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暗中下毒

「王妃，王妃，容側妃來了。」怯生生卻老實的聲音傳來，喚回了風九歌的思緒。

待靈芸進來的時候，她眉頭一皺：「不過一個容側妃而已，你居然這麼害怕，難道她是洪水猛獸？」

揶揄的聲音讓靈芸輕鬆了不少，只聽她歎了一口氣說道：「王妃，您有所不知，容側妃仗著王爺對她喜歡，所以十分囂張，我原本是在王爺的身邊侍奉，卻因為王爺有次誇我懂事的消息傳到了她的耳朵裡，才將我調到了洗衣服的地方，受盡委屈。」

想起之前的種種，靈芸還是心有餘悸。

風九歌漫不經心地看了靈芸一眼，忽然輕笑一聲說道：「別怕，有我在，還能讓容秋月騎到我們頭上不成，出去看看吧。」

室外，容秋月自顧自地坐在凳子上，把玩著楚淩桀無意間放在桌上的珠子，若有所思。

「側王妃，王妃來了。」風九歌一出來就冷眼看著，容秋月聞言，想起上次風九歌淩厲的作風，頓時心中一顫，將手中的珠子拋了，珠子撞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然後滾到了桌子底下。

「給王妃請安，這是王爺賞賜的西域清茶，口味奇佳，妾身想著好東西要跟王妃分享，所以就沏了一壺來了，錦兒，給王妃倒茶。」容秋月心中恨極，聲音卻越發地嬌媚了。

風九歌但笑不語，看著倒茶的侍女。之後，錦兒將茶奉上的時候，她隨手拿起，輕嗅一下：「果然是好茶，色清味濃，難為你了。」

聞聽此言，容秋月淡淡一笑：「不難為，上次多有失禮，今日特來賠罪，今日妾身就以茶代酒，敬王妃一杯。」

說著，她拿起了左邊的酒杯，一飲而盡。

但風九歌卻一動不動，她冷冽的眼神讓容秋月害怕，卻強撐著膽子說道：「王妃難道不給妾身面子嗎？」

卻聽得風九歌微微一笑，邪魅地說道：「這面子，我還真不想給。」

頓時，氣氛尷尬，容秋月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正欲發作，卻聽到風九歌道：「開個玩笑，容側妃不必介意，這茶我喝了就是。」

說著，她輕抿一口，算是給了面子，而容秋月也松了一口氣。

任務完成，她是該回去了。

「既然姐姐不生氣了，那妾身就放心了，身體不適，想回去先歇著，日後再來請安。」說著，她匆匆離去，竟然也不管風九歌同不同意。

靈芸氣的渾身發抖：「這容側妃，也太不把王妃放在眼裡了，這哪裡是一個側妃的樣子？」

她深知容側妃的厲害，卻不忍心風九歌受苦。

「小丫頭，你要學的還多著呢，剛才容側妃在茶裡下了毒。」風九歌把玩著楚淩桀留下的另一顆珠子，似笑非笑，修長的遠山眉竟然也殺機畢露。

「啊，那王妃，您既然已經知道有毒，為什麼還要喝，您是王妃，不喝容側妃也不敢說什麼的。」靈芸被風九歌所救，處處為她考慮。

「好了，我喝的，是沒毒的，剛才我嗅茶的時候，調換了一下，所以，我們有戲看了。」漫不經心的語調，讓靈芸覺得風九歌才是操控一切的人。

秋月閣中，正殿的香爐裡點著浮誇的熏香，濃烈的香氣是容秋月最喜歡的味道。

地上鋪著用羊絨製成的地毯，毯上鋪著朵朵金蓮，富麗堂皇，映著朱紅色的柱子，華貴無比，比之風九歌的落雁閣，更有王府女主人的氣勢。

容秋月回來之後，直接坐在虎皮椅子上，半閉著眼睛，卻並未睡著。

「還以為新來的王妃多厲害，還不是被側王妃牽著鼻子走。」錦兒專挑著容秋月喜歡的話說。

果然，容秋月笑了。

「你懂什麼，這王妃，並不好惹。」看起來最後還是喝下了茶，實際上風九歌身上的氣勢卻嚇得她渾身發軟，差一點就露餡兒了。

「不管怎樣，側王妃還是最受寵的，昨天聽說王爺去了落雁閣，今天一大早就走了，肯定不喜歡新王妃。」錦兒冷笑一聲，說道。

「你說什麼，王爺昨天去了落雁閣？」容秋月手中的杯子應聲而落，清脆悅耳。

「是……側王妃，側王妃，您怎麼樣了？」錦兒本想著解釋，卻看到容秋月忽然癱坐在椅子上，口吐白沫，眼睛往上翻。

「來人，快來人呀，側王妃不行了。」

御醫匆匆趕到，同時也驚動了楚淩桀。在楚淩桀深邃目光的注視下，御醫顫顫巍巍地診治著，此時，容秋月陷入昏迷之中，已經不省人事。

「怎麼回事？」楚淩桀冷冰冰地問道。

「回王爺，側王妃是中毒了，毒性很烈，若是再晚一步，就命喪黃泉了。」

御醫的話讓楚淩桀眉頭深鎖，他轉而問錦兒說道：「側王妃今日去了哪裡吃了什麼，為什麼會突然這樣？」

錦兒不敢隱瞞，又一心為主子著想，道：「回王爺，今日側王妃在王妃哪裡喝了一杯茶，回來就成了這樣。」

意思很明顯，但楚淩桀卻若有所思，讓錦兒雙腿發軟。

「今天我來過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否則，你就直接滾吧。」說罷，楚淩桀拂袖而去，只剩下瑟瑟發抖的一幫下人。

