給她留下一顆好了,畢竟還有些東西要讓她看到。」
司徒風一邊說著,一邊狠狠的捏住了沐天心的下巴,此時的沐天心完全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沐天心,你以為沐家會出手救你麼?要知道,齊陽侯府通敵叛國的證據,可是丞相大人送去的。至於你……」
聽到這些,沐天心如同是聽到了晴天霹靂,目呲欲裂,僅剩的那只眼睛中,全是恨意。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父親,竟然做了推手。
「王爺,看起來她是什麼都不會說了,就算沒有將軍令,也無所謂的。」
沐天心將她的話聽的清清楚楚,猛地轉過頭,狠狠的盯著那個女人。
此時的她蓬頭垢面,臉上鮮血橫流,甚是嚇人。
覃韻兒猛地瑟縮了下,躲到了司徒風的身後。
「我們回去,把這個瘋婦關起來!」
……
翌日,天色陰暗無比,狂風呼嘯,大雪紛飛。
午時已到,監斬臺上跪著密密麻麻的一群人,每個人都衣衫襤褸憔悴不堪。
圍觀的群眾議論紛紛,似乎都不敢相信曾經的開國元勳,竟然成了通敵叛國之人。
不遠處的一個酒樓裡,沐天心痛苦的看著這一切,嘴中嗚嗚噎噎,卻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細看之下,嘴中漆黑一片,齒舌皆無。
此時,她僅剩的那一隻眼睛中,充滿了恨意、絕望和後悔,充血的瞪著坐在高座上的司徒風,以及坐在一旁的丞相,她的父親——沐飛揚。
只見司徒風的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冷笑。緊接著,大手一揮。
監斬官一聲令下,寒光閃起,一百三十餘口的人頭齊刷刷落地,甚至於就連剛剛出生的嬰兒都未倖免于難,薛家,徹底消失了。
沐天心不停的搖頭,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僅剩的那支眼睛,有血淚流下。
突然間,沐天心大力的掙扎起來,硬生生的掙脫了禁錮,直接向窗邊撲去,縱身一躍。
司徒風,我沐天心在此發誓,就算永不超生,永墜無邊地獄,也願化成厲鬼日日糾纏,看著你山河俱滅、國滅家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