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們生個孩子吧

顧沉舟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蜷起，眉心微皺，淡淡道：「奶奶，淺淺她身體不舒服。她有先天性心臟病，當年還救過我的命，我不能不管。」

顧奶奶冷哼一聲，佈滿皺紋的手緊緊攥著柺杖，重重杵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醫院那麼多專家，還有你特意組建的醫療團隊守著，她能有什麼大問題？非得你深更半夜跑去看？」

「奶奶，」 顧沉舟並未被顧奶奶嚇到，聲音微沉，「你是要讓我做一個忘恩負義的人？您年紀大了，這些小事還是不要再操心了。」

「你這是在嫌我管得寬？顧沉舟，你是不是忘記了，你已經結婚了！你的妻子，是清黎，不是白淺淺！」

顧奶奶氣得渾身發抖，柺杖又狠狠砸了一下。

白清黎連忙上前，纖細的手輕輕拉住顧奶奶，聲音溫柔又帶著安撫：「奶奶，您別氣壞了身子。我真的沒關係的。」

她邊說，邊將老人扶到沙發上坐下。

顧奶奶顫巍巍地反握住白清黎的手，眼睛裡滿是疼惜：「清黎啊，以後受了委屈一定要和奶奶說，別自己憋著。」

回來之後，顧奶奶是唯一一個真心對她的人。

白清黎眼眶微紅，用力點頭：「我知道的，奶奶。能嫁給沉舟，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我真的很知足。」

「沉舟，你看看清黎對你多好！」 顧奶奶恨鐵不成鋼地瞥了眼孫子，「你就不能上點心？」

顧沉舟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輪椅扶手，語氣冷淡：「奶奶，時間不早了，您先回去休息吧。」

「你這是要趕我走？」 顧奶奶胸口劇烈起伏，白清黎急忙輕拍她後背順氣，「奶奶消消氣，沉舟不是那個意思。」

顧奶奶瞪了顧沉舟一眼，聲音帶著埋怨：「你要是和清黎能有個孩子，我至於大半夜跑來操心這些？」

白清黎臉頰染上一抹紅暈，偷偷看了眼顧沉舟，輕聲說：「奶奶，我們會努力的。」

顧奶奶慈愛地拍了拍白清黎的手，轉頭看向顧沉舟：「你呢？」

顧沉舟不想再和奶奶爭論，眉頭緊鎖，掌心緊緊貼著冰冷的扶手，喉結動了動，到底還是吐出一個字：「嗯。」

要不要孩子，決定權在他自己。

「看看你這態度！要個孩子就這麼難？連給顧家留後都不情願？」 顧奶奶提高了音量，語氣滿是怒意。

顧沉舟垂眸，聲音低沉：「沒有，奶奶。」

「量你也不敢！」 顧奶奶冷哼，「我告訴你，顧家的媳婦，只能是清黎！」

白清黎看著顧沉舟緊繃的下頜線，知道他在強壓著怒火，趕忙打圓場：「奶奶，我們肯定會儘快要孩子的。今天太晚了，我讓司機送您回去？」

顧奶奶輕輕摩挲著白清黎的手，嘆了口氣：「清黎，委屈你了。」

白清黎嘴角扯出一抹蒼白的笑，眼神卻堅定：「奶奶，我信沉舟。」

顧奶奶連連嘆氣：「我不走，今晚就住這兒。我這把老骨頭，就盼著能在閉眼之前，抱抱孫子孫女……」

「奶奶，別亂說！」 顧沉舟皺眉。

白清黎也急忙說道：「奶奶會長命百歲的！」

顧奶奶擺了擺手：「老嘍，管不動你們年輕人的事了。」

顧沉舟閉眼緩了緩，再睜眼時語氣平靜：「您想留就留下吧。」

顧奶奶衝白清黎意味深長地眨眨眼：「奶奶可等著抱曾孫呢。」

白清黎臉頰緋紅，裝作羞怯地低下頭。

「行了行了，趕緊上樓去！」 顧奶奶催促著，臉上洋溢著期待的笑容。

白清黎跟在顧沉舟身後，一步三回頭。看著顧奶奶殷切的目光，她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氣說：「沉舟，要不我們就順了奶奶的意。」

話未說完，顧沉舟猛地轉身，眼神冰冷如霜：「白清黎，不要痴心妄想。」

他那眼神像是淬了毒，白清黎心臟發冷，僵在原地，低聲說：「我……我只是不想讓奶奶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