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幫我做一件事

驚叫聲響起的時候，盛夜歌已經回到了屋中。

九兒已經坐了起來，只一臉慌張地朝著門口張望著，見著盛夜歌完好無損地進來，才長長地松了口氣。

這一口氣尚未松完，就聽見外面那幾道驚叫聲傳來。

九兒險些彈了起來：「娘親，發生什麼了？」

盛夜歌連忙上前安撫住了九兒：「沒發生什麼啊？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剛才的驚叫聲，娘親沒有聽到嗎？」

盛夜歌也不想真的將這個孩子寵得不諳世事，卻也念著他年歲尚小，不想讓他見識太多血腥黑暗的事情，便只道：「方才劉二娘帶著人來找麻煩，被我教訓了一頓，大抵是心中惱怒，在外面鬧騰呢。」

「劉二娘？」九兒瞪大了眼：「是不是為了……」

九兒話說到一半，卻又想起人還在外面，連忙抬起手來捂住自己的嘴巴，只瞪大著眼看著盛夜歌。

盛夜歌被他這副可愛模樣逗得直想笑，想要逗逗他，便壓低了聲音：「是啊。」

九兒將捂住嘴的手挪開一些，也用只兩人聽得見的氣音道：「那怎麼辦啊？」

「放心好了，我已經將她給打發了，等會兒我給你穿好衣裳出去，他們應該就走了。」

九兒這才緩了口氣，點了點頭，臉上卻還是一臉嚴肅，過了一會兒又道：「我想來想去，咱們還是不能再這裡待下去了，雖然昨天咱們計畫的比較周全，可是難保不會有意外，萬一被人發現，那可就慘了。我也就罷了，我不想娘親被抓走被斬首。」

九兒越說越覺得自己講的很有道理，抬起小手握住盛夜歌的手：「娘親不是想回望京去，去討回本該屬於娘親你的東西嗎？那咱們收拾收拾東西趕緊出發吧？」

頓了頓，才又道：「不行，望京那裡是外祖家，昨天娘親你對姨母……」

「咱們不回望京也行，隨便去哪裡都可以，娘親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盛夜歌瞧著他一臉擔心的模樣，心中似是被猛地觸碰了一下，柔軟一片：「放心好了，不會有事的。娘親不回像以前那樣軟弱無能了，定能保護好你，也會慢慢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如今他們的形勢，便是說一句家徒四壁，且前後狼後有虎也不為過，盛夜歌的這些話，聽起來顯得有些不切實際，只是九兒卻是深信不疑：「嗯，我相信娘親，有娘親在，每一天都是好日子。」

盛夜歌笑了起來，忍不住揉了揉他柔軟的發。

等著母子二人收拾妥當出了屋，外面果真如盛夜歌此前所言，已經沒有人了。

「走了？」九兒探頭往外面望瞭望。

「是啊，走了。」

盛夜歌依照著記憶，做了一些吃的和九兒一同吃了，到院子瞧見院子裡還養著的幾隻雞，想著他們很快就要動身去望京，這些雞放在這裡也是浪費了，不如殺了來給九兒補補身子。

盛夜歌說做就做，抓雞殺雞一氣呵成，隨後叮囑九兒讓他呆在屋中，就拿了雞去河邊打理。

現在正是莊子裡的那些個女人洗衣洗菜的時間，往河邊走的人不少。

走了沒多遠，就瞧見前面有幾個婦道人家說著話往河邊去：「你們聽說了嗎？劉二娘，還有大東家媳婦，還有那王四兒他家那婆子，今天早上不知道撞了什麼邪，昏過去在井邊被人發現了，抬回去弄醒之後，腦子就不正常了。」

「啊？還有這樣的事？」

「可不，弄醒之後，一個個的都說有蛇，有大蟒蛇，說那蛇要吃她，然後就一個勁兒的驚叫。」

「還說那蟒蛇銀白色的，有七八米長，比莊子上那井口還要粗。」

「都被嚇傻了，除了說有大蟒蛇之外，問她們其他的，都不知道，都不記得了，連自己姓甚名誰都不知道了，看見人就大吼大叫……」

「該不會，咱們莊子上真的有蟒蛇跑來了吧？」

「怎麼可能？我在這莊子上幾十年了，也沒見過蟒蛇，還銀白色，七八米長，比井口還粗？有這樣的蟒蛇嗎？再說了，若是真有蟒蛇，真讓她們遇見了，她們還能在那裡喊？早就在蛇肚子裡了。」

「嘖，那幾個婆子，整天裹在一起不幹好事。今天早上我瞧見她們了，罵罵咧咧的，說要找誰算帳，我也沒聽清楚，一副要去幹架的模樣，誰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呢。就算有蟒蛇，只去找她們，那也是她們作孽太多，遭了報應。」

盛夜歌勾唇笑了一聲，是啊，可不就是作孽太多，遭了報應麼？

盛夜歌在河邊收拾好雞，便回了茅草屋，吃了午飯，九兒困了午睡了，盛夜歌便在床上開始打坐修煉。

凝氣聚神，氣息在體內跑了一周天，隨即，眼前的景象便又變了。

開滿鮮花的草地，湖泊……

是雲夢幻境。

這個結論剛剛得出，盛夜歌便瞧見一抹銀白色的影子從一旁的石頭後面出現，只片刻之間，一張血盆大口便驟然出現在了盛夜歌面前。

盛夜歌卻是一動不動，只一臉漠然地看著面前這副可以稱得上駭人的景象。

「滾。」

那血盆大口閉了起來，銀白色的腦袋也縮了回去。

「嘖。」一聲輕嘖，很快一道白霧升起，一個白色人影便站在了盛夜歌三步遠外的地方。

還是那張顛倒眾生的臉，只是臉上卻滿是與那明豔容色不相符的失望神情。

「真沒意思，你就不能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樣嗎？」南辭眼中帶著戲謔：「方才在外面，我便是這樣，將那三個婆子嚇得渾身僵硬，直接就昏過去了的。你是沒看到，有一個婆子，尿都被我嚇出來了。」

想起當時情形，南辭忍不住哈哈大笑著：「我在這幻境中被封印了那麼長的時間，好久沒出去過，沒做過這麼有意思的事情了。下次若是有這麼好玩的事情，也要記得召喚我啊。」

盛夜歌垂下眼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粗布裙衫：「我要回望京，去取回屬於盛夜歌該得的東西。」

「只是我雖然能修煉了，卻不過剛剛開始，這樣回去，只會被啃得渣都不剩，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