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及笄禮

沐婉兮將最後一針刺完，看著手中的刺繡，嘴角揚起一抹清雅的笑容，沐雪柔，明日你若看到我這幅刺繡，是否會很開心呢？

「小姐，你繡完了嗎？」青竹驚喜的捧起來看，「天啊，好漂亮，我家小姐就是厲害，繡的東西就是漂亮，我看啊，宮中那些繡娘見了你的刺繡都要自愧不如了。」

「你這丫頭，就知道打趣你家小姐。」沐婉兮嬌嗔的瞪了一眼青竹，臉上的笑意卻是怎麼都掩飾不了。

「大姐姐。」沐雪柔的聲音想起，沐婉兮眼底閃過一抹恨意，卻是掩藏得極好。

「柔兒，你怎麼過來了？」

「柔兒來看看姐姐的刺繡完成了沒有……」沐雪柔看到沐婉兮完成的刺繡，眼底閃過一抹嫉妒，真想毀了她這雙手，這麼美麗的刺繡，竟然出自她的手，不過，過了明日，只怕她再也不敢刺繡了吧！

「大姐姐，你用了我給你的絲線嗎？」沐婉柔眼底有著迫切。

「自然是用了，那可是你跟姨娘的心意，我都繡在裡面了。」沐婉兮笑著回答，只是那笑容不達眼底。

「太好了，大姐姐，你明日一定會大放光彩的，爹爹一定會以你為驕傲的！」沐雪柔嬌笑著開口，「大姐姐，等柔兒及笄，你也要為柔兒繡一副這麼漂亮的繡屏做為禮物哦。」

「我會的。」沐婉兮幽幽的開口。

「那好，我就等著明日大姐姐的表現了，對了，這是妹妹送給姐姐的及笄禮。」沐雪柔塞給沐婉兮一支簪子，「希望姐姐喜歡。」

沐婉兮看著手中的簪子，臉上的笑容愈發的淡了：「謝謝，我很喜歡。」

「姐姐喜歡就好。」沐雪柔陰森森的開口，不過很快又恢復正常，「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回去休息了。」

「去吧。」

「大小姐，二小姐真關心您啊。」繡荷羡慕的開口，「有什麼好東西都想著您。」

「是啊，是啊，大小姐跟二小姐真是姐妹情深，若是不知情的人見了，還以為你們是一母同胞的呢。」翠芙跟著開口。

沐婉兮陰森森的看了兩人一眼，呵呵，這幾個叛徒，她這些日子沒有理會她們，可不代表她就忘記了她們的背叛，還有她們跟沐雪柔狼狽為奸迫害她的事情，等到及笄禮之後，她再慢慢的收拾她們。

「小姐，夫人來看你了。」林嬤嬤扶著沐夫人出現在門口。

沐婉兮趕緊的迎上去：「娘，你可是懷著身孕呢，這麼晚了，怎麼還過來，夜晚的露氣重，小心著了涼，你可要注重身體。」

沐夫人輕輕拍了拍沐婉兮的手：「兮兒，明日就是你的及笄禮了，你可準備好了？」

「娘放心，女兒已經準備好了。」沐婉兮看了看那副刺繡。

沐夫人順著沐婉兮的目光看過去，就看到擺放在桌案上的刺繡，在油燈的映照下，閃閃發光，甚是美麗，不由得松了一口氣：「真美，我的兮兒是最優秀的。」

「娘。」沐婉兮撒嬌的搖了搖沐夫人的手臂：「女兒自然是最優秀的，也不想想女兒是誰生的。」

侯郡王妃好笑的點了點女兒的額頭：「你啊，真經不得誇。」

「嘻嘻，娘，女兒說的可是實話。」沐婉兮依靠在沐夫人的懷中，娘，這輩子，女兒一定會保護好你，不會讓你再被奸人所害。

「兮兒，明日在你的及笄禮上，你不要太出風頭，不然蘇姨娘……」沐夫人有些擔憂的蹙眉，她不肯管掌家權利，如今又身懷有孕，所以相爺將掌家的權利交給蘇姨娘，她不想爭，也不願意爭，「都怪娘不好，拖累了你。」

「娘，你說的什麼話，若不是娘，女兒能有這般優秀嗎？」沐婉兮摟著沐夫人的脖子，「娘，弟弟聽話嗎？可有鬧騰你？」

沐夫人撫摸著肚子道：「倒是聽話，也很少鬧騰，可你比聽話多了。」

沐婉兮宛然：「弟弟這麼聽話，等他生下來，我一定會很疼他的，娘，等你生了弟弟，我們一家人回去看看外公外婆，他們一定會很高興的。」

沐夫人的身子一僵，卻是沒有開口，當年她執意要嫁給沐丞相，跟爹爹娘親鬧翻，成親這麼多年，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如今聽女兒這般說，心裡卻覺得有些愧疚，爹和娘說得對，沐丞相的確不是良人。

「改日再說吧，我有些累了。」沐夫人拍拍沐婉兮的背，隨即在林嬤嬤的攙扶下離去，沐婉兮看著沐夫人有些單薄的背影，眼底閃過一抹心疼，娘，你放心，女兒一定會保護好你，保護好秦國公府！

