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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就沒有爭辯了,而有一瞬間竟然在想,我的下意識難道是想和四爺騎同一匹馬的?難道是因為初見他時的心跳加劇?
那四爺為什麼一定要和我騎一匹馬?會不會是對我一見鍾情了?表面上老是揶我其實是想隱藏自己對我的愛戀?
我騎在馬上胡思亂想著,四爺突然道:「你應是不會騎馬吧?如若就這樣跑起來,你如此姿勢會不會掉下去?」
聽他這麼一說,我眨巴著眼睛,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很不自然的前傾著身體,兩隻手不知道抓哪裡而只得端著雙臂,兩條腿雖然是努力的夾著馬背,但好像馬要是真的跑起來,我就一定會被殘忍的摔到地上。
我不禁下意識的朝地上看去,似乎就已經看到我摔到地上呲牙咧嘴的慘樣了。
我一咧嘴,嘖嘖搖頭,隨即暗下反駁:我們那個時代,有幾個人會騎馬?
四爺似乎有些無奈,竟然從身後抓起我的手,將我的手放到韁繩上,然後道:「你抓著韁繩,身體放鬆,前傾是對的,但是不要過於前傾,呆會兒馬兒要是跑起來,你的身體要隨著馬的跑動節奏而起伏,這樣就不會讓自己手足無措、因找不到節奏而搖搖欲墜。」
我有些不知所措,畢竟他在我身後,我看不到他的表情,現在他又抓著我的手,我的心跳啊,「砰砰」的又加速的跳動起來。
此刻我竟有些後悔剛才一意孤行的非要坐在前面!而我這麼做其實也就是為了避免馬兒跑起來時、坐在他身後的我難免會因為沒有地方抓而不得已的要去抱著他的腰的那種尷尬。
可是現在這種情況,我倒是寧願坐到後面去,等下馬兒跑起來,速度上來了,能好好的穩住自己都不錯了,哪裡還會有心情在乎去抱他腰的尷尬?
騎在一旁馬上的張沖道:「四爺,我們必須加速,不然日落之前趕不到京城。」
我看向他,餘光又看到張沖身後的李衛正沖我做著鬼臉。
我瞥了他一眼,然後沖張沖錯愕道:「日落之前才能趕到京城?天哪!那我要在這馬背上就、就保持著,保持著這樣的姿勢過一天?」
張沖聽了我的話,不禁看了一眼我身後的四爺,然後很是誠懇的點點頭。
我做出昏厥狀,頭垂了下來,四爺卻突然從背後用手將我的腦袋扶正。
我一怔。
四爺靠近我的耳朵旁:「如果不亂想,時間會過得很快!」
我感覺到他極近的呼吸聲,該死的心跳又加速起來,為了掩飾,我皺眉故意凶道:「誰亂想了?為什麼要亂想?我看你非要和我一個女孩子坐一匹馬是自己在亂想吧!」
四爺不屑一笑:「你剛才還嚷嚷著要和張沖一匹馬呢!你難道是……」
「我呸!」我打斷他的話,看向張沖。
張沖臉紅的將頭一低。
我無奈的搖搖頭,心說:你是比我這個女孩子還要害羞麼?
撫著剛才漏掉了好幾拍而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恢復正常的心跳,發現自己已經沒話反駁了,於是沒好氣的叫道:「快點快點!我還沒吃早餐呢,我餓!」
我耳朵清晰的聽見四爺笑了笑,隨即拉起馬韁,大聲道:「駕!」
馬兒立馬飛奔起來,我在馬背上一個踉蹌,不禁咬著牙關,再一次抓緊已經被拉得繃緊的馬韁,感覺到身後緊貼著自己的四爺,我的腦袋似乎已經思考不了任何事情了,心裡只想著:快點到吧!
……
那天如何到京城的具體心情,我已經記得不太清楚了,我唯一記得的,就是自己特別的能忍耐、特別的堅強!
只是這「心理反應」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東西!我竟然不知自己的自尊心為什麼會在四爺面前就變得特別的強,因此為了不讓四爺看扁我,我就一直咬牙忍著,而整個過程我除了身體上的難受和情緒上的抵抗的記憶特別深刻以外,其它的感覺都記不太清了!
在我感覺到全身骨架快要散架的時候,馬兒慢慢的跑停了下來,穿過一片樹林的盡頭,一片開闊之地立馬呈現。而馬兒的顛簸減弱之後,我腿部的麻痹感和屁股的疼痛感瞬間全部凸顯了出來!我咬牙趴在馬脖子上,閉著眼想要抵抗身上的疼痛和不適感。
這時,我感覺到背後一空,四爺從馬上跳下來,走到馬頭前兩三米遠的地方,望著城門說了句:「到了!」
聞言,我大舒一口氣,強忍著身上的疼痛,直起身子,抬眼看去,一座巍然的城門映入我的眼簾,在這開闊之地的映襯下,這城門顯得更加巍然壯麗。我不禁驚歎道:「活了十八年,這才知道什麼叫宏偉啊!」
四爺聞言很是不屑的一笑,道:「這就宏偉了嗎?那你看到紫禁城不是立馬要跪下磕頭了?」
我瞟了他一眼,眼神比他的語氣表現得更為不屑。我懶得理他,他可是不能瞭解我的心情,要是他知道在2005年進入北京城時這裡已經變成簡單的現代化設施——收費站!那樣的話,他可能就能體會我此刻的心情了!
