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拿房內,高溫和恐懼已經達到了臨界點。
撞擊聲越來越弱,哭嚎變成了斷斷續續的呻吟。
螞蝗因為高溫還鑽到了米多身體裡,米多瘋狂的跳動著,還想用手去扯,但根本沒用,螞蝗反而越鑽越深。
這時,一陣淒厲到變調的尖叫猛地穿透門板,刺入每個人的耳膜。
那絕不是一個孩子耍心眼能裝出來的聲音。
想必已經有螞蝗鑽到她身體裡了。
蔣軒身體一震,臉色變了,剛想說些什麼,就被蔣歡給打斷了。
「哥!你現在開門,就是前功盡棄!女王怪罪下來,我們一個都跑不了!你想想爸媽,他們苦了一輩子,就指望跟你去享福了!」
她眼珠一轉,突然將矛頭指向我:「再說了,哥,你以為嫂子這四年就老實嗎?你不在家,她不知道跟多少男人吃過飯喝過酒,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出去,誰知道是去幹什麼!這種女人教出來的女兒,能是什麼好東西?就該狠狠教訓!」
蔣軒的目光瞬間陰沉下來,狠狠地瞪向我。
我簡直氣笑了。
我林家可是全國首富,六年前我要下嫁給蔣軒這個一無是處的窮小子,氣得我爸媽跟我斷絕了關係
五年前匆匆領了證,我和他連婚禮都未舉行。
他覺得委屈了我,抱著我哭,發誓會讓我過上好日子。
婚後,我的父母哥哥終究是不忍心,偷偷給我打了一筆啟動資金,
蔣軒靠著這筆錢發了家,可他經營不善,公司破產後他又一聲不吭失蹤,
當初所有人都以為是他破產跑路或者被仇家殺了勸我打胎改嫁,是我又回家求了哥哥,讓哥哥帶我認識投資人,這才讓公司起死回生,帶著全家人過上了好日子。
可小姑子居然汙衊我出軌?
「蔣軒,快開門!連你也不相信我嗎?」我強壓下心中的怒火,「你你走的這些年是誰幫你操勞家事?忘了當初是誰在你最落魄的時候不離不棄?」
蔣軒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似乎被觸動了某些回憶,但隨即又被蔣歡打斷。
「哥!別聽她胡說!她就是在為自己開脫!這種不守婦道的女人,就該……」
「夠了。」我從包裡抽出一份文件,狠狠摔在他面前。「離婚吧。其實你帶著那個孩子回來的時候,我就讓律師擬好了協議。」
蔣軒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林念念!你居然早就想跟我離婚?還準備好了協議?」
「不然呢?」我冷笑,「我可是你的合法妻子,難道你還想著去了米國,讓女王做你的小妾?你猜猜,女王的家族知道了,是會把你奉為上賓,還是把你剁碎了餵狗?」
「這些都不是大事啊,你到時候當我的表妹一起過去,我們倆還是能偷偷約會的啊。」
神經病!
我朝他吐了一口唾沫。
蔣軒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最終還是一把搶過筆,重重簽下名字。
「你別後悔!」他扔下筆吼道。
「鑰匙。」我伸出手。
他卻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看著他的背影,我迅速用英文寫了一張紙條,從門縫塞了進去。
「通風口可以爬出來。」
這是我以前帶樂樂來洗澡時偶然發現的隱秘出口。
門裡傳來極小的一聲英文:「Thank you...」
緊接著,是一陣細微的的爬行聲,從通風管道裡傳來。
我懸著心,悄悄移動到管道出口下方,準備接應。
就在我以為她快要出來時。
管道卻突然裡傳來米多淒厲的慘叫,緊接著是重物墜地的悶響。
「想從這兒跑?沒門!」
是蔣歡。
她不知從哪裡冒出來,手裡拿著一根長長的竹竿,居然直接把米多戳了回去。
蔣歡得意洋洋地指揮傭人用木板釘死通風口:「我告訴你,城裡的所有開鎖師傅和家裡所有能砸門撬門的工具都被我哥藏起來了,勸你別耍花招,還是乖乖讓你的寶貝女兒寫完一萬遍對不起!」
我再也忍受不住,衝上去狠狠扇了她一巴掌:「你是不是瘋了!那麼小的孩子從會摔死的!」
這一巴掌徹底激怒了她。
一直以來,因為全家靠我養活,她在我面前總是裝的乖巧。
如今她哥回來了,她自以為有了靠山,真面目徹底暴露。
「你敢打我?你憑什麼管我!憑什麼不讓我玩手機!不讓我跟我男朋友出去玩!你算什麼東西?!」
我看著她現在這副歇斯底里的樣子,終於知道了自己之前照顧的的是一個什麼樣的白眼狼。
我不讓她上課玩手機,是因為老師多次警告她再這樣會被開除。
我不讓她跟那個男生來往,是因為那是個強姦犯,剛從少管所放出來,我把新聞找給她看,她卻認為是我P圖騙她。
「給我抓住她!」蔣歡命令旁邊的傭人。
兩個傭人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扭住了我的胳膊。
蔣歡走上前,揚手就狠狠還了我一巴掌:
「道歉!給我跪下道歉!」
我不服氣,但想到裡面那個正在被螞蝗啃噬,生死不明的孩子,還是屈辱的低下了頭。
「……對不起。」
蔣歡這才滿意的笑了。
「早這麼聽話不就好了?記住,以後在這個家,給我放尊重一點!」
她說完,趾高氣揚地轉身離開。
我掙脫開傭人,看著被徹底封死的桑拿房,心沉到了谷底。
裡面,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