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奇怪的人家

疾走了半天，天色越來越昏暗，陳躍憋著一口氣最後快跑了一陣，終於沖出了山林，不過估計今晚是到不了縣城了。

　　體力消耗的厲害，肚子裡又是咕咕直叫，這憋屈的難受。陳躍後悔沒有叫那些道士多拿點乾糧，「唉，現在可怎麼辦？」他蹲在地上，兩手撐著下巴，唉聲歎氣的直搖頭。

　　猛然間，好像聞到一股味道！！！

　　不是吧，這個味道是……他抬起頭使勁的用鼻子嗅了嗅，心中大喜。這……這是飯菜香啊，誰家做了這麼香的飯？饞的我口水都出來啦。他慢慢站起來，放眼望去，只見前方不遠處是個村莊，不過只有一家的屋頂是嫋嫋炊煙。而且這座房子極其的寬大，像是個挺富裕的主。

　　「哇哈哈……救星來啦，去要點飯吃。雖然有點難為情，但總比餓肚子強，說不定還能借宿一晚呢。」陳躍欣喜若狂，急忙邁開大步往前跑去。

　　剛接近村子，他就聽到隱隱傳來的鑼鼓聲。嗯，估計是哪家在辦事情吧。還有鞭炮聲？難怪這麼香，可能是在辦喜事。不過讓他納悶的是這個村莊看上去起碼也有大幾十百來戶吧，為何感覺冷冷清清的，好像除了敲鑼打鼓的聲音外就沒了。

　　肚中實在饑餓，不管那麼多了，他聞著香味找到了那家最大的房子。一接近這房子那動靜愈發的劇烈，鑼鼓敲的震天響，時不時還傳來女人哭笑的聲音。

　　這家到底幹嘛呢？敲鑼打鼓也就算了，還有女人哭喊的聲音？哦，可能出嫁的女人心裡捨不得娘家。心中好奇，陳躍走到門口，敲了敲。「叩叩叩……」

　　等了十來秒發現居然沒人來開門，估計是鑼鼓聲太大，裡面的人沒聽到吧。他又用力的敲了敲，等了一會兒還是沒人，實在可惱，不管那麼多了，「轟轟轟……」陳躍握緊拳頭，掄了起來，玩命的敲打著那扇厚實的朱漆門。

　　「吱呀——」這掄拳的聲響終於讓大門開了個小縫，從裡面露出一雙眼睛，上下打量著陳躍。「你要找誰？」聽聲音是個中年婦女。

　　從那細小的門縫裡，陳躍隱隱看到只有幾個人在那動來動去的，不免心中好奇，這是搞啥呢？「呵呵呵……大嬸，我是郵路村的，要去縣城裡當兵，走一天了，又累又餓。你看，太陽都下山了，我怕是趕不上車，想在您這討碗飯吃。順便……嘿嘿嘿，能方便讓我住一晚麼？明早天一亮就走。」

　　「不方便，咣——」一聲悶響，大門被關，毫無商量餘地的三個字，讓陳躍的心裡拔涼拔涼的。

　　哇靠，真沒人情味，只不過要碗飯吃而已，用得著這麼凶嘛？唉，真是……現在該怎麼辦？他想了想轉身往下方走去，「哼，此處沒飯吃，我到其它地方吃去，又不是只有你們一家，哼。」

　　他來到下方的一個小戶，敲了敲門，發現裡頭沒什麼聲音，「有人嗎？有沒有人啊？」咦？難道這家主人出去了？陳躍又往鄰家走去，敲了敲門，發現還是沒動靜。嘿，真奇了嘿，難道真的一個人都沒有？他抱著疑惑的心思連著敲了幾家，發現無一不是門庭緊閉，毫無聲息。

　　嘶——我就納悶了，這麼個村子怎麼一個人都沒有？放眼望去，好些戶房子已是殘敗不堪，有的連大門都只剩下半邊。

　　「我靠，沒人的話來隻雞鴨也行啊，還能吃頓燒烤呢。」轉了一圈，實在是沒一個人，陳躍不得已又回到鑼鼓震天的大戶那，舔著臉敲門。

　　肚子實在是受不了了，響的比房裡的鑼鼓還大聲，不然我才不敲你家門。他微皺眉頭，耷拉著腦袋，一副極不情願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那大門又開了起來，依然是個小縫，「咦，怎麼還是你呀，不是說了嘛，不方便。」說完又要關門。這次陳躍眼疾手快，一把拉住門，苦笑道：「大嬸，您就行行好吧，你看我一個過路的，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馬上就要天黑了，你叫我咋辦呀？您行行好，就讓我住上一晚吧，我求您了大嬸。」

