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談判

客廳，餐桌上，法式的西餐，豐富至極，傭人恭敬的站在兩旁。

赫連熊開了一瓶紅酒，此時和季父相談甚歡，兩人不時大笑。

傭人拿過一雙拖鞋，半蹲著給季雨萱換上，隨後，恭敬的拿了一套家居服，「小姐，需要換上嗎？」

凍得沒有知覺的腳有了溫度，一時還有些不適應，「不用了，你們先下去吧。」

季雨萱在椅子上坐立難安。對面，赫連城的目光在她身上流離。季雨萱感覺噁心，再好的佳餚，碰上赫連城的冰冷的面孔，也是如同嚼蠟。

另一邊——

漏水的屋頂，房間裡昏暗無光，刺鼻的氣味，雜亂的傢俱沒有下腳處。

一個女人包裹得嚴實，手裡的報紙被捏得變形。

桃花眼美得勾魂，一股狠冽，汪泉一般的眼睛，泛起漣漪。

「給我去查這個季雨萱是什麼來歷。」

她優雅的從包裡拿出手機，一連串的未接電話全部來自赫連城，妖冶的紅唇微微上揚。

只要赫連城的心還在她的這裡，那個季雨萱便翻不了太大的風浪。

不過，季雨萱必須死，必須將所有的可能扼殺在搖籃裡。

女子編輯了一條短信，厭惡的踢開腳邊的垃圾。

她心裡冷笑，如果不是赫連熊，她又怎麼會流落到這麼狼狽的地步，得罪她的人都得死，赫連熊也不例外。

餐桌上，紅酒已經開了五瓶，季父開始神志不清。

「我的意思是我的孫子會娶你的女兒，嗯，就訂在三天後吧。」

見時機適合，赫連熊放下了酒杯，雖說是商議，可是話語依舊不容反駁。

「赫連老爺，你別和我開玩笑，我的女兒沒才沒藝，嫁進赫連家只會讓你沒有臉面。」

季父喝得昏昏沉沉。

「我給你三天的時間，說服你女兒。」

飯點結束，走出赫連家的大門，赫連熊囑咐季父到。

上了一輛黑色的賓利，離開赫連家百餘里，季父的眼神漸漸明朗，「禍是你闖的，你自己看著辦。」

「爸，我不會嫁的，別說了。」從小跟著季父，剛剛攙扶季父的那一刻，季雨萱就知道他根本沒有喝醉。

拿婚姻當商業談判嗎？

季雨萱的眼淚滑落，所有的偽裝都頃刻瓦解。

「你名聲已經臭了，現在誰不知道你和赫連城有一腿，赫連家族要你是你的榮幸，別給臉不要臉。」

季父忍著怒意，點燃香菸，昏暗的車裡，看不清他的面容。

「給臉不要臉？你就是這麼形容你的女兒的嗎？你是不是心裡還在痛恨當年沒弄死我！」

「季華，你是我爸爸，可是你有盡到一個爸爸的責任嗎？逼走顧安齊，讓我生不如死，這就是你想看到的？」

顧安齊的離開一直是季雨萱心裡的一根刺。

她甚至想出國去找顧安齊，可是護照什麼的都被季父藏了起來。

她根本離不開國內。

季雨萱自嘲的笑了幾聲。

「季雨萱，你沒得選擇，司機，開車。」季父將香菸狠狠的熄滅，季雨萱反正要嫁給赫連城了，他還擔心什麼？

季家。

季母等在玄關處，手裡是今早的報紙，她的額頭溢出汗水。

門被踢開，季雨萱被保鏢押著進來。

剛剛在門口，她準備逃跑，只是還未跑出幾步，就被抓了回來。

「季雨萱，你目中無父，今天我必須好好教訓你。讓她跪下！」

季父坐在沙發上，可怕的視線注視著她，眼尖的傭人見狀遞上了戒尺。

「季華，你幹嘛！」季母心裡發慌。

「我幹嘛？我讓她答應嫁給赫連城！」季父氣得發抖，顰起劍眉，怒色滿滿。

「那你也不能讓她跪下啊，她多大了，你還要對她用家法。」

「赫連城心中有若安然，這個誰不知道？更何況雨萱心裡也有人。」

季母情緒激動，面容有些扭曲，頭髮散亂，她的眼眶紅潤。

「媽，別求他，你別忘記了，當年要殺我的人是誰。」

季雨萱整理好情緒，輕描淡寫的走到季父面前，彎腰，湊在季父的耳邊，「季華，你以為我還是當年那個任你擺弄的小女孩嗎？我告訴你，你如果非要我嫁給赫連城，我們就同歸於盡，我的手裡，可是有一大堆你犯法的證據。」

季家是倒賣毒品發家的，如今開了一個公司，想要洗白，證據已經毀滅得差不多了，季雨萱的證據還是從那件事之後慢慢蒐集的。

「是嗎？我無所謂，倒是你的小情人恐怕會出事。」

季父一向沉著冷靜，季雨萱的軟肋在他手裡，不怕她不妥協。

「你敢動顧安齊試試。」

季雨萱如高傲的女王，即使狼狽，也難掩她的傲氣。

「季雨萱，大不了我們魚死網破。」

這個女兒什麼都好，就是繼承了他的倔強，認定的事情打死也不會回頭。

這一點讓季父又愛又恨。

「顧安齊昨天才剛下飛機，我的人埋伏在他周圍，只要你敢，那麼明天顧安齊的死訊就會傳來。」

「以前是事情是我對不起你，我不應該想要殺你，這一次，我希望你為季家考慮。」

空氣沉寂……

季父最終還是妥協了。

「我可以答應嫁給赫連城，但是我有三個條件。一，三年以後必須離婚；二，以後你不許干擾我和顧安齊的感情；三，讓我脫離季家。」

季雨萱在這個家已經呆累了。

看見季父小心翼翼的眼神，她狠不下心，再怎麼說，都是她的父親。

她喉嚨發緊，情緒慢慢平靜了下來。

「季老爺，赫連家族的人來了。」管家梁婆婆從門外進來，她的身上有凌亂的腳印。

季父臉色一變，冷眼回視了一眼季雨萱，「小姐不遵守家規，必須懲罰。」

戒尺迎面打了下來，季雨萱的臉迅速紅腫。

為什麼他總是在幫外人對付自己的女兒……

戒尺又一次下落，打在了同一個地方，季雨萱微微皺眉，沒有避讓。

「看起來似乎很忙。」

囂張的聲音，笑容肆意。

赫連城眉間微揚，「我沒打擾你們吧？」

「哪裡，赫連少爺光臨季家，我們怎麼會不歡迎。」

戒尺被扔在一邊，中間有了裂痕。

季父狗腿的過去，跟在赫連城身後。

赫連城冷笑。

要不是怕季雨萱真的嫁給他，他一輩子都不會來這種地方。

太……髒。

「這樣最好。」

赫連城收斂了笑意，冷眸微眯，直鎖季雨萱。

「你答應嫁給我了？」

「我答不答應和你有什麼關係？」

「你就不怕我讓你成為s市的笑話？」

「赫連城，是你，讓我已經成為了s市的笑話。」

赫連城拾起地上的戒尺，手用勁，戒尺斷為兩半，「我喜歡毀掉一個人。」

季雨萱笑容更燦，「那就看最後是誰毀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