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了,回到女兒和丈夫白月光被綁架的這一天。
電話裡,綁匪讓我二選一。
背景音,是女兒念念和另一個女孩的哭喊。
我丈夫路明城一把搶過手機,猩紅著眼對我嘶吼:
「林雅有幽閉恐懼症!當然先救她!」
上一世,他選擇了林雅,最終只換來女兒冰冷的屍體。
我笑了,笑得眼淚直流。
「媽媽……我怕……」
聽筒裡,傳來女兒微弱的哭聲。
路明城再次咆哮:「南初!快選!救小雅!」
我看著他,緩緩點頭,接過手機。
然後對著那頭,冷靜地開口:
「撕票吧。」
電話那頭,死一樣的寂靜。
前一秒還獰笑的綁匪,似乎被這兩個字砸懵了。
路明城也懵了。
他臉上的猙獰和咆哮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荒謬的、不敢置信的錯愕。
他像看一個瘋子一樣看著我,嘴唇哆嗦著。
「南初……你說什麼?」
我沒有理他。
我背在身後的手,指甲已深深摳進掌心,滲出血跡。
心臟在胸腔狂跳,撞得我生疼。
疼,就對了。
上一世,我的眼淚和哀求只換來了路明明的厭惡和女兒冰冷的屍體。
哭泣,是弱者的武器,這一世,我要冷靜。
只有疼痛,才能讓我保持著最後一絲清醒與冷靜。
上一世,路明城選了救林雅。
我跪在路明城腳下,哭著求他先救我們的女兒念念。
他一腳將我踹開,罵我惡毒自私,不懂事。
他說:「林雅有幽閉恐懼症!她會死的!念念皮實,她能等!」
他說:「林雅是我的命!」
為了他的命,他犧牲了我的命——我的女兒,念念。
我聽著電話裡,念念的哭聲從驚恐,到微弱,再到最後徹底消失。
而林雅被安然無恙地救了回來,撲在路明城懷裡,哭得梨花帶雨,說著「好怕」。
沒有人記得我的念念。
甚至在我抱著女兒冰冷的屍體時,路明城還在指責我。
他說如果我早點同意救林雅,綁匪就不會被激怒,念念也就不會死。
多可笑。
一個父親,親手將自己的女兒,推進了火坑。
重來一世,我睜開眼,就一直在等這個電話。
這不是選擇,這是審判。
是對路明城的審判,也是對我上一世愚蠢的審判!
「你他媽瘋了?!」
電話那頭的綁匪終於反應過來,破口大罵,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裡面可是有你女兒!」
「知道。」
我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
路明城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他臉上血色盡失,瘋了一樣撲過來搶手機。
「南初你這個毒婦!你想害死小雅是不是!」
我早有防備,側身躲過,任由他撲了個空,狼狽地撞在牆上。
「路明城,剛剛讓我選的人,是你。」
「你選了林雅,放棄了念念。」
「現在,你選的,我給了。」
他臉上的肌肉瘋狂抽搐,指著我,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電話那頭,綁匪還在叫囂:
「行!夠狠!老子倒要看看你有多狠!我們先給你女兒放點血!」
背景音裡,林雅的尖叫聲陡然拔高,刺得人耳膜生疼。
而我的念念,只是在小聲地哭,小聲地喊「媽媽」。
我的心像被一隻手狠狠攥住,疼得快要無法呼吸。
但我知道,我不能慌。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上一世的教訓告訴我,慌亂和哀求,只會讓念念死得更快。
我對著聽筒,一字一句,清晰地說:
「你們求財,不求命。」
「一個億,買我女兒一條命。但如果她少了一根頭髮,你們一分錢都拿不到。」
「別跟我提林雅,她的命,在我這裡,一文不值。」
「而我丈夫路明城的錢,都在我這。」
「所以,你們只能跟我談。」
「但我女兒如果出事,我會讓你們所有人,給她陪葬。」
說完,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路明城像一頭發狂的野獸,通紅著眼朝我撲來。
「南初!你為什麼要掛電話!小雅還在他們手上!你這個毒婦!」
我看著他扭曲的臉,心中一片冰冷。
「從現在起,路明城。」
我平靜地宣告。
「你的白月光,給我女兒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