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眼淚。
也沒有歇斯底里。
心底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平靜,和一簇名為復仇的火焰。
車上,我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那頭,是父親手下最得力的首席調查記者,周姐。
一個以「能挖出死人秘密」而在圈內聞名的狠角色。
「周姐,是我,沈知禾。」
我的聲音冷靜得不像話。
「我要陸安塵那個替身的所有資料。」
「包括他的背景、家庭,以及他與陸安塵的每一次交易記錄,越詳細越好。」
周姐在那頭沉默了幾秒。
「大小姐,替身是什麼意思?」
我扯了扯嘴角,聲音沒有波瀾:
「陸安塵是個極度自戀且控制欲極強的人,他不可能容忍一個拙劣的模仿者。」
「為了讓那個乞丐能完美扮演他,他親手寫了一份長達數十頁的模仿手冊。」
「裡面詳細記錄了一切,包括他認為應該如何對待我的私密細節。」
「這份手冊的電子檔,就在我的雲端硬盤裡。」
周姐聲音帶上了幾分凝重:
「我明白了,大小姐。三天之內,您會收到您想要的一切。」
我打斷她,
「不,我還要你做第二件事。」
「通知我爸那邊,可以動手了。」
「就從陸安塵公司偷稅漏稅,還有壓榨實習生這些小料開始。」
「我要讓他眼睜睜看著,他引以為傲的商業帝國,是如何一點點被白蟻蛀空的。」
處理完一切,車子也抵達了我和陸安塵的婚房別墅。
我沒有回那個充滿屈辱回憶的臥室。
而是徑直走向了別墅最深處,那個塵封了整整八年的房間,
那是我的練功房。
八年了,我再也沒有踏足過這裡。
房間裡,所有的鏡子都被蒙上了厚厚的白布。
我走過去,命人將白布一塊塊扯下。
鏡子裡,映出一個陌生的女人。
面色蒼白,身形憔悴。
我扶著冰冷的把杆,緩緩抬起我的右腿。
腳踝處,一道猙獰的疤痕,醜陋不堪。
我曾因為這道疤痕而自卑,因為它時時刻刻提醒著我,我是一個廢人。
一個再也無法站上舞臺的廢人。
可現在,看著鏡中傷痕累累的自己,我第一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靜。
陸安塵毀了我的舞蹈。
毀了我的夢想。
但他大概永遠不會想到,他也親手為我搭建了一個更大的舞臺。
一個以整個陸家為背景,以復仇為主題的舞臺。
而現在,表演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