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相處

季雨萱竟然這麼給赫連城說話？

他沒有看錯嗎？

季父若有所思，「赫連少爺，如果你對雨萱不滿意，我可以向你推薦我的小女兒，也可以幫你找到若安然……護她周全。」

「季雨萱，我們結婚的那一天，就是季家被連根拔起的那一天。」

季父被忽略得徹底。

「要不要我幫你？」

季雨萱不怒反笑，想用季家威脅她？恐怕她才是最想季家消失的人。

突兀的手機聲音，赫連城的臉色變得驚慌，從兜裡掏出手機。

知道這個手機號碼的只有若安然，只有她……

赫連城餘光掃過季雨萱，心中冷笑，接通，打開了免提。

「赫連，我好怕，真的好怕……他們都在抓我。救……救……我。」

斷斷續續的聲音，帶有哭腔，每一個字都抓在赫連城的心上。

「赫連，如果你爺爺找到我，他會殺了我的，你爺爺逼我父母不得不放棄我。」

「你……娶我，好不好。」

「今天的報紙我看了，我真的……害怕。而且我發消息，一直等不到你的回覆。」

赫連城垂眸，手機上確實有信息，因為太忙，一直沒來得及看。

該死！

「你現在在哪？告訴我地址，我去接你。」赫連城起身離開，門口，腳步停住，意味深長的看著季雨萱。

「怎麼，不是要去接你的小情人嗎？」

「她哭得似乎很可憐。」

一閃而過的震驚，季雨萱掩飾住了情緒。

電話那頭的女子一隻手緊緊握住，張揚的紅色指甲陷入手心，剛剛她似乎聽見了有其他女人的聲音。

從未有過的恐慌讓她匆匆掛了電話。

「安然？」

壓低嗓音，赫連城溫柔的呼喚，發現電話掛掉，如同炸毛的獅子。

「你剛剛故意說話的？為了讓安然誤會我？你就這麼有心機？」

一連串的反問。

季父臉色發青，心中五味雜陳，這個女兒，似乎快護不住了。

「若安然知道你要結婚了嗎？」

粉潤的紅唇輕啟，這句話如深水炸彈，炸走了赫連城最後一絲理智。

「除了季雨萱，所有人滾出去。」

砰——

水杯從天空劃出一道弧線，砸中季雨萱的腦袋，紅色的鮮血順流而下，滴在地上，如同盛開的曼陀沙華。

赫連城的手在發抖。

他已經好久沒有這麼失控了。

「季雨萱，別一而三再而三的挑戰我的忍耐力。」水杯扔出去的那一刻赫連城已經後悔了，可是自尊不準他低頭。

他的暴躁症犯了……

力氣消耗過度，又流血，季雨萱的視線已經模糊，「赫連城，這件事情我記下了。」

她的人生已經毀了，即使下地獄，她也要拖著他一起。

赫連城全身僵硬。

「被你喜歡，還真是可悲。」

「……」

季雨萱身形晃動，失去意識時落進了一個懷抱。

「bear，叫醫生。」

小心將粘在季雨萱臉上的頭髮扒開，一個不大的傷口，赫連城小心的擦掉血跡，抱起女孩。

「可是少爺，安然小姐……」還在等你。

bear禁聲，他和赫連城從小一起長大，自然是瞭解赫連城的，赫連城對若安然根本就不是喜歡，如果當初沒有發生那件事情，赫連城恐怕連餘光都不會給她。

更何況若安然以赫連城未婚妻的身份沒少作惡。這次被赫連老爺驅逐，完全是自作自受。

他倒是想要撮合赫連城和季雨萱。

對於bear，赫連城恍若未聞，將季雨萱放在床上，他的手附在她的額頭。

季雨萱這一昏，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她渾渾噩噩的起身，一側頭便看見不遠處的赫連城。

赫連城照顧了她一夜，剛剛才倚靠在沙發上睡熟。

赫連城睡得很不安穩，長長的睫毛抖動，額頭溢出汗水，眉頭緊蹙。

原來他也有害怕的嗎？

季雨萱嘲諷的勾唇，她的夢裡都是赫連城，夢見自己對他苦苦哀求，夢見自己給他下跪，自己還真是下賤。

赤腳踩在地板上，冰冷刺激著季雨萱的神經，她渾渾噩噩，慢慢靠近赫連城。

還未接近，赫連城警惕的睜開雙眼，腥紅的眼殺意一閃而過，四目相對。

「誰允許你赤腳的？滾回床上去！」

赫連城緊盯她的小臉。

「赫連城，你不是應該去找若安然了嗎？還在這裡幹嘛？」

季雨萱仰頭，挑釁的瞪著赫連城。

「爺爺說，如果我娶你，他就放過若安然。」

「所以？」

「你沒有選擇的權利。」

季雨萱喉嚨發乾，聲音沙啞，拿起桌上的水一飲而盡，她想通了，惹不起，她還躲不起嗎？大不了今天晚上去季華房間裡偷回她的護照。

「咳咳咳……」

喝得太急，嗆到了喉嚨。

季雨萱激烈咳嗽，手按住胸口，背上傳來溫度，一隻手輕輕的拍打。

「怎麼了？不舒服嗎？季雨萱，你多大了，還不會照顧自己？」

赫連城一反常態的溫柔。

這男人是有病吧？到底想幹嘛？

「為期一年。」

赫連城沉默了良久，才緩緩開口。

「赫連少爺，早餐準備好了。」季華不知在門外多久，輕敲房門。

門被打開，季華狗腿的上前，手裡有一張毛巾。

赫連城擦手，將毛巾扔在季華的臉上，修長的腿邁開，沒有給季華一個眼神。

「你也快點下去。」臨了，季華還不忘提醒季雨萱。

季雨萱隨意的衝了個澡，拿了一條黑色的晚禮服，繞過大廳，緩緩的下樓。

所謂的早餐，全是法式菜，堆滿了整張桌子，甚至季華蒐集的紅酒也全部開封。

前所未有的豐盛。

「赫連少爺，你的小情人可是在等你，真的沒關係嗎？」

季雨萱是故意的，她就是要挑戰他的底線。

「怎麼，吃醋了？」赫連城不怒反笑，一塊法式牛肉送入嘴裡，他的動作緩慢，薄唇微動。

季雨萱翻了一個白眼，「我是怕赫連少爺沒了小情人會一輩子孤苦到老。」

「不是有你嗎？」赫連城只吃了一口便放下刀叉，高腳杯在他手裡晃動。

「少爺，時間到了。」一輛車停在門口，bear從門外進來，恭敬的站在赫連城身後。

「謝謝季總的款待。」紅酒一飲而盡，赫連城嘴角一抹笑意。

修長的腿邁開，在季父緊張的眼神下赫連城走出了季家。

「梁婆婆，把飯菜收下去。」

季父停了筷子，將褶皺的衣服拉平，在赫連城面前裝孫子，他受夠了。遲早，他會讓赫連城從天上落下來。

「可是，小姐還沒吃……」

梁婆婆手裡端著一盤牛肉，左右為難。

「罰她今天不許吃飯。」

季父的聲音還有威懾力，梁婆婆低頭，唯唯諾諾的點頭，匆忙的收下飯菜。

「季雨萱，三天以後，你必須嫁給赫連城。」

門狠狠的摔上，大廳一片寂靜。季雨萱站在樓梯口，如獲特赦，緊繃的神經鬆懈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