　　見他都快哭了，這婦女緊皺眉頭，抿了下嘴，「唉，不是我不留你，換做以前，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可是現在……」說著，她微微低頭，眼中噙著點淚光。「現在是真不方便，我也是為了你好，你還是快快出村吧，晚了可就出不去了，快走吧，快走吧。」說完就把門關上了。

　　陳躍愣了一會兒，心中思量道：只不過住一晚能不方便到哪呢？這大嬸說的好像我是瘟神一樣，乞丐也沒這麼打發的，真是。不過……她說的那句「晚了可就出不去了」是啥意思？陳躍往前走了幾步，望瞭望下方的房子。這村子除了她們家，還真是沒人，奇怪。

　　「咕咕咕……」肚中再次敲打起來，像是一窩嗷嗷待哺的雛鳥，不斷的張大嘴巴叫著。

　　「肚子啊，肚子，你真是不爭氣，現在人家不肯收留，天又馬上就要暗下來了，這可怎麼辦啊？唉——」長籲短歎之下，陳躍便在門口邊上蹲著，靠在牆壁上，昂起頭用力的猛吸兩口。「啊——吃不到，聞聞這味也行。」

　　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今天確實有點累了，混混僵僵之中，他竟然睡著了。在夢裡，好多的雞鴨魚肉自己往鍋裡跳，然後飛到桌上精美的盤子裡，就連那些油鹽醬醋都自動的往這邊噴湧。

　　沒一會兒，百來道美味佳餚冒著團團熱氣呈現在他的面前，「哇，好香啊，好多菜啊。」陳躍欣喜萬分，也顧不上什麼臉面，連筷子都不拿，直接用手抓了只烤雞狂咬起來。這滋味，絲絲入口，嫩滑飄香，實在是極品中的極品。

　　「啊，真好吃啊，哈哈哈……真好吃。」正吃的香，突然背後有人拍了拍肩膀，陳躍回頭一看，是剛才那大嬸。喂，你偷吃我的東西？哇，原來你是個小偷，賊。

　　「沒有，我不是，我才不是，我不是啊……」一陣狂叫，陳躍猛的從夢中驚醒。環視四周發現還在門口，坐在地上身子躺靠在牆邊。他擦了擦嘴邊的口水，揉了揉朦朧的眼睛，又是一聲歎息，「唉，多好的夢啊，怎麼就不能讓我多吃一會兒呢。」

　　「咕咕咕……」下腹一陣怒吼，讓陳躍苦不堪言，「唉，我現在終於明白書上的那句‘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是啥意思了。」

　　抬頭仰望已是夜色的星空，他雙腿併攏，用手托腮，無神的眼神裡，一副悲天憫人的摸樣，像是已經放棄了。「老天爺，為何我的當兵之路就如此艱辛啊？您就可憐可憐我，賞碗飯吃吧。」

　　此時，突然從天上傳出一聲，「誒，給你飯。」

　　話音剛落，只聞到一陣飄香，陳躍激動的喊道：「老天爺，你真的聽到我的呼喊啦!!!太感謝了，只是這飯在哪呢，為何只聞飯香不見飯？」

　　「唉，真是傻子，後面。」

　　「嗯？」一個轉身才發現，那屋裡的大嬸手上端著一碗飯早就矗立在後頭。「呃……大嬸，您這是？」

　　她將飯碗放在陳躍的手中，同時給了他一雙筷子。「你這人，怎麼趕都不走，現在天都黑了，還能讓你走夜路麼？吃完進來睡一個晚上，明早天一亮就趕快走吧。」

　　「誒誒誒，好的，多謝大嬸，哈哈哈，多謝大嬸。」說著，拿起筷子就是一陣狼吞虎嚥，大嚼猛吞。「香，真是香啊。」

　　那婦女看著直搖頭，歎了兩聲就進去了。

　　陳躍見大門沒關，一邊吃著一邊往裡面走去。關上門，環視了一周，原來裡頭是個小院，幾層高石階上是大廳。而兩旁有幾間房子，還是個兩層樓結構。他心中細想，這麼多小房子今晚有著落了，隨便哪一間都能過夜啊。

　　他端著飯碗邊吃邊踏入院子裡，只見大廳的正中間有個女孩子被捆綁在太師椅上。時而沉默不做聲，時而拼命掙扎，狂叫著怒吼著，面部扭曲的不成人樣，看著有點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