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傾國傾城

「皇叔有何吩咐？」

墨珩沒好氣道：「磨墨。」

青離皺了皺眉，「讓知夏來不就行了？」

墨珩斜睨著她，「你有意見？」

「意見談不上，只是寡人要是把知夏的活都給搶了，知夏靠什麼吃飯，皇叔說是吧？」

「放心。」墨珩合上了一本摺子，淡淡道：「她有皇宮養著，餓不著。」

青離眨眨眼，「還能這樣？皇宮還要養著宮人們到死嗎？」

墨珩悶悶地應了一聲，也沒說話。

青離眼珠子一轉，沒想到皇宮的待遇這麼好，還包養老啊，那她累死累活賺錢幹什麼？還不如進宮來，吃喝拉撒都有人管了，時不時地偷懶耍滑，反正她看著也不是時時都有人盯著。

不過也不對，皇宮裡規矩毛病一大堆，她要是進來當宮女，指不定不出三天就被杖斃了。

青離晃了晃腦袋，不划算，她還是當她的莊主……哦不，還是當她的皇帝吧。

墨珩看著一旁的青離那雙亮晶晶的眼睛滴溜溜地轉著，就像是靈氣的小狐狸一樣，看著甚是討喜，從前的子辛哪敢離他這麼近？更別說站在他身邊還敢出神了，這小東西，倒是讓他越發好奇起來了。

拿筆重重地敲了青離的額頭一下，那潔白的額頭一下子多了一道紅印，青離一時不察被他得逞，疼得捂著額角，瞪著他。

「你幹什麼？」

墨珩冷冷地看著他，語氣中透著幾分危險，「這是皇侄兒跟本王說話的態度嗎？」

青離咬著牙，混蛋墨珩！想她「橫行霸道」這麼多年，還沒人敢動手打她呢，這老狐狸，能耐啊。

只是青離向來能屈能伸，瞪眼之後，又若無其事地磨著墨，那動作一點都不自然，子辛身邊向來是知夏在侍墨，故而墨珩也沒有多加懷疑。

但是方才她的反應，倒是讓墨珩上心了。

墨珩的目光始終盯著案上的摺子，眼角的餘光卻忍不住落在她身上，心裡更是好奇。

此刻的青離穿著一身雪白色的錦衣，上面繡著十分精緻的龍紋，墨發悉數挽起，看著稚氣未脫，那張白皙的小臉，唇紅齒白，生得比女子還要精緻，她的容貌還未長開，有時候墨珩都在想，若是等她稍稍長大一些，定然是要比楚非歡那傢伙還要傾國傾城。

從前子辛怕他怕得要命，跟他說話都是結結巴巴的，從前也不敢與他對視，可是這會倒好，一覺醒來就跟換了個人一樣，不僅敢開口嗆他，甚至還敢惹子玥，這宮中到處都是他的人，御花園內的事早就有人來稟告他了。

從早上的現在，子辛的種種行跡都讓他懷疑，也許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子辛。

可是無論墨珩怎麼打量，她也沒有露出半點破綻，那張臉也沒有易容的痕跡，那到底是為何，才讓一個人如此性情大變？

「皇叔，再不動筆，那摺子都要被你毀了。」

那軟糯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幸災樂禍。

墨珩回過神來，看著頓在半空中的毛筆低落下一點朱砂，把那大臣的名字都給覆蓋住了，墨珩眼角一挑，放下筆，直接把那摺子一合，忽然站起身。

墨珩原本就高，如今兩人靠得有些近，對比之下，青離覺得自己簡直就跟小矮人一樣，才到墨珩的胸膛上，他身上那淡淡的冷香鑽入鼻間，青離莫名地覺得這個味道有點好聞。

這一下，可把青離嚇了一跳，整個人向後退了兩步，卻忘了自己站在臺階之上，腳下一趔趄，直接向後仰去，青離眼疾手快，本想抓住桌沿以平衡身軀，卻沒想到一隻邪惡的手伸了過來，阻斷了她的動作，青離暗道一句完了。

一隻有力的手從自己的腰腹間穿過，溫厚的大掌貼在自己的肌膚上，青離抬眸，便撞入了墨珩那帶著毫不掩飾的嫌棄的眸子之中。

天旋地轉，青離也被帶到了臺階之上，氣都有些小喘。

墨珩俯視著她，臉上的輕蔑一點也不作假，十分鄙夷道：「本王原以為皇上只是看著像個女子，沒想到這身軀也如女子一般，先皇身體健碩，就是兩位早逝的王爺也是十分強壯，倒是你……」

青離的心一緊，倒是忘了這茬，早知道剛才就應該在他扶住她的時候伸手把他推開，摔得四腳朝天，也好過被砍頭吧。

不過青離表面上還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死相。

「反正寡人已經是皇帝，要那麼強壯的身體做什麼？打仗麼？」

墨珩斜睨著她，在他那逼迫的目光之下，青離也感覺到了幾分壓力。

果然不愧是青霄攝政王，連她堂堂孤雲莊主都有些招架不住。

「皇侄兒是不用上陣殺敵，只是這副羸弱的身軀，本王真是懷疑……」墨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吐出了幾個字，「你有沒有能力。」

這個能力……不知為何，青離秒懂。

恨恨地剜了他一眼，她是女子，當然沒有能力，只是這種事，能當面說出嗎？

青離腦子裡正在想她是要氣憤地回應他還是若無其事地一筆帶過，話卻已經說出口了。

「寡人有沒有能力自然不用皇叔操心，皇叔倒不如操心操心自個兒，我聽說皇叔到現在都還沒納妃納妾，不知道是不是皇叔那裡不行啊……」

比汙，青離能比他更汙，比下限，青離能比他更沒下限。

雖然知道得罪了墨珩沒什麼好處，可是青離就是不想吃虧，就算身體上吃虧了，嘴上功夫也沒落下。

墨珩冷冷地看著他，顯然對這個小皇帝也沒那麼上心，他覺得她還有用，所以還可以護著她，他覺得她有趣，就把她當成玩具逗弄一下，可是他發現今日這蠢貨膽子也忒大了一些，三言兩語地就能把他嗆得說不出話來，實在是……太不像子辛了。

青離此刻已經後悔了，她應該認慫當烏龜的，就算被說「不行」那也沒關係不是，反正她又不是男的，逞一時口舌之快，也太不符合子辛的人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