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不會說話，卻能和動物溝通

姜玫回過頭去，看見了紀念。

紀念是寵物店的老闆。

她長得很漂亮，總是扎著高高的馬尾，戴兩個大圈金屬耳環，精緻的五官全露出來，過分張揚，又過分美麗。

一開始，紀念是不會手語的。

可她為了弄懂姜玫在說什麼，竟然去自學了三個月的手語。

所以姜玫很感激她，心中也早已把她當成了朋友。

她抿唇笑了起來，比劃道：【中午好，紀念。】

紀念手中提著一個牛皮紙袋，走過來，親密地攬住姜玫的肩膀：「還沒吃午飯吧？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麼？是牛角包和......」

話到一半，她就看見了姜玫脖子和鎖骨上的青紫瘀痕。

在這種地方，又是這樣曖昧的痕跡，稍稍一想，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紀念的臉色變得不好看了，語氣噴火：「這都是那個禽獸幹的？」

姜玫表情一滯，摸了摸脖子，然後衝她比劃：【沒事，過幾天就消了。】

紀念頓時心疼了，抱著她好一通摸頭：「痛不痛？」

姜玫搖頭，手指動了幾下：【已經習慣了。】

已經習慣了。

這是要受到多少苦楚與折磨，才會養成習慣啊！

紀念心疼不已，拉著她坐下，又幫她取下口罩，「算了，痛苦的事，咱們不去想了，先吃午飯。」

牛皮紙袋裡裝著牛角包和酸奶，還有一個紅彤彤的大蘋果，足夠姜玫的小鳥胃吃了。

紀念看著姜玫慢慢吃完，忽然間想到了什麼，「小玫瑰，我外公家有一隻......」

她的話還沒說完，換衣間外就跑進來一個員工，彙報說：「老闆，店裡來了一隻腸絞痛的博美。」

紀念立馬進入了工作狀態，「我馬上過去，你去叫張醫生。」

姜玫也站了起來，打著手語：【我也去。】

送到寵物店的這只博美長得很漂亮，毛髮雪白，一雙眼珠子溼漉漉的，很討人喜歡。

但此刻這只毛孩子卻蜷縮在主人的懷裡，病懨懨的，顯得很沒精神，口中還時不時地發出嗚咽。

張醫生給它檢查一番後，奇怪道：「你說它是腸絞痛，可我看它的腸胃沒什麼問題啊，只不過胃裡沒有食物，它是不是餓了？」

博美的主人一聽就急了，「可我今天給它喂過狗糧了，它就是不吃，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紀念倒了點狗糧過來。

可無論她怎麼哄，那只博美就是不張嘴，可憐地嗚咽聲比剛進門時更大了。

博美的主人更著急了，一味地發洩脾氣，「這可怎麼辦啊？你們不是開寵物店的嗎？到底會不會治狗啊！」

「你們要是治不好我兒子，我就砸了你們這家破店！一群庸醫！」

紀念聽了這話，面上染上怒意。

她正要和博美主人爭論，姜玫拉住了她，纖細的手指動作了幾下，【讓我試試吧。】

紀念一拍腦門，陡然醒悟過來，「我怎麼把你給忘了！小玫瑰，你快試試，看看這只小狗怎麼了？」

姜玫蹲下身，先摸了摸博美的頭。

經過它的同意後，她才一邊撫摸著狗狗的身體，一邊和它溝通起來。

博美的主人將信將疑，「你到底行不行啊？別想著糊弄我！」

紀念冷哼一聲：「小玫瑰要是不行，這世上就沒有行的人了！」

不過一會兒，姜玫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她站起身，和紀念比劃了幾句什麼。

紀念瞪大眼，看向博美的主人，「你給狗狗吃炸雞了？」

博美主人吃了一驚，「你怎麼知道的？」

紀念瞪著博美主人，語氣很嚴厲：「難怪你的狗不吃狗糧了，它的嘴都被你這個主人喂刁了，你還好意思說是我們治不好它！」

張醫生也在旁補充，「狗狗是不能吃人類的食物的，而且炸雞高油高鹽，吃了對它的身體很不好。」

博美的主人方才還氣焰囂張，現在知道了真正的原因，只得羞愧地低下了頭。

最後只能交了診金後，灰溜溜地抱著狗走了。

紀念抱著姜玫感慨：「小玫瑰，幸好有你，否則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姜玫微微笑了笑，沒說什麼。

