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刺探

三姨娘秋玲疑惑的看著傳話的丫頭，似乎沒有聽明白：「你再說一遍，我沒有聽錯吧？」

「三姨娘，相爺讓您協助蘇姨娘籌備大小姐及笄的相關事宜，如今蘇姨娘身子笨重，所以請三姨娘你協助她。」傳話的丫頭是蘇姨娘的貼身大丫頭紫鳶，蘇姨娘之所以讓她來傳話，就是想賣秋姨娘一個好。

秋姨娘眸光微微閃爍：「我知道了，替我謝謝蘇姨娘。」

「奴婢一定轉告我家姨娘。」紫鳶轉身離去。

待到紫鳶的身影消失不見，秋姨娘這才冷笑一聲：「白芷。」

「姨娘。」

「去查查怎麼回事，蘇萍那個女人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染指掌家權利，以懷孕為藉口分權給我，定然是有原因的。」秋姨娘冷笑開口，她能在蘇萍那個惡毒女人的手下，平安生下一個女兒，也是有本事的人。

「奴婢現在就去查。」白芷出去後，秋姨娘就去看沐雪瑤，沐雪瑤此刻正在房間中作畫。

「姨娘。」

「恩，我們家瑤兒是越來越出色了。」秋姨娘看著沐雪瑤畫的畫，眼底是滿意的光芒，「你大姐姐即將及笄，你可準備了禮物？」

「準備了。」沐雪瑤放下手中的筆，「女兒準備自己畫的一幅畫，雖然不值錢，可也是一番心意。」

沐雪瑤舉手投足間，帶著說不出風情，明明只有十二歲，可沐雪瑤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誘一惑，若不是她年齡還小，不知道的人都要以為她出自風塵了。

「瑤兒，在這相府，若是夫人能生下嫡子，那麼她的地位將無人可以撼動，而大小姐也將有依靠，關鍵是看夫人生下兒子還是蘇姨娘生下兒子，不過蘇姨娘若是跟夫人同時生下兒子，那麼蘇姨娘也贏不了夫人，畢竟夫人的身後是國公府。」秋姨娘給沐雪瑤分析著相府如今的情況，「你明白姨娘在說什麼嗎？」

沐雪瑤點點頭：「女兒明白，姨娘是要女兒交好大姐姐。」

「你大姐姐雖然蠢笨，但是還沒有人敢動她，是因為她背後有秦國公府撐腰，咱們母女背後無人，自然是需要找靠山的。」秋姨娘無奈的開口，她原本是官宦人家，只是家道中落，淪落青樓做了清官，後來被沐丞相看中，帶回了相府，做了姨娘，但是她並不希望自己的女兒也去給人做姨娘，所以秋姨娘對自己女兒的教導很是上心。

「姨娘。」白芷很快就回來了。

秋姨娘看了一眼白芷，也沒有避諱著沐雪瑤：「說吧，怎麼回事？」

「是大小姐。」白芷將在前廳發生的事情仔仔細細的說給秋姨娘聽。

秋姨娘聽了之後，眼底上過一抹訝然，顯然沒有想到，是沐婉兮逼得蘇姨娘讓權出來：「到底是怎麼回事，說清楚。」

「姨娘，大小姐回了一趟秦國公府，二小姐本來是跟著去的，可是沒多久，就哭著回來了。」白芷將自己知道的一一說出來。

秋姨娘挑眉，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以前沐婉兮可是處處讓著沐雪柔：「你是說大小姐收拾了二小姐？」

「奴婢只知道二小姐哭著回來告狀，相爺不但沒有處罰大小姐，相反，在大小姐的建議讓，讓姨娘您幫著處理府中庶務。」

秋姨娘微微眯眼，她從中嗅到了不一般，或許，她應該去見見大小姐了，雖然在她看來大小姐蠢笨無知，秦月雅清高孤傲，但是她可不認為沐婉兮真的蠢笨，而秦月雅只是不願意爭，若是她想爭，沒有人能爭得過她，只不過相爺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傷了她的心，所以她不在意罷了，如今，她又懷上了孩子，到如今五個月了也沒有一點事，就可以知道，這位夫人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麼柔弱。

「白芷，去準備禮物，我們去見見大小姐。」

「是，姨娘。」

秋姨娘會來拜訪沐婉兮，沐婉兮一點也不意外，能在相府生下子嗣的女人都不是簡單的女人，更何況這位秋姨娘能在蘇姨娘的手段下爭寵，還讓蘇姨娘無可奈何，就知道不是個好相與的，她自然是要給她機會，讓她去跟蘇姨娘爭的。

「見過大小姐。」

「見過大姐姐。」

「姨娘不必多禮，姨娘，三妹妹，請坐。」沐婉兮讓人奉上熱茶，「也不是什麼好茶，希望姨娘不要嫌棄。」

「大小姐哪裡的話，大小姐這茶都不是什麼好茶了，那我們喝的茶，就是粗茶入不得口了。」秋姨娘笑著打趣，「瑤兒知道你要及笄了，想要親手做東西送大小姐，可不知道大小姐喜歡什麼，她臉皮子薄，不好意思來問，我就陪著她來了。」

