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十五歲

說到我這個死黨，那可就漏洞百出，我兩是初中同學，因為家庭的關係可能一直沒有鬧過矛盾，說了這麼多還沒有隆重介紹一下我自己。

我，陳夢潔，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農村家裡的孩子，十九歲，對，你沒有聽錯，我才十九歲，初中畢業以後直接在外打工，賣過燒烤，搬過啤酒，下河捕魚，上樹逮鳥，什麼事情都做過，但是還沒有混出和名堂，和母親信誓旦旦的保證過，不念高中，我依然有出人頭地的機會，但是這都好幾年過去了，仍然還是這個鬼樣子，馬上連房租都交不起。

至於父親，我真心不知道他是誰，我的印象就沒有父親這個人，以至於我上小學的時候就被同學嘲笑過，沒有父親的野種，當時還不能理解那個詞是什麼意思，回去問媽媽，媽媽只是一邊哭一邊的安慰我！

終於有一天我查上字典，下午放學我直接把那個罵我的孩子嘴給割開了，說實話我這人沒有一點優點，就是膽子肥，因為從小沒有父親的嚴懲，還真沒有我不敢做的事情，從此以後那個孩子再也沒有來上過學，奇怪的是父母也沒有來鬧過事。

我家裡情況基本上可以確定的是，三間平房，吃的也是粗茶淡飯，傢俱只有一個破電視還有一台收音機，就這種情況，平房上面還有一個小閣樓，說的好聽點是小閣樓，不好聽的話就是一個封閉的十個平米大的儲藏室。

小胖是我初中同學，那個時候我的成績是全校最差的，基本上初中都沒有機會上的，母親也求過不少老師，但是都被一一拒絕了，母親那段時間也一直萎靡，嘴裡有時候還喊道「都怪自己沒用，」又哭，我六年級時候已經見不得母親哭了。

一個暑假就快要過去了，沒有一個初中肯收留自己，我都已經做好闖蕩江湖的準備了，一個十五歲的屁大點的孩子，說來也可笑，但是破天荒的在開學前一個星期，所有的初中都同時打電話說邀請我去他們學校。

這對於我闖蕩江湖的夢想又遠了一步，在母親的威逼利誘下。我們選擇一所免費入學，並且還是數一數二的初中，那個時候家裡沒有學費，只能這樣做，就這樣我進入到龍湖初中。

小胖家裡也是很窮，但是他和我一樣，就是藝高膽大的樣子，我們初中剛一來時候，開學第一天我就給你和他幹了起來，但是家裡窮，根本沒有什麼勢力，只能依靠自己，打累了，連續兩個星期的冷戰，直到有一天。

「夢潔，聽說小胖被人在食堂門口打了哎！」

這句話是我另一個室友，眼睛男，家裡賊有錢，在縣城是開火葬場的，這也成為他的笑點，但人家有錢這是不爭的事情，況且人脈非常廣，大都是曾經接受過他家火葬的孩子，還有一些就是貪圖他家有錢，跟在他的後面可以混吃混喝。

「什麼？」

我當時還在床上，聽到這話裡面披上衣服把腳上唯一最好的那雙鞋給穿了上來，狠狠的系了一下鞋帶，我知道等會可能會出現什麼事情，二話不說，我把平時吃飯用的叉子給別在屁股後面，眼睛男一看就慫了，趕緊勸我把武器放下，我們都知道眼鏡男雖然人脈廣，家境好，但是沒有用，人慫，什麼也沒用。

我沒有聽他的話，拔腿就往食堂裡面沖過去，我到的時候看到正中間有一群人在那裡，並且食堂的菜飯撒了一地，往裡湊湊，才看到一個臉部都開始浮腫起來的孩子，那個時候才上高一，沒多大一點，那個時候我算是發育好一點，個頭已經差不多一米七左右了。

小胖的嘴裡還在死死的咬住一個人的胳膊，這群人我認識，是學校九年級的學生，比我們大了兩屆，但是那一刻我看見小胖就連自己的背部被打了多少下都不知道，眼淚還在流淌，但是死活他的嘴就是不鬆開，這一刻開始，我有點敬佩這個小孩子。

三個九年級的學生根本沒有想到還有人敢去幫他們，我一個勁的沖到人群裡面，直接推開那個即將落在他身上的拳頭，食堂一波人直接楞了下來，九年級已經算是學校至高無上的存在了，還有人能夠和他們叫板？顯然我是一個特例，幾個大高個突然看到我也是一米七的個頭楞了一下，在他們的意料之外的還有我的髮型，那個時候都流行非主流，但是我可能從小就和別人不一樣。

