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救場

海萊集團大樓。

一年時間轉瞬即逝，跟趙璐弦離婚之後的蕭逸初，事業發展得越來越好，而宋晴雯在他的悉心照料之下，也早就已經出院，在外人看來，他們兩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只是……他偶爾還是會想起趙璐弦。

想起她入獄前那個絕望的眼神，那句撕心裂肺的呐喊。

一想到她，蕭逸初心裡總是莫名的煩躁。

“逸初。”手機鈴聲適時想起，是宋晴雯打來的，“我們很久沒一起吃飯了？今晚有沒有時間一起吃飯？”

“今天不行。”蕭逸初站在偌大的落地玻璃窗前，看著腳底下的車水馬龍，“約了葉霖和陸驍。”

“那好吧。”宋晴雯的語氣難掩失望，儘管她已經穩坐蕭逸初女朋友這個位置，可一年時間過去，依舊沒有更進一步。

最主要的是，她聽說趙璐弦出獄了，危機感立刻從四面八方湧來。

“明天可以嗎？明天中午我去接你吃飯。”察覺到宋晴雯的失望，蕭逸初忙安撫道，聽到宋晴雯的聲音重新變得高興起來，蕭逸初這才掛斷了電話。

他長腿闊步，拿著車鑰匙徑直往地下停車場走去。

白金會所。

趙璐弦成為啤酒小妹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每天晚上，為了多掙幾個錢，她都陪客人喝到很晚。

“璐璐，你快點，五號桌的客人已經等你很久了。”金嫣沖趙璐弦招了招手。

“來了。”趙璐弦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會所提供的是一身套裝，短裙的長度只到大腿，趙璐弦很不習慣，拼命的往下扯了扯，這才拖著不太方便的腿走向五號桌。

來白金會所消費的，大部分是有錢人，但這些人基本都有自己固定的包廂，裡面有專門為他們服務的公主，而大廳裡這些呢，基本都是些打腫臉充胖子的偽富豪，喝高興了，給個幾百一千的小費也是正常。

“王總。”五號桌的是熟客，趙璐弦第一晚賣啤酒的時候，接待的就是這位王總，當天晚上趙璐弦整整喝了一箱啤酒，讓王總心服口服，所以他現在每次來白金會所，都是指定趙璐弦作陪。

“來啦？快坐。”趙璐弦在王總的身邊坐下，剛開了一瓶酒，舞臺那邊就起了騷動。

“你們白金會所這是怎麼一回事？這麼大的會所，連個駐唱歌手都找不到嗎？”舞臺邊上，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不滿的嚷著。

“實在不好意思，歌手失聯了，要不您先坐會，我去……”工作人員生怕打擾到其他的客人，連連致歉。

“這麼大一個白金會所，連個會唱歌的都找不到？這不是店大欺客是什麼？我花了錢就是為了聽兩首歌，你們連這點要求都沒辦法滿足？”

“實在對不起……”

工作人員是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趙璐弦接觸過，因為家裡條件不好，才被迫來白金會所工作，一看就沒經歷過這樣的場面，眼眶都紅了。

“我不管，要是沒有歌手，就你上去唱一首……”

趙璐弦沒打算管這件事，白金會所不是一般的夜總會，像這樣的事情，遲早會有人出面。

趙璐弦繼續陪王總喝酒，小姑娘一直點頭哈腰的道歉，對方卻不依不饒，看到這樣的情況，趙璐弦實在沒忍住，擋在了小姑娘面前。

“先生，您少安毋躁，歌手這邊臨時出了點狀況，您看……”

“你誰啊？”男人不屑一顧，“多管閒事。”

男人說著又拉住了小姑娘，逼她上去唱歌，小姑娘嚇得臉都白了。

“璐姐……”小姑娘求助的看向了趙璐弦。

音樂適時響起，是她曾經最喜歡的一首歌，《白月光和朱砂痣》。

趙璐弦歎了一口氣，“是不是只要有人上去唱歌就可以？”

“是。”得到肯定的回答，趙璐弦一步一步的走向舞臺，她坐在舞臺中央的高腳凳上，燈光打在她身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趙璐弦握住話筒，優美的歌聲從她的口中緩緩流淌。

“再無激蕩的波濤，也從不在夢裡飄搖，白月光在照耀，你才想起她的好，朱砂痣久難消，你是否能知道，窗前的明月照，你獨自一人遠眺，白月光是年少，是她的笑……”

在監獄待了一年，雖然腿腳不便，聲音也變得沙啞，但是唱起歌的時候，反而平添了幾分閱歷，她的歌聲悠揚，如夕陽照耀下波光粼粼的湖面。

趙璐弦唱得深情款款，有些說不出口的話，借著歌聲，徹底釋放了出來。

包廂裡。

原本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蕭逸初，聽到外面傳來的歌聲，倏地睜開了眼睛，銳利的黑眸裡閃過一道光，宛若聞到獵物氣息的老鷹，雙眸似劍，嘴唇輕抿。

雖然很久沒有聽過趙璐弦的聲音，她的聲音也由甜美轉為滄桑，可不知道為什麼，蕭逸初還是第一時間就認出了她的聲音。

鬼使神差的，他站起身，骨節分明的雙手拉開包廂門，站在二樓扶手旁，恰好能將舞臺上的景象盡收眼底。

一年時間沒見，她變了許多。

她瘦了許多，略微有些自然卷的長髮在腦後紮起了一個高馬尾，發尾乖巧地遮擋著那白皙的脖頸，原本晶亮的眸子此刻也像是蒙上了一層塵埃，就像無邊無際的深海。

這個女人，明明坐了一年牢，為什麼反而更好看了？

看著台下那幫男人如狼似虎的眼神，蕭逸初的內心莫名的煩躁。

就在他出神的時候，趙璐弦已經唱完了一首歌，她朝著台下鞠了一躬，剛下舞臺，就被兩個男人擋住了去路。

“美女，一起喝一杯。”

趙璐弦聞到兩人身上的酒味，微微蹙眉，“先生，不好意思，我那邊還有客人……”

“怎麼？是看不起我們？”男人不依不饒，“老子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氣，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都是出來賣的，賣給誰不一樣？”

“一個瘸子，有什麼資格挑三揀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