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媽媽

　　歌舞昇平的夜晚，外面是陣陣的涼風，伊清從病房裡走出來，涼意從腳底一直往上蔓延，直直地衝擊心臟，車窗搖下，男人精緻的側臉進入眼簾。

　　「上車。」

　　涼涼的聲音，不帶一絲情緒。

　　伊清深吸一口氣，提著裙子上了車，距離霍靳言遠遠地坐著。

　　「坐那麼遠，怕我吃了你嗎？」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伊清沒有回答，靠在窗戶上看外面的畫面，半晌才道：「和一隻禽獸坐在同一個空間裡，確實不放心。」

　　「禽獸？」他笑了，忽然靠過來，溫熱的氣息灑在她的頸窩裡，惹得她心煩意亂，卻被他鉗制住肩膀，聽得他道：「那你還真是說對了。」

　　「地獄歡迎你，我的好——妹妹。」

　　伊清心臟一顫，轉過頭去就看到了對方深邃的眼神，遲疑一瞬，趕緊避開視線。

　　空氣裡彌漫著詭異的氣息，一直持續到霍家的庭院。

　　裡面傳來清晰的樂聲，各界的名媛千金全都來了個遍，外面是兩條長龍的車隊，一直蔓延到大路上。

　　霍靳言先下車，竟然親自過來替伊清開了門，伊清看著那雙修長的手，猶豫了片刻才將手伸出去。

　　冰涼的感覺，讓人心裡有點不安，尤其是踩著高跟鞋走下車的那一瞬間，閃光燈的閃爍讓她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頭暈目眩，只能靜靜地靠在霍靳言身邊。

　　兩人一路走上紅毯，媒體雖然好奇伊清的身份，卻也不敢上去堵人，霍靳言這幾年累積暴戾之名誰人不知。

　　踏進大廳，四處的裝修還是五年前的樣子，伊清深吸一口氣，視線在周圍掃了一圈，仿佛一切都回到了五年前。

　　水晶燈投下晶瑩的光芒，一切都披上了華麗的外衣，周圍是一片唏噓之聲，伊清挺直背肌，對上了最高那一級臺階上霍夫人的視線。

　　站在霍夫人身邊的，正是她的養母，霍家二夫人許樂聲。

　　她目光鎮定，不顧上面兩人複雜的目光，跟著霍靳言一路走上最高的臺階。

　　「很高興，今晚大家都願意賞臉……」

　　霍靳言的聲音很淡，卻在一瞬間就讓現場寂靜下來，這個男人，仿佛天生就該是領導者。伊清站在他身邊，竟然有一種詭異的貼合感。

　　「給諸位介紹一下，我身邊這位——就是我霍家的大小姐霍伊清！」

　　一石激起千層浪，底下瞬間炸開了鍋，攝像機快門的聲音一刻也沒聽過，伊清不用回頭也能感受到霍夫人火辣辣的目光。

　　霍伊清，到底還是回來了。

　　她走到霍靳言身前，對著話筒，沉著地開口：「大家好，我是霍伊清。」

　　底下站著的都是人精，瞬間就明白了這場宴會的意義，掌聲不斷，各種誇伊清的，就連霍夫人身邊的幾位貴夫人都說了兩句奉承話。

　　伊清站在臺階上，看著底下阿諛奉承的嘴臉，只覺得疲憊異常，趁著眾人不注意，對著霍靳言壓低聲音道：「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晨晨？」

　　「那麼擔心做什麼？你別忘了，他也是我的種。」

　　「他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伊清下意識地否定，默默對上男人的視線，堅定地道：「我和你——也沒有關係！」

　　霍靳言眯起眼睛，目光涼涼地看著身前的人，忽然笑了，在旁人眼裡是好看到窒息的笑，卻讓伊清感覺如同置身冰窖。

　　「好妹妹，我給你的禮物，還沒有結束呢。」

　　他話音剛落，一聲清脆的聲音在大廳中央響起，全場的音樂驟停。

　　「媽媽！」

　　孩子的聲音，吸引了全場左右人的目光，伊清瞪大了眼睛，身子僵硬地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