非得剃的一頭光禿禿，還在旁邊劃上兩道杠杠，對方很明顯沒有摸清楚我的來路

「不要插手，這小胖子偷了我們的東西，現在被打是活該。」

小胖此刻已經哽咽的說不出話來了，我看著三個九年級的學生，心頭一沉，又看了看滿臉淚痕的小胖

「就算他偷了你們東西也不必要下這麼重的手啊！既然你們已經打過了，那事情也算是抵消了！」

「抵消？你算什麼！你說抵消就抵消啊！」

一個頭髮在眼前甩來甩去的學生站在最前面，一臉橫沖道

「等等，既然這位兄弟這樣說，那你讓那個小胖子把偷我們的錢還給我們，就原諒他！」

「多少錢？」

「兩百」

我心裡一愣，兩百塊那個時候已經非常可怕了，我寄宿學校，媽媽一個月就給我十塊錢的生活費，想像一下兩百什麼概念。

「我沒有，只有五十，你撒謊」

小胖可能被人誤會，用盡最後的一點力氣說出這句話，然後把手心給攤開，裡面確實是一張綠色的紙幣，我似乎明白了一切。

旁邊那個甩劉海的一聽他們老大都這樣說了，心裡頓時明白，立馬改口

「對。你不是說抵消嗎？那把兩百塊還給我們，就抵消吧！哈哈」

一張五十的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了，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明顯的敲詐勒索讓我感到一陣噁心。

「如果我說不呢」我深知道這件事情不可能就這樣善了，只能跟對面硬碰硬，不過那幾個非主流學生非得跟我過意不去，我把手偷偷的往屁股後面摸過去，那個甩劉海的幾個人本來就是學校說一不二的人，現在知道七年級的就敢這樣，豈不是騎在他們頭上拉屎？

「你找死」

直接拿起旁邊一個看戲的學生手裡的飯盒，朝著我的頭上扔過來，我一隻腳剛剛踢出去，剛好在那個飯盒上面，裡面的菜飯湯汁全部甩飛出去，正巧在他們老大的頭頂上面，臉上的米粒還粘在臉上。

「哈哈」我笑了一聲，就連倒在地上的小胖也臉上掛著嘻嘻，但是更多的是淚水和痛苦。

「一起」

高個子老大似乎發飆了，把頭上的飯菜一甩，自認為做了這個很酷的姿勢，就朝著我踢過來，我這邊在跟甩劉海幹了起來，根本沒有顧及到後面有人偷襲，直接被踹飛了出去，一個撲騰，胳膊肘子直接磨在地上，血很快就不要錢的竄出來。

三個人站在我的面前一拳一腳往我身上踐踏，我把手用力的擋在頭部的位置，不知道挨了多少腳，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老師來了，幾個九年級的立馬頭也不回的逃了，打架如果被捉到是不給畢業的，他們好不容易熬過了三年，現在眼看著還有半年畢業，可不想這個時候出什麼亂子。

來的是我們的教導主任，一臉知識份子的樣子，其實內心也是慫包一個，欺軟怕硬的傢伙，背地裡不知道被打過多少次，基本上在學校就沒有任何威望，但是像七年級的剛來的新生，對於教導主任這個詞還是非常敏感的，他們在小學被灌輸那種初中才有的可怕教導主任思想，就連我也不例外，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這個老傢伙，他看著我們好像小丑一般，滿臉紅腫，我也是身上掛了彩，在他的眼裡可能就是那種好欺負的學生吧！

「是不是你們兩個打架？走吧，跟我記大過，順便把家長叫過來。」

我們跟著去了辦公室，沒過一會我看到我媽就破門而入，但是她沒有一臉不開心，反而還擔心我的樣子，問我身體有沒有事，但是教導主任在旁邊一直說我，他們估計也知道我家裡的情況，沒有一個真正的男人還是不行，所以我討厭我的父親，狠心把我們丟下。

我看著教導主任一臉淫穢的看著我母親，這是我第一次起了殺心，我身邊最重要的就是我媽，任何人都不能欺負她，哪怕那個時候我只有十五歲。

小胖的爸爸也過來了，他和我母親不一樣，先不管孩子身上的傷勢，直接把鞋脫了，開始當著我們的面開始抽打小胖的屁股，我看著小胖牙咬的很緊，但是沒有喊出一聲，硬生生的把痛給吞到肚子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