下午六點，正是下班的時候，卻忽然來了一個緊急電話。

紀念在店裡看了一圈，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就剩一個姜玫。

紀念衝著正準備換衣服的姜玫抬抬下巴，「小玫瑰，衣服不用換了，跟我出去一趟。」

姜玫不明所以，比劃著：【去幹什麼？】

紀念一邊找車鑰匙，一邊說：「有一隻德牧吃壞了東西，它主人讓我們接過來洗胃。」

姜玫一聽，連忙和她一起將大號的籠子搬到車上。

紀念是個嘴上不饒人，實則最喜歡毛孩子的人，因此一路上把車開得飛快。

經過快餐店時，還順便給她和姜玫都買了漢堡，全當是晚餐了。

姜玫吃完一個漢堡時，紀念的車子也抵達了目的地。

這是一家名為‘零度’的高級會所，處於市中心，卻敢坐擁幾千平米的地界，背景和財力都不容小覷。

姜玫只抬頭看了一眼，面色就變了。

原因無他，而是這家會所是傅至沉的地盤。

紀念停好車，拿出籠子，打算和姜玫一起進去。

到了門口時，姜玫忽然不走了，比劃了一下：【紀念，我在外面等你吧。】

這個點，傅至沉很有可能在裡面。

她還是不進去了，以免被他看見。

紀念以為她是不喜歡會所裡的那種燈紅酒綠的氛圍，倒也沒勉強，「那你別亂跑，就在這裡等我。」

姜玫點了下頭，目送她進門。

零度不像其他的會所，沒有花花綠綠的招牌，也沒有閃耀得刺眼的霓虹燈。

它的外觀是漆黑的，像一座古老的建築，也像一頭蟄伏的巨獸。

很容易就讓姜玫想起了傅至沉。

其實她以前也來過這裡。

跟在傅至沉和姜柔的身後，透明人到可以忽略不計。

那時，這家會所被傅至沉的死對頭所佔。

傅至沉想收回傅家的產業，於是帶人與對方對峙。

劍拔弩張時，雙方都拔刀了。

姜柔害怕這種場面，一個勁地往人群之後躲，恨不得掉頭就逃。

對方本就長得一臉兇相，目光掃視過來時，眉上的刀疤更是嚇人。

他不懷好意地衝著傅至沉咧開嘴，「你身後那妞就是死老頭子為你挑的媳婦？挺漂亮啊！送老子玩幾天，老子就考慮把地盤還給你！」

姜柔被那人的一口黃牙嚇出尖叫，雙手慌亂地擺動，「不是......不是我！」

傅至沉的眼神，只在姜柔的臉上停留了一瞬，就把她摟了過來，推到了眾目睽睽之下。

他面上帶笑，語氣中鋒芒畢露，「你瞎啊？這才是我未來的媳婦！」

姜玫知道，他是為了保護姜柔，才那麼說的。

但在那一刻，她還是無法抑制地心動了。

畢竟那可是她從少時起，就喜歡的人。

他每一次的隨手撩撥，都會在她的心裡掀起一次驚濤駭浪。

姜玫正沉浸在回憶中，忽然一道突兀的聲音插了進來。

「姜玫？你怎麼在這裡？」

姜柔剛從會所裡出來，準備到避風處抽一支煙，就發現了路邊站著的姜玫。

她走過來，看了一眼姜玫，又回頭看一眼會所的大門，嗤笑著下了結論，「你的臉皮可真夠厚的，找沉哥都找到這種地方來了。」

既然姜柔在這裡，那傅至沉多半也在了。

姜玫擺手否認：【我不是來找他的，我是......】

姜柔最不耐煩看她打手語，刻薄地上下打量著她，面上的諷刺更濃了，「姜玫啊姜玫，你真夠可以的啊！為了勾搭沉哥，竟然搞上制服誘惑了，下一步，你是不是就要爬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