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塵大概以為,我父親的動作,只是小打小鬧的警告。
他公司的股價開始異常波動時,他或許還在煩躁地想著,
只要我冷靜下來,很快就會哭著回去求他,求他不要拋棄我和孩子。
他太自負了。
也太不瞭解,一個被徹底碾碎過一次的女人,能爆發出多大的恨意。
陸安塵沒有等來我的求饒,卻等來了一通催命符。
江語箏的主治醫生打來電話,語氣焦急。
「陸先生,江小姐的病情突然惡化,常規治療已經失效了!」
「我們緊急聯繫了海外一家機構,他們有一種藥物或許能奏效,但需要立刻支付五千萬的費用空運過來!」
「否則,江小姐可能撐不過這個月!」
五千萬。
陸安塵立刻打電話給財務總監,讓他從公司賬戶緊急調款。
電話那頭的財務總監聲音都在抖。
「陸總,不行啊!我們幾大主要投資方剛剛同時提出撤資,公司所有賬戶都被銀行監管了!」
陸安塵心頭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了他。
他想動用個人資產,卻發現名下所有銀行卡和信貸額度,都被緊急凍結。
他還沒來得及細想,辦公室的門就被人猛地撞開。
公關總監白著一張臉衝進來,將手機高高舉到他面前。
「陸總,出大事了!」
屏幕上,是實時熱搜榜。
陸氏總裁陸安塵騙婚害妻。
後面跟著一個鮮紅的爆字。
置頂的視頻裡,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正對著鏡頭聲淚俱下地控訴。
控訴陸安塵如何用金錢誘惑他,讓他模仿陸安塵的言行舉止,去和陸安塵的妻子同房。
視頻下方,附著清晰的銀行轉賬記錄,
以及那份長達數十頁的模仿手冊高清截圖。
鐵證如山。
陸安塵呆滯地看著手機屏幕,大腦一片空白。
他維持了八年的深情儒雅的完美總裁形象,
在這一刻,碎的徹底。
他終於明白,沈知禾不是在鬧脾氣。
她是在執行一場,早已策劃好的公開處決。
叮鈴鈴。
醫院的催款電話再次響起,像索命的鐘聲。
桌上的電腦屏幕上,彈出了董事會要求他立刻引咎辭職的郵件。
絕望瞬間將陸安塵吞沒。
他瘋了一樣撥打我的電話,聽筒裡傳來的,
卻只有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的冰冷提示音。
同一時間。
我正悠閒地靠在私人醫院的vip病床上,醫生剛剛為我做完詳細的產檢。
「沈小姐放心,您和寶寶都非常健康。」
我笑著道謝,拿起手機。
屏幕上,是陸安塵幾十個未接來電,和十幾條信息。
最新的一條,帶著他一貫的高高在上的命令口吻:
「沈知禾,我命令你接電話!」
我看著那行字,唇邊溢出輕笑,我沒有回覆。
等天色漸晚,我才慢悠悠地,將陸安塵的號碼從黑名單裡放了出來。
電話幾乎是瞬間被接通。
對面,傳來陸安塵急促的喘息聲。
我靠在柔軟的病床上,溫柔地撫摸著小腹,輕聲開口。
「陸總,你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