回去的路上，江朔不得其解，問道：「王爺，為什麼不直接將新王妃抓起來？」

卻見楚淩桀冷笑一聲：「新王妃初來乍到就橫行，未免不符合她風府弱小姐的身份，等側王妃醒來再說吧。」

起雲殿中，正值夜色。濃重的黑暗與星輝交織，燈火與樹影糾纏，楚淩桀半閉著眼睛，姿態慵懶，氣魄卻渾然天成。

這是他最真實的時刻。

「王爺，側王妃來了。」不過短短半日，容秋月就算解了毒也元氣大傷，如此匆匆，只怕真的是遭人陷害，江朔心中膽寒，不想新王妃竟然狠辣至此。

「嗯，讓她進來吧。」楚淩桀起身低頭，讓人猜不清楚他在想什麼。

「王爺，王爺，你可要為月兒做主啊。」容秋月慘白著臉，聲音柔弱，楚楚可憐。

「何時，你中毒了，為什麼不早點兒休息，來回折騰做什麼。」楚淩桀聲音中頗為心疼，伸手扶著容秋月的腰身。

「王爺，今日月兒去新王妃那裡奉茶，本想著昨日失禮賠罪，王妃應承的很快，請月兒喝了一杯茶，卻不想王妃歹毒，竟然在茶水中下毒，今天聽錦兒說，要是再晚一步，你可就見不到月兒了。」

容秋月聲音悲切，不像是在說謊，楚淩桀思慮片刻，道：「江朔，將王妃叫來。」

隨後，他又溫言對容秋月道：「月兒，你先回去，我會為你主持公道的。」

容秋月神色微變，故作尷尬道：「王爺，我還是在這裡看著，王妃畢竟是喜歡王爺才這麼做的，我怕王爺不知道怎麼說話，傷了王爺的心。」

她抬眸，看到楚淩桀若有所思的臉，突然有些驚慌，害怕被楚淩桀看出什麼來。

「月兒既然都這麼說了，我什麼都依你，我這條命，若不是你當時捨命相護，我只怕早就不在了，月兒，我擔心你的身體，快回去吧。」楚淩桀溫柔地撫摸著容秋月的發頂。

容秋月嫵媚一笑，將頭依偎在楚淩桀懷中。

送走容秋月，楚淩桀溫柔的臉頓時變得肅殺起來，他修長的指尖握著杯子，晶瑩泛著碧玉色光芒的杯子卻瞬間成了粉末。

「王爺。」江朔擺出待命的狀態。

只聽楚淩桀冷冷一笑，道：「將風九歌給我找來。」

這個女人，真是活的不耐煩了，剛進王府就敢這麼囂張，必須要壓一下她的氣焰才行。

夜色微瀾，雲起風變，變化很細微，只是偶爾有星辰被遮蓋，時而露出來，王府寂靜，楚淩桀沉思的側臉仿佛上天最厚重的饋贈，華貴無雙，暗暗流光閃動，縈繞在他的周圍，都成了陪襯。

「這大晚上的，不知道王爺找我來有何貴幹？」依舊是隨意的口氣，當風九歌走進來的時候，強大的氣場讓江朔幾乎移不開眼睛。

「跪下。」楚淩桀似笑非笑，一雙狹長的鳳目鋒芒必露。

風九歌眼睛中閃過微波，然後環胸而立，字字逼人道：「楚淩桀，你就直說吧，叫我來有何貴幹，不是只讓我跪下這麼簡單吧。」

她對上楚淩桀似笑非笑的眼睛，氣勢卻不曾消減半分。

「你為什麼要害容秋月？你知道的，她在這王府之中的地位，難道你爭寵就爭得這麼著急？」楚淩桀一手抬起了風九歌的下巴，微微使力，讓人覺得他再加一點點力度，就可以將風九歌的下巴捏的粉碎。

「看來王爺很喜歡我的下巴。」風九歌故作輕鬆，隨後冷笑著說道：「害容秋月，我還沒那個興致，不過既然是王爺自己的女人，就勞煩管好，讓她記住這次教訓，這次只是中毒，下次我就不會那麼大度了。」

她只有一個信條，別人怎麼害她的，她就怎麼還回去。

「不是你下的毒？」楚淩桀的手松了一些，卻並沒有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