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恩怨情仇

葉思喬看著整齊又簡約的房間，人都傻了。

她自己的房間都不敢說有這麼整潔。但是這個男人卻……

視線滑到床上，她的腦海中不自然地浮現某種令人面紅耳赤的場面。但身後襲來的陰冷讓她瞬間清醒了過來。

回頭看向身後的男人，對上他的視線，葉思喬自以為女強人的防線再次被擊潰。

「你……這麼看著我幹嘛？」他的模樣太過於嚇人，仿佛地獄撒旦。

她都不甘直視他那雙眼睛，心裡念叨著，一對夫妻之間氣氛這麼緊張，真為溫文爾雅的葉思喬感到不值。

可她不知道，兩個人以前的關係也曾經跟新聞報導上的那樣深厚。

只是變故太多。比如說司楚茗的介入，比如葉思喬媽媽病倒。

葉思喬聽信了謠言，誤會了司慕然為了留她在身邊做出了一些讓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的事。

葉思喬也不會告訴司慕然，他們兩個人的婚姻，是因為一段交易而起，她對他的愛，一向都是帶著懦弱和屈服性的。

司慕然本想質問她一些事，手機卻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他轉身走到浴室裡，走出來的時候面色沉重地對她吩咐道。

「準備一下，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媽。」

葉思喬聽了微微一愣，開玩笑，她媽媽早就難產死了，去什麼醫院？於是順口而出。「我媽早就……」

「媽的情況現在很嚴重。」他見女人臉上表情不對勁，就沒把話繼續說下去。

葉思喬這個時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口中的媽媽，是原主的親生母親。

……

「左肺出現嚴重的術後感染，我們也無能為力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撐得過今晚，你們去看看她吧。」醫生對著兩人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司慕然有些微擔憂地看向身旁的女人，剛想開口說什麼就看到她已經推門進去。他沉思片刻，停下了跟隨的腳步。就給她們一些獨處的機會吧。

他心裡想到，走到玻璃窗後，靜靜地看著裡面的情況。

葉思喬剛走進玻璃門就聞到一股很濃郁的消毒水味道，ICU病房凝重的氣氛比她想像中更甚嚴峻。

她走到病床前，看著病床上躺著的女人。

該怎麼說呢？

情況比她想像中的更糟糕，葉思喬的母親形如枯槁，面黃肌瘦，枯瘦如柴的手臂上插著各種管子。

「思喬。」

床上的女人悠悠轉醒，呼吸很微弱，模糊的視線中出現日思夜想的那張臉。但她卻一眼，看出來了不一樣。

她的思喬，眉眼都是溫柔。而現在眼前這個人，盡顯一種令她覺得陌生的堅強。

想到葉思喬上一次來見自己之時說的那些復仇的話，她似乎明白了什麼，林清苑痛苦地聲音都在顫抖，她實在是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女兒和司慕然針鋒相對。

「思喬，你過來。」

「媽。」

許是對於自己媽媽的思念，她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緊緊握住女人的手，她泣不成聲道了一句二十幾年來從未叫出口的話。

看向葉思喬的時候，林清苑臉上浮現了心疼。

「思喬。」

為了聽清楚這虛弱的聲音，葉思喬不得不整個人都貼近了過去。

「我知道你恨爸爸的無能，可你父親實在是沒辦法……」

這遊絲一般的聲音讓葉思喬聽了更覺得心酸，她緊緊握著女人的手，突然間明白了自己穿越到葉思喬身體裡的原因，她媽媽都這個樣子了，她怎麼忍心選擇離去。

想到自己素未謀面就去世的母親，她哭的更難受了。

「思喬，媽媽知道你受委屈了。」林清苑強忍劇痛把手抬起放在葉思喬的後背上，輕輕拍了拍，聽著她哭泣的聲音，心裡痛苦萬分。「你別怪司家收購了葉氏集團把你爸爸逼到死路……」

「媽……」林清苑的聲音越來越虛，葉思喬心底裡最柔軟的地方被狠狠刺痛。

「媽，你會沒事的，為什麼要輕易放棄啊？」葉思喬哽咽著，聽到心臟檢測儀越來越慢的滴滴聲，她起身要去叫醫生。

「思喬。」剛說完話，林清苑劇烈地咳嗽起來。

葉思喬不得不折回來聽完她的話，知曉林清苑已經處於彌留之際了，她悲痛得肩膀都在顫抖。

「聽媽媽說完好嗎？」林清苑哀求地看著她，渾濁不清的視線裡，也有不舍，可是她清楚自己的情況，已經不能再拖了。

她用盡全力緊緊抓住葉思喬的手，將最後一句話緩緩道出口。

「聽媽媽的話，絕不可以和慕然分開，答應媽媽。」

「媽……」

「答應，媽媽。」她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只想在離開之前確保自己的女兒會繼續待在司家，至少有司老爺子的保護，她不至於在這亂世活不下去。

葉思喬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司慕然幫著自己從司楚茗那裡逃離的一幕，沉默片刻，朝著林清苑保證到。

「好，我答應你。」話剛落音，掌心裡的手失去了所有力氣，葉思喬瞪大了眼睛。

不——

司慕然站在門外看了一會，猛然驚覺什麼，神色緊張地推開門走進去，快步接近，在儀器發出刺耳的滴聲時候，將拿著針管想往自己身上紮的女人一把扯進懷裡。

爺爺說過要護她周全，無論什麼情況下，否則老爺子怪罪下來，事情會嚴重的即使是他也撐不住。

「葉思喬。」他感受到懷裡狠狠的顫抖，冰冷的心不自覺地加速跳動了幾下。

林清苑一死，她會恨透自己的。他明白，但是他並不太在乎，他在乎的，是她這條命。

「葉思喬。」他叫著她的名字，聲音變得有些許沙啞。「媽已經死了，你好好活著。」這不是在求她，而是在命令。

「我媽的死，與你有關，對吧，司慕然？」記憶湧現，葉鎮海跪在司慕然跟前懇求他不要把公司賣出，林清苑就是在那個時候倒下的，這些記憶令葉思喬痛苦萬分。

「你可真狠心！」葉氏集團並未到破產的階段，只是資金流短缺，可司慕然一點也沒猶豫直接把葉氏集團低價賣了出去，將葉鎮海夫婦一生的心血賣了出去。林清苑的死，他有一份責任。

葉思喬恨他。

恨得透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