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鬥嘴

古朵看到那門童用了然的神情看了看她，又用同情的眼神看了看莫雲軒，然後開始打電話叫車。

古朵：「……」

上了車，古朵只聽到莫雲軒對司機說了一句「東湖花園」，然後，她就陷入了沉睡中。

古朵醒來時頭痛欲裂，過了很久才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房間裡黑漆漆的，看來天還沒亮。打開床頭燈，舉目朝房間一掃，全是冷色調，一看就知道是單身男士的居所。

側頭往邊上一看，發現床上還有另外一個人穿著睡衣，睡的正香，短短的頭髮淩亂地搭在腦門上，一條手臂搭在額頭上，而另一條，正橫在古朵的腰上，呈摟抱姿勢。

古朵及時抑制住了自己的尖叫，腦袋裡一片混亂，慢慢才想起自己醉酒後，似乎給莫雲軒打過電話，說要還錢什麼的，後面的事就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既然已經醒了，就不可能和莫雲軒若無其事的躺在一張床上，古朵摸索著出了房間。沿著扶梯下樓，古朵的視線被其中的一幅畫吸引。

之所以被吸引，倒不是說這幅畫有多奇特，而是這幅畫和這面牆上的其他畫作畫風不同，風格迥異，這面牆上本身掛了好多副山水畫，雖然古朵是門外漢，但看那些畫的走勢，也知道是出自名家之手，氣勢磅礴，蒼勁有力。由此可見，莫雲軒是偏愛這種畫風的。

唯獨這幅畫，整個畫面給人的感覺只有四個字：格格不入！

整副畫的左下角和右下角各畫了兩朵鮮豔的紅玫瑰，正中間是兩隻帶著戒指的手緊緊交握，畫的右上角寫著「真愛永恆」。

古朵想，自己真是老了，如果是二八年華的自己看到，一定會有少女情懷，覺得這幅畫浪漫的不得了，可惜在經歷了種種之後，看到的感覺只有一個字：俗！

古朵想不明白，莫雲軒怎麼可能喜歡這樣一幅畫。正沉思著，身後傳來的聲音嚇得古朵一哆嗦:「半夜三更的，你不睡覺盯著幅畫看什麼？」

「你還不是沒睡，跑出來嚇人」

「這是我家，不知道是誰‘跑出來嚇人’」

「……」論胡攪蠻纏，古朵真不是這人的對手，算了。

「我先回去了，你慢慢睡！」古朵邊說邊向門口走去。

莫雲軒把她從頭掃到腳，然後慢悠悠的說：「你確定你要直接穿著這一身回去？」

古朵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竟然穿著一件白色浴袍，而且上身竟然是真空的。她的臉「唰」的紅了。

雖然明知道答案，但還是不死心的問出了口「誰幫我換的衣服？」

莫雲軒邪惡的彎了彎嘴角，目光直視她凸起的地方，答道：「你看這房間還有第三個人嗎？」

古朵認命的閉了閉眼睛，自己真不該明知故問。

莫雲軒看著古朵通紅的臉，覺得更加有趣，又繼續說道：「以前又不是沒看過，你臉紅什麼，對了，忘了和你說」他頓了頓，身體前傾，靠近古朵的耳邊，語氣曖昧的補充：「身材比以前好多了，更加飽滿，不盈一握！」

古朵的臉紅的已經快滴出血來了，耳根也泛紅了：「無恥！」

莫雲軒雙手抱胸，作出無辜的表情，開始睜著眼睛說瞎話：「古朵小姐，這不能怪我，我也是為你好，我一帶你進家門，你就吐的到處都是，我總要把你收拾乾淨才能把你放床上吧？說到底，其實我還是受害者……」

古朵：「……」今天她終於見識到了，什麼叫得了便宜還賣乖。

莫雲軒看著古朵鬱悶的表情，心裡笑了，跟我鬥，你還嫩了點。清了清嗓子，他說：「你不覺得我們半夜三更站在客廳裡大眼瞪小眼，很奇怪嗎？」 說完還暗示性的抬頭看了看客廳的掛鐘。

古朵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時針剛好指向三點。

反正現在意識清醒，是不可能再回去睡覺了。古朵朝莫雲軒看去：「你們家有光碟嗎？你要是不介意，我想隨便找個碟子看看，睡不著。」

莫雲軒沒說話，直接打開電視櫃下面的抽屜，拿出了一張光碟。當熟悉的音樂想起，古朵已經記起，這是86版的很火的一部古裝電視劇，古朵以前很喜歡這裡面的女主角，覺得劇中的她既聰明又漂亮，既有寵她的爹，又有聽她話的男友，雖然男友傻了點。

在這樣寂靜的深夜，身邊坐著曾經深愛的人來回味這部經典，也算是安慰了。看著看著眼皮越來越重，等古朵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已經大亮，身旁已沒有了人。

茶几上放著她昨天換下來的衣服，已經清洗過。還有一張便利貼，上面只寫了兩個字：等我。真是一手漂亮的楷書。從前古朵就特別羡慕莫雲軒能寫出這樣漂亮的字，有一段時間特別起勁，就纏著他教她寫。

莫雲軒才開始的時候還教她，沒過幾天就發現她沒耐心，練字還沒練半小時就不想練了。一會兒說口渴，一會兒說胸悶，一會兒又說頭暈，到最後把他的耐心也耗盡了，說什麼都不肯再教她了，以至於現在古朵寫的字，都還停留在小學水準，真是拿不出手。

想想那時的自己和他，真是兩小無猜啊，可現在自己只想相忘於江湖，不想再有牽連了。

莫雲軒再次回到家時，家裡已經沒有了古朵的身影。他怎麼能指望她那麼老實的等她回家呢？想了想，他給古朵發了兩個字：還債。

古朵一覺醒來看到資訊時，已經是晚上了。 盯著手機上的那兩個字，她只能無奈的打給某人：「我剛才看到資訊，能明天去還你錢嗎？」

「不能，我剛好今天有空。你最好現在過來，否則，錢就不用還了。」

古朵認命的說：「那好吧，我20分鐘後到。」

當她再次抵達公寓時，圍著圍裙的莫雲軒，剛好把最後一盤菜端上桌，飯菜香撲鼻而來。古朵頓時饑腸轆轆，這才想起來，自己一天都沒吃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