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舞弊案

她死死的抓著衣裙，輕聲說道：「那大人的氣似乎消了些。」

「消了些？」林煜的聲音忍不住提高了幾分：「這可不行，除非那位大人的氣完全消了，不然怕還是會有麻煩。」

林煜死死的抓住喬初月的肩膀，手掌極為用力，隔著衣裙，喬初月都感受到了刺痛。

她擰了擰眉，輕聲嗚咽：「夫君，疼……」

林煜急忙放開喬初月，他輕聲說道：「初月你知道我寒窗苦讀數十載，只為了考上舉人，讓你過上好日子，若哄不好這位大人，那我的努力便白費了。」

「初月，你也不想看著我出事對吧。」

「夫人。」林煜扶住她纖細的脖頸，溫聲哄著：「你知道的，我除了讀書什麼都不會，爹又不在家，我只能靠你了。」

「不管用什麼辦法，你一定要取得那位大人的原諒。」

林煜的動作明明是溫柔的，可喬初月卻無端端出了一身冷汗。

什麼叫做，無論用什麼辦法……

難道出賣身體也是可以的嗎？

喬初月面色蒼白的仰起了頭，唇瓣止不住的顫抖。

「你的意思是，只要可以達成目的，就算是陪他睡也可以？」

林煜的手微微一緊，在喬初月漂亮的頸上留下了紅色的指痕。

「夫人說笑了，那位大人氣度相貌皆是上等，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定然不會看上一個有夫之婦。」

他並沒有正面回答喬初月的疑問，而是含糊其辭的轉移了話題。

成婚三載，喬初月對林煜也有幾分瞭解。

含糊其辭，便是驗證了她的想法。

只要可以保住舉人之位，即便是她失了清白也無所謂。

她悽慘一笑，從林煜的手中掙脫。

「那位貴人那般厲害，若是想要為難夫君，早就動手了。到現在還未有任何行動，我想那位貴人或許早就把夫君這件事忘記了。」

「我今日身子不適，不宜照顧夫君，夫君還是自己宿在書房吧。」

回了房，喬初月便再也抑制不住，淚水如珠簾便落了下來。

為了夫君能安心讀書，她頂著眾人的嘲諷，拋頭露面的經營著一家小小的茶館。

無論別人如何指點議論，她只要一想到夫君，便覺得即使是吃了天大的苦，也不算什麼了。

沒想到，夫君竟然這樣對她！為了前途，竟然可以把她像物件一般奉上，獻給大人物。

不知是不是心虛，林煜沒來鬧她，倒是讓她清淨的睡了一個晚上。

一覺醒來，喬初月的眼腫的像是核桃一般。

她望著銅鏡中腫起來的眼皮，只得戴上帷幔，去了茶館。

她才剛到茶館，便有客人上了門，顧不得心中的委屈，便開始招待客人們。

喬初月的茶好，沏茶的手法也好，人又長得又漂亮，四周的茶客都願意來她的茶館。

一天下來雖然忙碌，但也忘卻了一肚子的煩惱。

不成想正打算打烊，婆母王氏便衝了過來。

「不好了初月，煜兒被抓起來了，說是涉及到了舞弊案。煜兒的才華你是知道的，他沒有必要舞弊啊。」

王氏哭個不停：「那大牢可不是人呆的地方，煜兒身體又弱，若不能快點將人救出來，怕是會生病的。」

喬初月手中的茶壺應聲落地，摔在地上，被摔得粉碎。

「舞弊案？」

科舉是為大順選拔官員的考試，關係到整個大順的未來。一旦捲入了這樣的案子，便是不死也要扒層皮。

喬初月的腦子一陣陣暈眩，她的身子顫抖著幾乎站不穩，只得扶住桌子，方能勉強穩住身形。

耳邊，婆母還在啼哭。一聲聲哭泣，不斷敲擊著喬初月的耳膜。

「初月，你沒看見，那些差人一個個凶神惡煞的，厲害的很，若是不快著些把煜兒撈出來，煜兒就沒有活路了。」

喬初月自知是家中的主心骨，只能打起精神，扶著婆母的身子，柔聲安慰。

「婆母莫急，我先回去收拾些金銀細軟，去牢獄中打點一下，也好讓夫君好過些。」

「順便在打聽打聽是誰在負責此案，請一個好的狀師，看有沒有辦法儘快將夫君從獄中撈出來。」

王氏連連點頭：「好，快、快去，莫要耽誤了。別忘了給煜兒準備些吃的，免得他在牢中餓肚子。」

喬初月不敢耽誤，匆匆回家收拾了些金銀細軟，便去了大牢。

大牢外聚集了不少人，都是此次考生的親屬：有塞銀子請求通融的；有大吵大鬧逼迫放人的；還有跪在地上磕頭的，場面混亂不堪。

若這個時候過去，定然是見不到人的。

喬初月輕蹙峨眉，捏緊了手中的籃子，她沉吟一番，去了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