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墨彬玉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坐到了她的旁邊,手輕輕撫上她的手腕,

「你的心臟病是以前就有的?」

墨裡搖頭「我沒有心臟病,是這幅身體的。」

墨彬玉不解,「我是憑空出現的,你為什麼?」她欲言又止,陷入了沉思。

墨裡溫婉一笑「我也不知,我一醒來,是我自己又不是我自己,說是我自己,這音容相貌和我並無二致。說不像我,我以前怎麼說也是柔道黑段,可這身體太過羸弱,體弱多病,我甚至不能劇烈運動。」

墨彬玉點頭「心臟病人不能劇烈運動,不得動怒,飲食上也得注意,你都知道的吧?」

墨裡點頭「只是我不想總是一副病怏怏的樣子。」

墨彬玉若有所思了一會,「放心吧,我有辦法的。」

墨裡看著眼前笑如春風的人,情緒也跟著好了起來。

「你怎麼知道我身份的?」墨裡好奇,她居然一口就說出她坐的席位。

墨彬玉尬笑「我是工作人員,所以知道。」

墨裡見此也不多問。

墨彬玉看著眼前的人兒,心想小白兔可真好騙。 她哪兒是什麼工作人員,只不過是師傅讓她去清理門戶罷了,新娘背叛了組織,將機密檔賣給了市長以尋求庇護,她不過是炸彈時間設置錯了,所以陰差陽錯的來了這裡,說到底,墨裡還是她牽連的。

她可是代號銀狐的國際第一殺手,全能特工,這點她可是很驕傲的,也許前半生殺了太多人,所以後半生才選擇當個神醫救人罷了。

在鳳予的幾天,墨彬玉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以至於都不去想自己那憋屈的一年宮廷生活了。

她與君離塵,說不得,墨彬玉覺得一見鍾情是最不靠譜的事,但君離塵便是那一眼誤終身的人。

人們說愛情大概有千萬種樣子,可是縱然周圍姹紫嫣紅,當他出現時,你會哭的周遭的一切都會淡化成黑白默片,只剩眼前的這個人,眉眼如畫,情深似海。

她這個人有點齊心怡,也有些過於執著,所以失望攢了一年才離開,此時她卻覺得往事都可以稱為過眼雲煙了,她不禁為自己有這種海闊天空的境界讚歎。

她只記得玉寒山下他的捨命相救,兩人不出五日的依依相偎,不記得為他進宮,作為一個小小的宮醫受盡苦楚,不記得因為夜芙的一句話,他便罰她三天長跪,也不記得夜芙劃破手指,他讓她深夜受著大雨的沖刷,更不記得夜芙設計讓她失手打碎他唯一珍視的流雲鏡,他賜她二十廷仗,乃至後來的事她都記得不太清了,現下想來,都是自己白癡,讓別人坑計的無聊之事罷了。她記得大哥和二哥都說過,她不該是在那牢籠裡的人,她屬於天空,不接受任何束縛的人。

在君離塵的眼裡,她一定是可有可無的吧,不然她逃出天牢這麼多天,都沒見一個通緝榜呢。在他看來,也許只是一個不足勞煩兵力的角色吧。

墨彬玉苦笑,執念這種東西還真是害人不淺。

墨裡依依不捨的看著墨彬玉,墨彬玉一陣惡寒,「好了,別這麼看著我,我就是去摘個萬而已,你別一副我回不來的樣子。」

墨裡擔心的說道「你就讓沐風陪你去吧,玉寒山那麼危險,你一個弱女子。」

墨彬玉嘲笑「算了吧,我怕我到時候不知道是該和猛獸廝殺還是保護大哥呢,你就別把這個拖油瓶給我了。」她是開玩笑的,沐風的身手三年前打照面她就曉得了,不然也不可能心甘情願追隨他。

沐風隨意擺擺手,表示不想搭理這個沒良心的。

一路走走停停,看著眼前高聳入雲的綿陽高山叢林,想起上次在這裡差點丟了小命,她還是有些發悚的,看了看自己的著裝,雖說是男裝吧,可她還是覺得這衣服過於繁瑣了,將腰帶束的更緊了些,深吸口氣,踏入這神秘莫測的玉寒山。

雖然她的身手在現代數一數二,可在這萬物出沒的古代,還是要認點慫的。

玉寒山,和祭靈山號稱死靈之山,因為從來沒人能活著出來,一個有千古神獸窮奇,一個有嘲諷和熾焰。

如果說玉寒山她僥倖和君離塵逃了出來,那祭靈山她是沒膽子去的,玉寒山的窮奇她已經領教過了,那是她不想在經歷第二次的魔障。更不用說有著兩隻神獸的祭靈山了。

走吧不管怎樣都是要去的,窮奇守護的護心草是唯一可以治癒大嫂的心藥,雖然她不是愛惜他人性命之人,就當是還了大哥的人情。

玉寒山常年四季都是大霧天,她一路走來發現了很多奇珍異草,越往裡入空氣越稀薄,她小心翼翼的避開沼澤,空氣很稀薄,沼澤散發著噁心的腐屍味,她看著旁邊被其他動物啃的只剩一半的羚羊屍體,蒼蠅亂飛,散發著噁心的腐爛的內臟味,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哢嚓一聲,她看向腳下,不曉得踩壞了什麼動物的頭骨,驚的叢鳥亂飛。

前方的灌木叢忽然發出了很大的聲響,墨彬玉側掛在旁邊的樹上,緊盯著即將沖過來的龐然大物。

那怪物速度越來越快,墨彬玉還沒反應過來時,它已經開單了樹下,只見它狀如犬而人面,向墨彬玉咧嘴笑著,墨彬玉心涼了半截,這可是山犬啊,且不說他吃人,就它那咧著血盆大口鬼笑的樣子就已經讓她毛骨悚然了。

墨彬玉拉著繩索往樹上挪了挪,心想著要不就這麼耗著吧,她不信它能不吃不喝守她一天,山犬看她遲遲沒有反應,忍不住怒吼起來,他的聲音極具穿透力,就像指甲劃在黑板上,它的聲音讓人精神極度不舒服。就像是什麼卡住了嗓子,渾身起雞皮疙瘩,讓人忍不住作嘔。隨著它得吼叫,森林裡忽然起了特別大的狂風。墨彬玉攥緊了手裡的繩索,免得被這股狂風吹下去來個羊入虎口。

看著樹下越來越煩躁的山犬,它正在用爪子猛刨樹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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