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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在的房間,從我身旁的窗戶看出去,就能看到黃土泥築成的一個院子!剛才進來的時候沒留意,現在仔細一看,才發現那院子老舊不堪,好多處都已經破損掉了,感覺要是用腳使勁一踢,那牆就會瞬間裂出一條縫、隨即坍塌下去!
再回看這屋裡,屈指可數的幾個簡單破舊而不知原色的木制傢俱,四面牆壁也是污穢斑駁。
不禁心疼李衛這小子,他竟然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一個人生活、成長的!從一開始他誤會我要跳崖自盡來安慰我,然後幫助我帶我見四爺,然後一路上對我調皮的開玩笑、調侃我,這短短幾個小時的接觸,卻看不出他在這樣環境下獨自生存,卻能給人陽光的心態。不禁有些佩服他,換做我,是不是早就崩潰了?早就怨天尤人、滿心怨恨亦或者是惶恐到走火入魔了?又或者,我根本活不到今天。
想到這,我透過窗戶又看向正在開門的李衛,感覺,他可能是我這穿越時空之後,想要崩潰卻沒有崩潰成的原因之一。
李衛正要伸手將院子門打開。我看到那門更是破爛,門板上到處都是破洞,隨著李衛的開門動作,門軸的「咯吱」聲響個不停,直到門完全被打開那聲音才消失。
緊接著,一個穿的跟四爺差不了多少的男人匆匆進來。
李衛笑道:「張沖大哥,就知道是你!」
那個叫張沖的人微微一笑,然後沖著李衛問道:「四爺呢?」
李衛往我們這間屋子指了指,道:「在裡面兒。」。
張沖便迅速的跑了進來,第一眼便看到我,不由得原地一愣,但隨即忽略我,然後對四爺恭敬的說道:「四爺,二爺召您立即回京。」
「立即?」四爺輕輕重複著這兩個字,皺眉道:「何事如此急切?」
看四爺的樣子,我感覺他似乎不太想這麼快離開!當然,我也不想他這麼快離開,現在他可是我的救命稻草,他怎麼能在這種情況下就離開?怎麼著也得先把我安排安排不是?
張沖道:「爺您在這裡也待了幾天了,是時候該回京了。」
四爺聞言看向張沖,思索著什麼,沒有說話。
我好奇的看著四爺,忍不住開口問道:「你,你是家裡出什麼事兒了嗎?」
四爺和張沖同時看向我,四爺微微挑眉道:「與你何干?」
這一直接的反問,不禁搞得我失語,我乾咳兩聲緩解自己的尷尬,耐住性子解釋道:「我知道跟我沒有干係,可是你們在這裡說啊說的,我聽啊聽的,是個正常人都會有疑問是不是?」
「有疑問就埋在心裡!」四爺冷冷的反駁過來。
我呲牙暗罵了一聲,心說:行!你拽!姐現在還指望你幫我,姐饒你一次!
瞥了他一眼,餘光便看見跟著張沖後面進來的李衛正朝我捂嘴笑著,我知道他是在笑我,於是心裡不爽,剛還忍住的脾氣,結果還是爆發了,轉頭又沖著四爺叫道:「你真是搞笑!你剛才在山上還問我從何而來,為何穿著身上這一套奇怪的衣服呢!我怎麼沒要求你把疑問埋在心裡?」
四爺似乎一點也沒有被我打敗,道:「那是因為你有求於我。」
「我!」我了個去!我竟然說不贏他,我暗罵自己沒用,目光下意識的看向李衛,他笑的更倡狂了。我咬牙心說:行,你個李衛,剛還心疼你,看來真是我太善良了!
隨即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忍住!忍住!
結果還是沒忍住!將被子一甩,從土炕上跳下來,然後快步的走到四爺面前,叉著腰沖他叫道:「從頭到尾,我只是問你要不要幫我,但是我有求你嗎?你哪只耳朵聽到我求你了?」
四爺見我這德行,不禁不屑一笑,然後沖著一旁的張沖無奈的聳聳肩。
我下意識的一回頭,這才發現張沖竟然是像看怪物似的看著我,此刻看到我回頭,更像是被鬼嚇到一般往後退了兩步。
我氣憤的呲牙咧嘴一翻,閉著眼睛順著自己的氣息:「好好好!行行行!你們厲害!」
四爺這頁翻得極快,一秒之內已經把我忘得乾淨,正色對張沖道:「行了,你說得對!畢竟不是悠閒之身。」說到這裡,他不禁眯起眼睛,微微歎道:「恐怕以後也沒有什麼悠閒之日可以度過了。」
聞言,張沖無奈的垂了垂眼瞼,隨即抬眉問道:「那爺打算何時回京?」
李衛這時從張沖背後躥出來,有些失望道:「師父,您這就準備回京了?那日後……日後何時再來?」
我剛才的不爽也暫且不提了,只關心我接下來該怎麼活,也忙道:「你走了,我怎麼辦?」
四爺看了看李衛,又看了看我,想了半晌,道:「你們……跟我一起走吧!」
聽到這個答案,我倒是很滿意,忍不住沒出息的連連點頭,竟然一瞬間將剛才他怎麼氣我的事也忘了個乾淨!
