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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她身邊,自顧自地捲起袖子。
「你……」溫晴驚厥起身。
卻見陸靳野舀起一勺粥,直到吹得溫度剛剛好才送到溫晴嘴邊。
她下意識瑟縮了下。
見他這副樣子,溫晴覺得奇怪。
陸靳野淡淡開口,「乖,把粥喝完。」
幾秒後,溫晴緩緩張開口。
她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幾天,只是身子確實餓得難受。
陸靳野喂的很慢,卻也很細緻。
溫晴邊喝粥邊盯著他。
他之前也是這麼溫柔。
溫柔地……騙著溫晴。
可溫晴還是覺得,要是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就好了。
喝完粥,陸靳野為她擦拭掉唇邊的殘渣。
他把手放在溫晴額頭上,試了試體溫。
發現她沒事後才繼續道:
「晴晴,嫂子已經原諒你陷害她的事了。」他蹲在床邊,抓住溫晴的手,「你也去醫院看看她吧,她病得很嚴重。」
溫晴一怔,猶如晴天霹靂。
她抬眼望向陸靳野,緩緩抽出他握住的手。
果然,陸靳野的溫柔是有目的的……
「現在嫂子失血過多,我查過了你的血型符合。」
「晴晴,你就去獻個血,就當賠罪了,好嗎?」
他只是唇瓣開合,卻讓她痛得遍體鱗傷。
溫晴冷笑,笑著笑著就哭了出聲,心底一片寒意。
見她哭,陸靳野心裡像被刺了下,一團無名火竟升起,好在被他壓了下去。
她猛地抄起床頭櫃上的東西,衝他砸去。
「滾!」
碗一瞬間四奔五裂,重重的,像是溫晴這幾年的委屈。
陸靳野也不躲,任由她發洩。
他突然俯身,扣住溫晴的手腕,將她打橫抱起,「乖,嫂子等不了太久。」
「陸靳野,你混蛋!」溫晴聲音嘶啞,拳頭掙扎著打在他胸口。
陸靳野卻面不改色,抱她上車。
車子飛快行駛,停在醫院前,溫晴一下被他抱去診室。
護士看她小臉蒼白,有些擔心。
「陸先生,這位小姐看起來……還抽嗎?」
走廊燈光慘白,消毒水味衝入鼻腔時,溫晴聽見他說——
「抽!抽到夠為止!」
針刺進血管,血液倒流。
可,溫晴已經不覺得疼了,因為她的心早就碎了一地。
她太累了,那個纏了九年的人,真的不能再愛了。
她恍惚間抬眸,看見泛著一圈青紫的手腕。
那是陸靳野剛才留下的。
血袋終於鼓起,護士遞過棉籤後,他急切離開,沒有再多看她一眼。
那背影太匆忙,溫晴緊捏住裙角,一字一頓。
「陸靳野,我,真的,不能愛你了。」
嘶——
溫晴眼前一黑。
再醒來,入眼已是醫院的天花板。
她正躺在病床上輸液。
她喉嚨乾澀得厲害,還是艱難起身想喝口水。
陸靳野西裝筆挺,側著身聽醫生說溫晴病況。
他原本擔心商琴雅,可轉身看見溫晴暈倒後居然是下意識地衝去,一直守到現在。
「晴晴!」轉身時他敏銳捕捉到溫晴,丟下醫生跑到她身邊。
他大手扶住溫晴的腰肢,「小心點,你要幹什麼?」
溫晴似乎被他手的溫度燙到,猛地一顫。
「別,別碰我。」她緊緊抿唇,額頭冒著虛汗。
陸靳野一愣,看見溫晴的模樣後又縮回手,轉而在她身後半臂距離處。
溫晴剛伸手,陸靳野立刻會意。
他試了試水溫才遞到她唇邊。
溫晴垂眼,避開他的視線,喝了幾口就扭開頭。
陸靳野放下水杯,又彎腰平時她,「餓不餓?我叫人送點粥?」
溫晴沒理他,又合上了眼。
像是和他之間有一道天然屏障。
陸靳野沉默著替她拉了拉被角,動作輕柔。
偶然瞥見她青紫的手腕,陸靳野心頭一緊,「那你休息會,別怕,我陪著你。」
他推掉一切事務,幾乎是住在了醫院。
他親自喂她吃飯,笨拙地給她擦臉,晚上徹夜地守著她。
晚上,溫晴始終閉著眼,呼吸均勻而微弱,一副早已入睡的模樣。
可陸靳野知道她沒有,她顫抖的睫毛,可以放緩的呼吸都出賣了她……
以前溫晴也會任性些,陸靳野知道。
可這次,他竟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
這幾天她一句話都沒說,白天也是靜坐著,望著窗外。
她在等,等冷靜期最後剩的幾天。
至於他……他的關心,他的補償,他的心,溫晴都已經不在乎了。
永遠的,不在乎了。
那些飛蛾撲火的愛早就已經被他一點一滴磨乾淨了。
幾天後的清晨,陸靳野意外不在病房裡,溫晴起身想去走走。
她扶著牆,緩緩地走,卻在一處病房口聽見響聲。
「靳野,這藥好苦。」
透過虛掩的門,溫晴看見商琴雅蹙著眉,帶著撒嬌的意味。
然後陸靳野替她攔過耳邊的碎髮,在她耳邊安慰著。
溫晴只是沉下眸子,接著返回病房。
她一直都知道,陸靳野對她的照顧不過都是抽空的看望補償。
一會後,陸靳野才帶著飯盒進來找她。
「放下吧,我等會吃,現在沒胃口。」她淡淡開口。
陸靳野聞言一怔,隨後嘴角勾起,這還是溫晴第一次跟他說話。
「好,那就等會吃,聽晴晴的。」他尾音帶著喜悅。
溫晴抬眼,兩人視線正好相撞。
陸靳野眼神熾熱,直愣愣地盯著她,他俯身,揉了下她的長髮。
「晴晴,今天下午有個會議,我找人來照顧你,等我回來,好不好?」
溫晴似乎想起了什麼,神色複雜地點了點頭。
他在她額頭落下一吻,而後快步提腳。
「陸靳野。」她叫住他,「如果我消失了,你會想我嗎?」
陸靳野輕笑,只當她是鬧脾氣般的敷衍道:「晴晴很愛我,不會消失的。」
門隨即被關上。
溫晴的心也跟著重重摔下。
她冷笑著在心底回想他的話,而後起身去辦了出院。
溫晴又去了趟民政局,出來時拿了個紅本子。
她買了張當天下午的船票,去隔壁城市。
登上船,海風吹動她的長髮。
等她撩過時,發現眼前已是一片迷霧,一片新的景象。
溫晴看著景象,眼底複雜。
陸靳野,永遠再見了。
我們,再也不會有以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