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交易的利息

薑思恬背靠著牆壁，而身前和葉之然貼在一起。

冷熱夾擊間，她臉上的溫度越來越高，心砰砰跳得很快。

她的手用力揪著衣擺，「你……你想讓我拿什麼來換呢？」

「你覺得呢？」葉之然反問她，隨即彎下腰。

他們的距離被無限拉近，鼻息交纏，只有他們二人的走廊裡平添出曖昧的氣息。

薑思恬有些害羞的想往後躲，留下的空隙卻逼得他更靠近了一步。

「過幾天可以嗎？」她腦海將自己擁有的東西過了一遍，除了她自己，眼前衣食無憂的葉之然必定什麼也不缺。

她有些羞赧的低下頭，「今天還有些痛。」

她這副樣子落在葉之然眼裡，清純與嬌媚的氣質矛盾又恰到好處的融合在了一起。

他眼神一暗，附在她耳邊說道：「便是賒帳也得付利息。」

利息？

薑思恬略微思考，稍稍抬起頭，男人精緻的下頜便在眼前，她不知從哪裡借來的膽子，忽得踮起腳尖吧嗒一聲親在了他的下巴上。

這是他們之間的第一個吻，有些可笑，又來得猝不及防。

葉之然顯然沒有料到她會做出這種事，一時間竟愣在了原地。

「葉先生……」

她想要詢問他是否同意讓她去看看外婆，卻被急促的腳步聲打斷。

王彥急匆匆的趕來，皮鞋噠噠噠的打在地板上，敲碎了方才的曖昧氣氛。

「葉總，錦小姐好像有急事，聯繫不上您。」

葉之然擰著眉，眼底卻有著一絲的陰霾，突然鬆開了被他圈在懷裡的女人，毫不留戀的移開了身體，「知道了，我現在過去。」

他一邊說，一邊大步離開別墅，片刻間走廊裡只剩薑思恬一個人。

背後的涼意一股股的竄進心裡，她突然感到有些心涼。

她出神得望著頭頂的天花板，是她奢求的太多了，明明她和葉之然的婚姻只是幾百萬的交易，她卻渴望從他身上傳來的那些許溫暖。

她不該也不配得到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現在她只有一顆心屬於自己，那是她唯一要守好的。

距離這次離開後，姜思恬接連許多天都沒見到過葉之然，也沒收到他的任何消息。

她好奇的向王姨打聽，卻被她打趣。

「夫人果然還是新婚，幾天不見就想先生了。」王姨眉眼含笑，看著坐在乖巧坐在沙發上的女孩，「公司事多，先生經常不來這裡，您若是想他了，不如給他去個電話。」

「不用了。」

姜思恬單手撐著臉發呆，說起來，她連葉之然的聯繫方式都沒有，倒是王彥給了她一張名片，告訴她有事聯繫他。

她突然想到那天葉之然離去時的場景，莫不是葉之然對每個女人都是一個樣，都讓王彥聯繫她們？

哦不對，根據王彥說的話，他口中的錦小姐想必是有葉之然手機號的。

她自嘲的笑了笑，身體後傾靠在柔軟的沙發上，也不知道外婆的手術進行的怎麼樣了。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別墅的門鈴突然響起。

王彥提著公事包走了進來，他看到薑思恬，眼裡閃過一絲笑意，朝她打招呼，「夫人，葉總交代我來接您。」

「接我？」姜思恬一頭霧水，「去哪。」

「去醫院看望您的外婆。」

薑思恬一愣，反應過來後，樂開了花，「多謝葉先生，也謝謝你了，我們快走吧。」

別墅去醫院的路並不長，薑思恬掰著指頭算了算，她已經半個來月沒有見到外婆了，也不知道她現在手術做了嗎，現在有人照看她嗎?

外婆年紀大有些糊塗，也有些固執，護工會不會對她不耐煩凶她。

她越想越緊張。

等車到了醫院，她提著包就往病房跑，卻沒想到轉身就碰到了葉之然。

早晨十點的太陽早已升起，他站在屋簷下，半明半暗間，嘴角勾起的微笑，竟帶了絲罕見的溫柔，像是期待這一天很久了。

「葉……先生，您怎麼來了？」

葉之然深深看了薑思恬一眼，主動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掌心的溫熱順著手臂一路傳遍她的四肢百骸，她心跳的聲音幾乎響徹方圓百米。

「看你外婆，我當然得來。」他說得理所當然，伴著有些僵硬的她按下了十八層的電梯。

「我外婆不住那。」

葉之然瞥了她一眼，眼裡藏著她看不懂的深意，「她現在住那了。」

四附院的十五層以上都是VIP病房，薑思恬是斷斷沒錢讓外婆去那的。

她暈頭轉向的跟在葉之然身後，恰好遇到了查房的主治醫師。

「好多天沒看到你，你外婆的手術很成功，現在已經可以自己吃一些食物了。」

「真的！那謝謝醫生了！」薑思恬嘴咧開，臉上是克制不住的欣喜。

她迫不及待的往病房裡走，大聲喊著外婆！

姜外婆循聲緩緩抬起頭，愣愣地看著挽著手朝她走來的男女，眼淚慢慢溢滿眼眶，小聲嘟囔著，「沒良心的。」

看到外婆精神比往常好，薑思恬並未多想，笑嘻嘻的湊到她面前，「我這不是來了嗎！」

「阿英。」姜外婆一把攥緊她的手，熱淚滾滾而下，「你這個沒良心的，怎麼這麼久才回來，你把阿恬和阿錦都忘了嗎？」

薑思恬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阿英是她母親的名字。

外婆又犯了糊塗，把她認成了媽媽。

「我……這不是回來了。」薑思恬低下頭，反手握緊了姜外婆。

她剛做完手術，情緒不宜激動，裝成母親騙過外婆也就算了。

她的回應，讓姜外婆哭得更大聲，豆大的淚滴落在薑思恬的手背上，燙到了她心底。

「你知不知道你走了多久，阿恬哭得嗓子都要啞了，阿錦也被搶走，你怎麼才回來。」她突然惡狠狠地盯著在床尾站著地葉之然，將枕頭狠狠朝他丟去，「還把他帶到我面前。」

「外婆！」姜思恬抓住外婆激動的手，抱歉的看向葉之然。

「你還護著他！當年我就該一掃帚把他趕走！你明明說好了和他分開，為什麼去了就不回來！」外婆越來越激動。

護士聽到動靜，連忙把薑思恬和葉之然趕出門外，又進去安撫外婆。

姜思恬心裡惦記著外婆，卻忽視了葉之然握緊的雙拳，以及眼底濃到化不開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