「大姐姐，我知道大姐姐的刺繡很出色，所以就不獻醜了，妹妹也就畫能拿得出手，不知道大姐姐喜歡什麼樣的，山水還是人物？」沐雪瑤立馬配合的問道，只是問完她又不好意思的攪著手中的帕子，「大姐姐，我的畫不值錢，大姐姐不會嫌棄吧？」

沐婉兮笑著搖搖頭：「三妹妹有心了，我不會嫌棄的。」

沐雪瑤聽了沐婉兮的話，頓時松了一口氣，眸光瀲灩似水，不經意間的風情，讓人覺得有些勾人：「那大姐姐喜歡山水還是人物？」

「山水吧。」沐婉兮淡笑開口，隨即又低頭擺弄手中的刺繡。

秋姨娘看了一眼沐婉兮手中的刺繡，眼底閃過一抹精光：「大小姐的手藝越來越好了，這刺繡也愈發的傳神了，看得人好生羡慕。」

「是啊，大姐姐的刺繡簡直就是神了，只怕霓裳閣的錦娘都比不上。」沐雪瑤笑得很可愛，也很溫婉。

沐婉兮臉上的笑容不變，對於她這位三妹妹，沐婉兮還是記得的，她娘被大火燒死後，蘇姨娘生了一個兒子，穩固了她在丞相府的地位，而她又失去記憶，求得國公府同意將蘇姨娘扶正，從此以後蘇姨娘在丞相府就橫著走了。

她這位三妹妹，雖然對她愛理不理，倒是極少害她，每一次看到她，都只有不屑，不過這般高傲的她，上輩子被蘇姨娘送給了伯清候做小妾，而那伯清候也不是個好的，沐雪瑤最後被伯清候生生給弄死了。

「姨娘跟三妹妹過獎了，婉兮的及笄在即，我娘又不愛管府中這些雜事，加上身子笨重，就只能辛苦蘇姨娘操勞了，可如今蘇姨娘也是身懷有孕，府中事務就要勞累秋姨娘多操心了。」沐婉兮淡笑開口。

秋姨娘看著如此淡然自若模樣的沐婉兮，總覺得沐婉兮哪裡變得不一樣了，其實蘇姨娘能在相府橫著走，跟沐婉兮有很大的關係，因為沐婉兮什麼都讓著沐雪柔，也很尊敬蘇姨娘，幾乎可以說是有求必應，相反，對夫人卻不是那麼親密，可如今她總覺得大小姐變了。

「不辛苦，能為夫人分憂，是我們這些做姨娘的榮幸，希望夫人這次能生個小公子。」秋姨娘盯著沐婉兮，想看看她的反應，只是秋姨娘失望了，沐婉兮的反應很平淡。

「是啊，希望娘親可以生個弟弟，爹爹如今膝下無子，若是娘親能生下弟弟，爹爹就安心了，不過姨娘要是生了弟弟，爹爹也會很開心的。」

秋姨娘見沐婉兮如此說，知道自己今天打探不到任何消息了，便也不多留了：「大小姐，我們出來不短時間了，就不打擾大小姐了。」

「恩，我就不留你們了。」

「大姐姐，我有時間可以過來找大姐姐玩嗎？」沐雪瑤緊張的問道，見沐婉兮點頭，立馬喜笑顏開，「大姐姐再見。」

「再見。」

秋姨娘一走，沐婉兮掃了一眼一直拿著掃帚在門口掃地的繡荷，眼底閃過一抹冷光，看來還是學不乖，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了。

「大小姐。」青竹這時走進來，沐婉兮示意她關上房門。

青竹關上門，打算告訴沐婉兮她打探到的事情，只是剛打算開口，沐婉兮就做了個手勢，示意她不要說話。

青竹順著沐婉兮的目光看向門口，就明白怎麼回事了，緊蹙眉頭，輕手輕腳走向門口，猛的拉開門，趴在門上偷聽的繡荷就直接摔了進來。

「哎喲。」繡荷摔在地上，立馬狠狠的瞪向青竹，準備開口咒駡，可看到沐婉兮冰冷的眼光，頓時將所有咒駡的話語吞了回去，趕緊的爬起來跪著，「小姐。」

「去院子裡跪著，沒有我的命令不准起來。」沐婉兮端起身邊的茶喝了一口，不鹹不淡的開口。

「小姐，我……」

「滾出去。」沐婉兮的聲音微冷，繡荷頓時打了個冷戰，連滾帶爬的爬出去，跪在院子裡，如今才四月，可天氣已經有些炎熱了，在院子裡面跪久了，也遭受不住。

綠茵看著跪在院子裡的繡荷，低著頭做自己的事情，翠芙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綠茵，最近大小姐是怎麼了，為何老是處罰繡荷，她不是最喜歡繡荷了嗎？」

綠茵看了一眼翠芙，張了張嘴，到嘴的話變成了：「做好自己的事情，別的不要去問也不要去想，還有，別告訴任何人有關大小姐的事情。」

「哦。」翠芙不甚在意的開口，對於綠茵的勸告，根本沒有放在心上，若是她放在了心上，也不活落個不得善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