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這是一種虐待

　　她慘白著臉色，緊咬著下唇，顫抖著聲音半天才說出一句話，「媽……」

　　潘素梅似乎沒解氣，她將孟安然的頭摁在病床邊，「因為你這個賠錢貨，把你爸氣到住院！」她的聲音尖銳刺耳，連病房外都聽見潘素梅的咆嘯。

　　「媽……你聽我說……」孟安然紅著眼眶，她努力調整呼吸，語調裡沾染著濕潤的淚意。

　　「她說不定賣給黑道或暴發戶中年胖大叔，就是不想去白家享福對吧。」孟思穎冷冷一笑，今天也算沒白來，她最喜歡看妹妹被揍。

　　三嬸的女兒剛好在民政局上班，看見孟安然跟一名陌生男子登記結婚，立刻拍照上傳到家族群組裡。

　　所有人都在八卦這件事情，搞得孟家顏面盡失。

　　因為在一個月前他們大肆宣揚孟安然要跟富二代白昌黎結婚。

　　結果孟安然今天狠狠打他們的臉，隨便找人就領證。

　　「諾，媽，你看今天有人上傳妹妹打白昌黎的影片。」孟思穎看到大八卦，趕忙將手機湊過去給潘素梅看。

　　看樣子白昌黎去檢察院鬧的事情被路人拍下上傳到網路，上了熱搜。

　　原本在氣頭上的潘素梅看到影片，現在完全暴怒的急跳腳。

　　那可是她的財神爺啊！

　　揪緊孟安然的頭朝著床攔邦邦撞去。

　　「賠錢貨，下賤，不要臉，怎麼不去死──」她嘴裡一邊咒駡著難聽的話，手裡一下兩下沒停下動作，直到孟安然的額頭磕出腫脹的血包。

　　然而孟平只是冷眼看著，孟思穎拿著手機拍得起勁。

　　「住手！你瘋了嗎？」顧淩墨臉色差到極點，快步沖進病房，推開這個發瘋的女人。

　　是想殺了女兒嗎？

　　他跟著孟安然一起到醫院，卻被電話耽誤在樓下處理公務。

　　沒想到一進來就看見如此荒謬的畫面。

　　他額頭氣得青筋暴起，絲絲的眼神變成一把刀，把潘素梅嚇退幾步。

　　顧淩墨單手搭在孟安然肩膀，好單薄，這個女人瘦得不像話，昨晚他就有察覺到。

　　令人心疼的瘦弱。

　　孟安然表情僵硬無助，只有嘴唇戰慄的微微發抖，任由額頭上的鮮血順著輪廓流下。

　　好像已經習慣的模樣，委屈、沉默與忍受這一切。

　　「哪個野男人，看你一身裝扮人模狗樣的，長得帥還是賤，隨便抓個女人當老婆，看起來很有問題，在打什麼盤算，說！」

　　潘素梅對著顧淩墨就是一頓輸出，絲毫不給對方面子，劈哩巴拉地罵不停。

　　顧淩墨豎起的眉毛下，被怒火灼燒的眼神發出令人膽怯的寒光，喉間發出粗啞低沉的聲音，「平常你們都這樣對她的嗎？」

　　孟安然努力裝作不在乎的樣子，雙手無處安放。

　　畢竟這件事情，她沒事先跟家人討論，她認為是自己的錯。

　　她想要阻止顧淩墨追究這件事情，但是潘素梅可沒想放過。

　　「關你屁事衰崽，快點跟她離婚，不然你可要負責五千多萬的債務，也不能當便宜女婿，彩禮起碼要20萬以上──」她指著顧淩墨的鼻子謾駡。

　　她看顧淩墨一身黑衣也掩不住卓爾不群英姿，自帶王者氣勢的壓迫感，是有點被震懾到。

　　那又怎樣，主要他有白家有錢嗎？人家可是身價破億的富二代啊！

　　跟白昌黎對比，對她來說他只是個渣。

　　「媽……媽你先別說了……」孟思穎連忙站起身子阻止潘素梅，剛才她就覺得顧淩墨很面熟，現在想起對方是誰，連聲音都不穩。

　　「你幹嘛，我還沒說夠。」

　　片刻，顧淩墨簽下一張支票甩在潘素梅的臉上。

　　「五、五百萬？！」那對貪財的母女眼珠子快凸出來。

　　「彩禮。」他的聲音像蛇一樣冰冷，沒有絲毫溫度。

　　「這──這也不夠啊！想用五百萬打發要飯的嗎？」

　　「媽！我拜託你別再說話了啦！」在一旁的孟思穎急得直跺腳。

　　顧淩墨沒有理會潘素梅的無理取鬧，他摟住孟安然的腰身，想帶她離開這裡。

　　原本潘素梅還想追上去討說法，被孟思穎死抓著不放。

　　離開前他轉向看著孟安然這一家人，眸子如同寒潭，父親的無能，母親的貪婪與妹妹無情。

　　她是怎麼在這種家庭下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