李衛也非常開心,激動道:「去京城闖蕩?太好了!我真的是期盼了很久很久!」
他要是只說「去京城」三個字,或許我還沒多餘的感覺,可是他加了「闖蕩」二字,倒是讓我覺得刺激起來,腦中不自然的已經映出「神雕俠侶」似的江湖生活了,心下竟然有些神往。
而這穿越時空給我帶來的無助和恐懼似乎在四爺的「責任心」和李衛這樣命苦的孩子卻還有陽光的笑臉下正在一點點的消失。
可四爺並沒有被李衛的興奮情緒所感染,只是輕輕說道:「收拾收拾吧!明早就出發。」
……
晚飯吃了點紅薯,李衛烤的,那香味可真是讓餓了一天的我恨不得有咬舌頭的衝動!
因此,這種情況下吃烤紅薯,那絕對是人間美味!
想起以前在街上看到大叔大嬸推著個超大號爐子隨走隨烤,烤熟的紅薯香味四溢,那個時候就一直想吃來著,可是卻總是機緣巧合的錯過,一直沒吃到嘴裡。想到這裡不禁掐指一算,這離我最後一次吃紅薯,幾乎已經過去了五六年了。
於是,我甩開腮幫子,不忌諱自己噁心的吃相,吃了一個大號,又嘴饞的加了一個小號的才甘休!
舔舔嘴巴,飽的全身癱軟的躺倒土炕上,望著那破舊的「天花板」,心中全是散掉的棉絮般的感慨。
四爺這時對我說道:「你今兒就睡這上面吧,我們打地鋪睡地上,張沖在外面守著,放心,可以踏實的睡。」
我一聽,坐直了身子盤起腿,看了一眼正收拾著紅薯皮的李衛,然後又看向四爺,問道:「你所說的京城,是北京嗎?」
不待四爺回答,李衛就搶著回答道:「當然了!這天下還有第二個京城麼?」語畢,他彎著腰,拿的不知道什麼東西將那些紅薯皮包了起來。
我心下「嘖嘖」:這真的是穿越時空連地點都變得這麼離譜,從南方到北方了!好嘛好嘛,我能心無限大的告訴自己,就當是旅遊了嗎?
這時,四爺問道:「姑娘你是何許人?」
我脫口而出:「湖北。」
四爺蹙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看著四爺,我再次打量起四爺那身穿著,心裡賊賊的想著:他一定是個有錢人,跟著他應該不會吃什麼虧!於是毫不客氣的說道:「那……今晚辛苦你們打地鋪了!」
說著,這才想著要仔細看看自己正坐著的、也就是今晚要把身體交付的地方土炕!結果看到土炕上鋪的不知道什麼東西,黑乎乎的一層,之前怎麼就沒發現?瞬間覺得噁心,不禁皺眉道:「哇靠,辛苦的不是你們是我啊!」
四爺一聽,似乎明白我的意思,有些揶揄般的說道:「那今晚你來打地鋪?」
我看向他那毫無表情的臉,心下掂量著:這打地鋪怎麼也不如炕上吧?隨即假裝沒聽到他所說的,賴皮的一笑,然後躺了下去,背對著他們道:「我睡了!累了!」
說著,便聽到身後傳來李衛「呵呵」的笑聲,接著又聽他對四爺道:「師父,每次您來這裡都不能讓您睡得踏實,衛子心裡不好受,這次居然還讓您打地鋪……」
四爺道:「你這孩子,哪裡學來的客套話?」語氣裡似乎有些責備。
李衛歎了口氣,沒再吱聲。
四爺繼續道:「我來這裡不過也就是散散心,這土態的村落我還真心就是喜歡,比北京城清靜多了。」
李衛笑著,笑聲靦腆,感覺蘊藏著對四爺的尊重和感激。
我聽著他們這三兩句的對話,不禁一個疑問冒出:這四爺怎麼會跑到這種鄉村土旮旯收這個孤兒李衛當徒弟的?他們又是怎麼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