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決定

羽征腦中嗡嗡作響，腳下猶如嵌上了千斤巨石，沉重的邁不開腳步。迴響在羽征耳畔的聲音漸漸消失。

　　「轟隆！」

　　隨著眼前那道景色的消失，羽征筆直的倒在了地上。

　　羽征仿佛隔世，冥冥之中，似乎來到了另一個世界。朦朦朧朧間，羽征隱約聽見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羽征哥哥！」

　　聲音那麼急切，那麼熟悉。

　　羽征微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是那麼的熟悉，周圍的擺設是那麼的簡陋，書桌，飯桌，板凳。

　　「這，這不是自己的家嗎？」羽征暗罵道。羽征慌忙從床上坐起。

　　「羽征哥哥，你終於醒了。你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靈芝眨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不無關心的說道。

　　「哦。」

　　羽征不再說話，雙手抱著弓起的雙腿，蹲坐在原地，時間仿佛定格在那裡。

　　靈芝有些擔心，同時卻又懷著期望。靈芝擔心羽征從此會變成另一個自己不再喜歡不再認識的人，同時，她也期望羽征能夠從冰封一樣的表情當中解脫出來。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日落的餘暉透過小窗，射向羽征的臉頰。柔和的光芒，向羽征如死水般的雙眼中注射了一絲靈動。

　　已經半日不語的羽征，突然開口說道：「我想出去看看。」

　　「好，羽征哥哥，我帶你去。」已經困乏的靈芝揉了揉迷離的雙眼。看到羽征漸漸復蘇，靈芝頓時精神煥發，欣喜的說道。

　　羽征拖著睡了二十四個時辰，卻仍倍感疲憊的身子，在靈芝的攙扶下，向小屋後面走去。而小屋後面，不足一裡之處，便是一片一望無邊的金色沙漠。沙漠包裹著這片土地。

　　雨村，是這個僻靜的部落的名字，座落在這片一望無際的浩瀚沙漠之中，雨村是為數不多的幾塊兒綠洲中最大的一塊。這塊綠洲之地還算殷實，居住在這裡的人們能夠自給自足，生活無憂。雨村，又稱靈族部落，這裡全是靈族人。

靈族人喜好馴獸，馴師是這裡最受歡迎最受崇拜的職業。一些低等級魔獸生活在這塊綠洲的森林或湖畔，靈族的馴獸師的寵物便是從這些地方尋得。偶爾會有馴獸師進入沙漠之中，尋找更高級一些的魔獸，但是都不會走遠。

神秘莫測，廣闊無邊的沙漠令雨村人畏懼，靈族人很少外出，很少走出沙漠，而外界的人們也很少進入這裡。偶爾會有幾批傭兵團或客商，來這裡出售他們從很遠的地方帶來的貨品，同時，在這裡補充一些食物和水源。

偏僻的靈族部落，只接受這些外人的友好，卻決不允許他們狂妄和放肆。雖然傭兵團或客商之中，都有強者坐鎮。但是靈族部落之中，也有這些外人為之忌憚的強者，那便是內閣長老們。有他們在，雨村才得以保持這份祥和。

　　沙漠之中，微風浮動，塵沙四起。

　　羽征，在靈芝的陪伴下，來到沙漠邊，遠遠望去。

　　滾滾黃沙，真是寸草不生。沿著風向形成的幾條沙道深深的刻在黃沙之上，沙道周邊，散落著白色的枯骨，骷髏殘骸，使人一眼望去，悵然若失。近在眼前，兩隻幼年的花斑蠍正在爭相搶食一隻不明是何魔獸的屍體，此幅畫面，使人頓覺悲涼。

　　微風，吹亂了羽征的黑髮，卻使羽征心情漸漸好轉。羽征望了靈芝一眼，靈芝站在在一片金燦的顏色中，如一朵嬌豔的玫瑰。

　　「羽征哥哥。」靈芝面頰微紅，松了松纏繞在羽征臂膀上如白玉一般的手臂。

　　「靈芝，我剛剛做了一個決定。」羽征望著靈芝，眼神中，又充滿了那份銳氣和堅毅。靈芝眨巴著秋水般的雙眼，等待著羽征繼續把話說完。

　　「我要離開雨村。」

　　「離開雨村？」靈芝驚呼一聲，以為自己聽錯。

　　「離開雨村，你要去哪裡？你要知道，出了雨村，是這片看不到邊的沙漠。沙漠之中，除了惡劣的天氣，還有隱藏著很多吃人的魔獸。。。。。。」

　　靈芝打破以往沉靜的性格，滔滔不絕的說著離開雨村的諸多危機。羽征伸出食指，豎在靈芝的紅唇前。

　　「對於我來說，只有離開這裡了。」羽征微笑，那份笑容，融化了靈芝心中的那份不安。

　　靈芝歎了口氣，說道：「雖然我很擔心羽征哥哥，但是既然羽征哥哥決定了，靈芝就會堅定的支持羽征哥哥。」

　　看著靈芝恢復笑容的面龐，羽征微笑。記得兩個人還是八九歲的小屁孩兒時，發生過一次不小的誤會，而兩個人的相識，正是從那次誤會開始。

　　那年羽征九歲，爺爺還是雨村的族長。靈芝七歲，便已是雨村人盡皆知的小美人兒。每當靈芝出入的地方，總會有有很多頑皮的男孩兒在後面偷看。那一次，羽征在幾個年紀相仿的男孩兒的慫恿下，加入了偷看靈芝的行列，卻在靈芝走近他們的時候，被人故意推了一下。羽征站立不住，恰好倒在靈芝的懷中。二人相擁倒下，羽征由於重心失衡的緣故，重重的親在靈芝的小嘴上。靈芝的初吻就這樣被羽征滑稽般的奪走了。這時，周圍頑皮的男孩兒們將他們圍住，嘲笑他們倆是小夫妻。靈芝大哭，從此視羽征為死敵。