我有些激動,忘記了腿麻,就這麼從馬背上跳下來,結果腳底板就像踩到無數個釘子一樣,疼得我一「嘶」,腳一歪,就要摔到地上去!
而這時,一個人從背後雙手迅速的扶住了我的兩隻胳膊,把我穩穩的固定住了,我以為是張沖,他畢竟身手好。
我剛要說謝謝,卻聽到扶我的人問道:「沒事吧?」
而聽這個聲音還真不像是張沖,我奇怪,抬眼看向我前方的四爺,而四爺正好也因聽到這個陌生的聲音而回頭。
我也連忙跟著回頭,這才發現扶著我的人真的不是張沖,也不是李衛,而是一個陌生的男子。
我忙站好,忍著身上的餘痛往後退了一步,看著那人正望著我笑,很是陽光,五官剛毅,那種帥氣和四爺是決然不同的。
「我叫歐陽逸凡!」他大方的說道。
「嘿!」我對他好感度瞬間又加大一碼,驚訝的笑道:「同姓啊?真心是巧啊!我也複姓歐陽,單名一個禹字。」
歐陽逸凡先是詫異的笑了笑,後又挑眉戲謔道:「難不成我們是失散多年的兄妹?」
我「咯咯」的笑著,心中知道這絕對不可能,只是,在幾百年前的清朝能碰到和自己同複姓的人,還真是巧得讓人興奮不已:「兄妹不可能,也許是前世孽緣呢?」說著,哈哈大笑起來。
歐陽逸凡看到我這不拘小節的個性,也笑了起來。
此刻我們倆似乎忘記了身邊還有三個臉色奇怪的人。
這時,歐陽逸凡收回笑容,看看我們的四周,也就是四爺和張沖李衛所在的位置,我也隨著他的目光看了一圈,發現張沖和李衛正從馬上跳下來,臉色很嚴肅,一副防備的模樣,而四爺卻是面無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歐陽逸凡這時對我蹙眉自嘲道:「你那群朋友似乎不太喜歡我!看來,我是多管閒事了。」
我「呵呵」一笑:「別管他們,他們一個個都是撲克臉!」
他挑眉反問,一臉不解:「撲克……臉?」
我揮手搖頭笑著,讓他別在意我的用詞。
他笑了笑,隨即道:「下次從馬上下來別那麼急!你這種一看就是不會騎馬的人很容易摔倒的!」
我笑著點點頭,以示接受他的勸告,再看向他,心中感覺溫暖,不知道為何,我覺得自己自己和眼前的人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但不敢肯定這感覺是不是因為我們恰巧都姓歐陽。
他道:「那我先走了!既然在這裡遇見同樣複姓的你,如此有緣,我大膽的相信日後一定會再見。」說著抱拳道:「後會有期!」
我重重的點點頭,很贊同他的話,覺得這麼巧的事情既然發生了一定還會有後文,於是我跟他招手做拜拜狀,心想:要是在現代的話,我還能找他要個電話號碼啊、QQ號碼什麼的!這比指望「有緣自會相見」要切實際的多!
李衛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我旁邊,突然道:「喲?看樣子,你對那哥們兒有意思?」
「幼稚!」我啐了一口。
張沖又走到我面前正色道:「歐陽姑娘,江湖險惡,一個姑娘家不要隨意和陌生人有過多言語,這樣會很容易讓自己陷入危險。」
我聽得出張沖是很誠懇的勸告,因為他那張臉就是誠懇的代名詞。
可是心裡卻不爽,還想要爭辯或者說是解釋些什麼,四爺此刻又在我身後說道:「你千萬不要往心裡去,張沖的勸告其實對你沒有作用。」
我一臉錯愕,回頭看他,心說:喲呵?你還挺瞭解我?
接著又聽他道:「因為你那張臉一般情況下不會惹來危險。」
「我去!」我火冒三丈,將身體也轉過來,沖著四爺嚷道:「你說話要不要這麼絕啊?」
四爺無奈的聳聳肩,然後又將這頁不著痕跡的翻了過去,對著我們大家正色道:「今晚你們先住客棧,我得回府裡瞧瞧,然後給歐陽姑娘和李衛安排安排。」
李衛興奮道:「誒?師父你準備如何安排我?」
我琢磨著對李衛道:「估計就是給你給我各人安排一些活,掙錢養自己,這個我倒是沒有異議……」接著又看向四爺道:「你打算給我安排個什麼活呢?」
四爺看著我,似乎根本沒打算理我,徑直對張沖道:「我先回去,你給他們安排住處。」
說著,便轉身揚長而去。
我望著四爺的背影,暗「啐」了一口。
張沖走到我前面,牽起四爺的馬,然後對我身旁的李衛道:「你牽著那匹,一會兒跟我去驛站把馬還上。」
李衛點點頭。
我看著已經快沒了四爺身影的方向,忍不住呼了口氣。
四爺……如果當時我知道他就是雍正,我死也不會讓他就這麼走了!因為再次見面時,並不是等他給我安排,而是……我們已經都被命運安排了,當初單純的心動也變成了不置可否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