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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殊走出大廈,她撐起了傘,大雨還在不停地下著,天已經黑了。
元殊記憶中一直想要忘記的那一幕好像一瞬間又回到了她的腦海,十幾年前的一個雨夜,她的父親從樓上一躍而下,恍若輕盈的燕子一樣。可惜燕子會飛,男人卻不會,他重重地落在地面上,血往四處流去,男人瞪大著雙眼看著受到了驚嚇的元殊,他想要安慰年幼的元殊,但是他已經沒有了力氣。
元殊努力平復著她的內心,她一遍遍地告訴自己,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這就是雨夜,沒有什麼可怕的。
最終,元殊撐起傘走進了大雨之中。
柯易到達第十九層樓的時候,男人正在休息室中。柯易敲了敲門,他聽到裡面傳出的「進來」這才走了進去。
屋子裡的燈亮著,男人已經脫下了他的風衣,摘下了他的帽子。此刻,男人身著一件黑色襯衫,一條黑色的牛仔褲緊緊地包裹著男人修長的雙腿,腳上是一雙黑色的板鞋。男人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雨景,他聽到柯易進來的聲音,就轉過了身。
男人長著一張雌雄莫辯的臉,身為一個男子,他長著這樣的一張臉的確是美了一些。男人的頭髮正好可以遮住半個耳朵,額前的碎劉海微微遮住了眼睛。男人眉如墨畫,一雙丹鳳眼生的極其美麗,鼻樑高挺,唇形偏薄,他的五官就像是雕塑一樣立體,再加上他那黃金比例的身材,整個人看上去堪稱完美。
男人看見柯易,他皺了皺眉,問:「傘呢?」男人的聲音中帶著磁性,但是柯易可以聽出他語氣中的不悅。
「主人,傘還沒有幹,我就沒有帶上來。」柯易恭敬地回答,他同時從櫥櫃上拿下一瓶紅酒,然後為男人倒了一杯紅酒。男人接過酒杯,他靠著落地窗慢慢地搖晃著手中的紅酒杯。
元殊看到前面的馬路,她將手機放回了包裡,過了這條馬路之後的路她還是認識的。在這個雨夜,原本就偏僻的馬路周圍更是一個人都沒有。元殊剛剛走到馬路中央,一道刺眼的光就打在了她的臉上。元殊眯著眼睛看到一輛大卡車迎面駛來,而且大卡車沒有任何減速的徵兆,她心中一驚,剛想要邁開腳步跑到對面,但是那輛卡車已經撞上了她。
元殊就像是一個破碎的瓷娃娃一樣呈現抛物線一樣的軌跡被撞了出去,她的帽子、墨鏡和包全部掉落在地,而那把黑色的傘也落在她的身邊。豆大的雨水落在元殊的臉上,元殊感覺到自己的臉被雨水砸的生疼。她的視線已經有些模糊,但是身體上的疼痛卻更加敏感,那種撕裂般的疼痛一直在折磨著她的身體。
撞了她的卡車停了下來,駕駛員從車上走下來,因為燈光刺眼,元殊看不清那個男人的模樣。男人慢慢地靠近元殊,元殊看到了那是一張中年男人的臉,男人的臉上滿是驚恐。男人蹲下身看著元殊:「你、你怎麼樣?」元殊忍著疼痛,喊道:「救、救我!」
元殊的話剛剛說完,她的嘴角溢出了一大口血。男人顯然被嚇壞了,他環顧四周發現這裡沒有人,也沒有監控錄影,就戰戰兢兢地對著元殊說:「對不起了,要是你死了我就完了,我還有一大家子要養,對不住了。」
元殊聞到了男人身上濃濃的酒味,是酒駕,難怪這麼害怕!元殊明白了男人的想法,男人想要逃離這裡,元殊想要伸出手抓住男人,但是男人一腳就踢開了元殊,元殊再次吐出了一口血。男人見此,他幾乎是爬著回到了自己的車上,他發動了卡車,然後飛快地駛離了這裡。
元殊倒在地上,她的身上非常地疼,在這個雨夜根本不會有人來到這麼偏僻的馬路,更不會有人發現她。沒想到,她元殊最後居然是死於車禍!
雨水已經打濕了元殊的全身,她再次想起了十幾年之前的那個雨夜,父親也是這樣倒在地上,口吐鮮血。那個時候的自己太過年幼,不明白為什麼她站在樓下一聲聲地呼喊著「爸爸」,爸爸卻還是毅然地跳下了樓。如今自己雖是理解了,依舊是無法原諒。
元殊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似是解脫。死了也好,死了就再也不用為那個孤兒院操心,也不用在這個混亂的娛樂圈待下去了,再也不用見那些她不想再看到的人了!元殊的意識逐漸變得模糊,她看著空中不斷落下的雨水,雨水在她的眼中仿佛變成了一滴滴的血水。元殊慢慢地就感覺不到身上的疼痛了,她的意識終於徹底消失了。
雨水混著元殊的血水往四處漫去,她身上的白裙也被血染成了血色紅裙。血水慢慢地流向黑傘,黑傘仿佛是有了生命一樣吸食著元殊的血,那黑傘居然慢慢地變成了血紅色,那血傘上面顯現出一個清晰的花紋,竟然是一朵栩栩如生的雙生花!
原本靠著落地窗看著雨景的男人眼神一凜,感覺到主人周身氣息的變化,他趕緊問:「主人,怎麼了?」但是男人並沒有理他,下一秒,男人就消失在原地,原本在男人手中的酒杯落在了地毯上,紅酒打濕了地毯。
柯易沒想到主人會這樣突然消失,主人很少情緒會這麼激動,這是怎麼回事?
大雨沒有一絲一毫要停止的意思,在雨水的沖刷下,車禍的痕跡已經消失了。但是元殊身上還在不斷湧出地鮮血。如果現在有人在這裡,一定會覺得十分詭異,因為在雨水的沖刷下,那血水不但沒有變淡,反而更加殷紅,再加上旁邊那把血紅色的傘,這一幕看上去很恐怖。
男人憑空出現在車禍的現場,他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元殊,又看到了已經變成了血紅色的傘。男人走上前,他蹲下身去查看元殊的傷勢,卻發現這個女人已經死了。男人微微皺了皺眉,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血紅色的傘,最終他打橫抱起身體徹底冰冷的元殊,同時也把她落在旁邊的包拿走了,然後邁開腳步往前走去,他和元殊很快就消失了。就在男人抱著元殊消失的時候,那把紅色的傘也消失了在原地。
車禍現場,留下的只有一副已經破碎的墨鏡,一頂侵染了血水的帽子,以及那一地的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