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贖罪？替誰？

江念昔一臉茫然。

「贖什麼罪？」

段止瑄眼中滿是失望。

「你還要裝傻？要不是你父親，詩玥本應該有一個幸福的童年。」

「結果被你們害得她連個完整的家都沒有，連上學都要靠貸款，而你卻衣食無憂！」

「我現在用愛去彌補她，有什麼不對？」

「你太讓我失望了。」

江念昔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出了神。

關於父親的事，她的記憶很模糊。

六歲那年，父親被捲入「假藥案」。

全國數百萬人因為服用了父親公司的藥品出事。

可父親是被同行誣陷的。

他沒等來洗清冤屈，就跳樓自殺了。

也正是這場變故，媽媽不得不將她時常寄養在段家，自己四處奔走。

後來，母親嫁給了當時幫助他們的律師。

為她改了名字，保護她遠離流言蜚語。

這段往事鮮少有人提起。

可如今，這些事卻被人在網上傳得沸沸揚揚。

江念昔徒勞地舉報了一個又一個視頻。

卻有更多的新視頻被發出來。

視頻中的很多細節只有她親近的人才知道。

她不敢深想，卻又無法不去想。

幾天後，是兩家人約定好的家宴，原本為了商討婚禮細節。

江念昔本想著直接說取消婚約，可一見到段止瑄又不好開口。

自從上次不歡而散後，段止瑄絲毫沒有消沉。

反而整個人容光煥發，眉宇間透露著愉悅。

直到繼父笑著招手，引著一個女孩走過來時，江念昔才恍然大悟。

段止瑄那掩藏不住的興奮，並不是為了他們的婚禮。

「昔昔，這是你蘇阿姨的女兒，詩玥。」

「她來這讀研究生，以後要多照顧妹妹。」

蘇詩玥穿著輕盈的禮服，乖巧地站在繼父身邊，臉上帶著羞澀的笑。

「姐姐好，常聽父親提起你，今天終於見到了。」

江念昔眸子一沉。

「把你身上的衣服脫下來。」

席間的眾人皆是一驚。

段止瑄立刻起身，把蘇詩玥護在身後。

「江念昔，你發什麼瘋？」

江念昔筷子一摔。

「她穿的衣服，是我的衣服！」

那件設計簡約的粉色小禮服，是父親留給她為數不多的遺物。

是一位父親在自殺前，特意為女兒準備的成人節禮物。

隨著禮物一同送來的，還有父親的遺言。

「爸爸總想著能看到你長大成人，可爸爸等不到了。」

這些年，江念昔將這件禮服精心收藏在衣帽間深處。

想父親的時候，都會拿出來看一看，卻始終捨不得穿一次。

可現在，這件衣服偏偏穿在了蘇詩玥身上。

蘇詩玥瞬間紅了眼眶，怯生生解釋：

「對不起姐姐，我衣服弄髒了，段老師帶我去家裡借穿了一件。」

江念昔冷笑一聲。

「我衣帽間裡上百件衣服，你非要選這一件？」

段止瑄不耐煩打斷：「不就是一件衣服嗎？詩玥好歹也是你親妹妹，別這麼小氣。」

「妹妹？」江念昔掃了眼蘇詩玥，「我姓江，她姓蘇，半點血緣關係都沒，算哪門子的妹妹？」

繼父一僵，連忙賠笑。

「詩玥，你怎麼穿了姐姐的衣服，等會我讓人送套新的來。」

蘇詩玥垂著頭，一言不發。

段止瑄臉色沉了下來，伸手一攔：

「江念昔，今天兩家人難得聚在一起，你非要鬧得都不痛快嗎？」

蘇詩玥輕輕拉住段止瑄，聲音哽咽：

「段老師，別因為我吵架，我本來就是多餘的。」

她轉向眾人，楚楚可憐地鞠了一躬。

「對不起，打擾大家的興致了。既然姐姐不歡迎我，我先走了。」

段止瑄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你不用走，該走的人不是你。」

江念昔看著他們緊握的手，輕笑一聲。

「行啊，我走。」

「反正我今天來，就是要取消婚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