　　雖然羽征總是被靈芝找機會捉弄，但是，羽征心中卻對靈芝存在著一份愧疚，羽征總想著找機會幫靈芝一次。在羽征的期盼下，機會悄然來到。

　　那一天，天色已近傍晚。靈芝歡快的走在路上，卻被偷偷跟蹤她的男孩兒們圍住，為首的正是靈厲！靈厲在男孩兒們的慫恿下，壯起色膽，想要強行親吻靈芝。驚恐萬分的靈芝想要逃跑，卻被靈厲快步趕來，牢牢的抓住。就在靈厲想要強行抱住靈芝的一刻！

　　刹那間，一道黃芒閃過。頓時，傳來一聲慘叫！

　　「啊！」

　　靈厲的臂膀突然多出一道又深又長的傷口，傷口處，鮮血不斷淌下。靈厲用手捂住傷口，臉上刻著難以形容的痛苦。靈厲身邊的小夥伴兒驚恐的尋找著弄傷靈厲的怪物。

　　「你們這麼多人，欺負一個女孩子！真不知羞恥！」

　　腳步聲迫近，遠處的黑影漸漸清晰可見。

　　「羽征！原來是你！」靈厲咬牙切齒的吼道。

　　「靈芝，還不趕快過來！」羽征懶得搭理混蛋一般的靈厲，而是將目光轉向站在一邊如驚恐的小兔一般哆嗦的靈芝。

　　靈芝仿佛從夢中被人喚醒，快速跑向羽征。

　　這時，喚起了靈厲身邊的男孩兒們不小的騷動，他們向前逼迫幾步。

　　「你們再敢上前，就會如靈厲一般下場！」羽征大吼道。

　　羽征的一聲厲喝果然有效，男孩兒們面面相覷，竟不敢再向前邁出一步。

　　靈芝跑到羽征身邊，羽征卻將靈芝護在身後。

　　「你們真是一幫軟蛋！羽征只是一個人而已，你們一幫人一起上，難道收拾不了他嗎？以後不要和我稱兄道弟了！」靈厲放下手臂上的痛苦，眼中露出兇狠的厲芒。在靈厲話語的慫恿下，男孩兒們壯起膽子，一擁而上。如餓狼般朝羽征撲了過來！

　　「靈芝你快走！」羽征將身後的靈芝向後用力一推，一個人如銅牆鐵壁一般擋在這個小路上。靈芝奔跑著，卻不住的回頭，看一看這個擋在她身後如鋼鐵般堅毅的男孩兒。

　　「黃貂獸！」

　　隨著一聲厲喝，黃芒再次在人群之中閃過。

　　「啊！」一個男孩帶著狼嚎一般的慘叫聲，在人群之中倒下。

　　「嗖，嗖！」又是一道黃芒。

　　每一次黃芒閃過之後，人群之中便倒下一人。猛撲過來的男孩兒們開始放慢腳步，猶豫不前。

　　「你們難道瞎嗎？咬傷你們的只是一隻如老鼠般的小東西。你們抓住它，殺了它！」靈厲眼中佈滿紅絲，憤怒的咆哮著！

　　再次鼓起勇氣的男孩兒們奔向另一個目標——黃貂獸。由於人多，黃貂獸很快被他們尋到。黃貂獸利用視野攻擊的優勢蕩然無存。攻守之勢，瞬間逆轉。雖然黃貂獸跑速不慢，但是在眾人的圍捉下，速度已不再是優勢。

　　「捉到了！」一個男孩兒興奮的用髒兮兮的手擦了擦臉上流淌的汗水。在眾人的圍攻下，不一會兒間，黃貂獸已落在他們手中。

　　「把黃貂獸還給我！」憤怒的羽征，不顧對方對自己的憎恨，快速沖到人群之中！

　　「給我打，狠狠的打！」靈厲怒吼著。

　　一瞬間，羽征被如海浪般的人群淹沒。

　　「自己送上門來，真是蠢蛋。把那只黃貂獸給我殺死！」靈厲冷笑，惡狠狠的說道。

　　一拳，一腳。。。又是一拳，又是一腳。不知道挨了多少拳腳，羽征已是鼻青臉腫了。

　　突然，一陣狂風將周圍散落的樹葉卷起，形成一道彎曲的匹練，匹練繞過人牆，在羽征周圍旋繞。

　　「砰！」快速旋轉的匹練突然炸裂，將周圍想要靠近羽征的男孩兒們彈開數米之遠！

　　「你們還不快滾！」

　　一位老人，漸漸走近。倒在地上的男孩兒們惶恐不安。

　　「是族長大人！我們趕緊走吧！」

　　這時，男孩兒們已顧不得靈厲，四散逃走。靈厲見勢不好，也灰溜溜的逃走了。地上，僅留下遍體鱗傷的羽征，和那只被男孩兒們殺死的黃貂獸。

　　羽征忍痛站起身來，將死去的黃貂獸埋在那個小路旁。

　　一個月，羽征身上的傷漸漸復原，羽征身邊除了爺爺，卻又多了一個人，這個人便是靈芝。

　　記憶的漣漪，又重新回到了眼前。羽征和靈芝仿佛同時在回憶過去的那段時光，相視一笑。

　　「在走之前，我一定要去一次內閣。我要向爺爺當面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