黑暗中，一雙眸子靜靜的看著沐婉兮，仿佛想透過這張稚嫩的臉看透她這個人，只可惜他沒能看透，直到房間的燈熄滅，他才悄悄的進去，看著那副精彩絕倫的刺繡，眼底閃過一抹讚賞，站在沐婉兮的床邊，看著連睡覺都皺著眉頭的女子，不明白她小小年齡，哪來那麼多憂愁！

「誰？」沐婉兮午夜驚醒，厲聲呵斥，驚醒了睡在外間的青竹。

「小姐，怎麼了？」青竹點燃燭臺，房間中除了沐婉兮，卻是誰也沒有。

沐婉兮疑惑的蹙眉，難道是她的錯覺，她明明感覺到身邊有人，捏了捏脖頸，大概是最近太累了，產生了幻覺了。

「我沒事，做了個噩夢，你下去休息吧。」

「是，小姐，奴婢就在外間，您有事就喚奴婢。」青竹不放心的開口。

「恩，去睡吧。」沐婉兮起身，推開窗子，感覺著涼風吹進來，整個人也清醒了不少，天快要亮了吧，蘇姨娘，沐雪柔，我的還擊開始了，你們可要好好的接招啊！屋外一道影子悄無聲息的離去，這丫頭防備心真強，真是白替她擔心了。

這日，相府張燈結綵，不為別的，只因為相府嫡女，沐婉兮的及笄禮，沐相爺身為相爺，身份不低，更何況這位沐夫人的娘家乃是秦國公府，雖然謠傳這位沐夫人跟秦國公府已經斷絕了關係，但是畢竟沒有親眼看到。

一大早，沐夫人不顧自己笨重的身子，早早的就來到沐婉兮的院子，監督侍女為沐婉兮穿衣打扮，蘇姨娘帶著沐雪柔過來的時候，沐婉兮已經穿著打扮完畢，一身天藍色的琉璃裙很好的展示出她玲瓏的身段，頭上的七寶釵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

「哎呀，大小姐今日可真美啊，跟天仙下凡似的，看得我都不敢認了。」蘇姨娘打趣的開口，「要是我家柔兒能有大小姐的一半，我就心滿意足了。」

「就是，大姐姐今日可真漂亮，這裙子也好漂亮。」沐雪柔嫉妒的開口，恨不得將沐婉兮身上的衣服扒下來穿在自己的身上，這一切本來就該是她的！

「二妹妹及笄的時候，定然會更漂亮。」沐婉兮笑得溫婉大方，讓人挑不出絲毫的毛病，蘇姨娘冷笑一聲，現在就讓你高興一下吧，等下，看你們母女還笑得出來不！

「夫人，吉時要到了，該請小姐去前廳了，別讓客人等急了。」奶娘林嬤嬤笑著開口，太好了，小姐過了今天就長大了。

前廳此刻熱鬧非凡，沐相爺迎接著來來往往的客人，聽著別人的恭維，心裡也很是滿足，雖然秦月雅跟秦國公府斷絕關係的事情讓他很是惱怒，奪了她掌家的權利，卻是不敢動沐婉兮，畢竟秦國公府對沐婉兮是極好的。

「秦國公府到。」

眾人一聽，秦國公府竟然親自來參加沐相爺的嫡女及笄禮，都忍不住的嘀咕，看來這沐夫人跟秦國公府斷絕關係是假的啊！

國公府世子秦宣緩緩走進來，身邊跟著戶部侍郎的公子，江錦程。

「沐丞相。」

「世子爺。」

「祖父命我前來參加表妹的及笄禮，不知我姑姑可好？」

「月雅她很好，世子請坐。」

秦宣爽朗一笑，在一旁坐下，祖母讓他一定要見到表妹跟姑姑，看看他們母女倆過得可好，看沐相爺這大肆操辦的模樣，也不像是對他們母女不好，不過，大家族都有些齷齪的事情，等見到姑姑跟表妹再說吧。

沐婉兮出來的時候，頓時吸引了無數人的眼光，秦月雅當年也是京都數一數二的美人，沐婉兮遺傳了秦月雅的優雅與美麗，一舉一動都透著大家閨秀的典雅。

「沐小姐真是漂亮，誰家娶了她，可就有福氣了。」

「可不是，真是個水靈靈的人兒。」

沐婉兮聽著眾人的稱讚，嘴角是得體的笑容，目光不經意間掃到秦宣，眼底閃過一抹驚訝，沒有想到外婆還是讓大表哥來了，前世她這位大表哥可是甚少出現在她面前的。

「大表哥，錦程哥哥。」

「表妹今日真是光彩動人，看得表哥都不敢認了。」秦宣打趣的開口。

「世子，今日是婉兮的及笄禮，自然是最美的。」江錦程對著沐婉兮點點頭，他們兩家算是世交了，兩人幾乎可以算是一起長大，只不過江錦程一直以來都喜歡活潑可愛的沐婉柔。

「宣表哥，錦程哥哥。」沐雪柔看到秦宣，立馬小跑過去，「宣表哥，你也來參加大姐姐的及笄禮嗎？」

秦宣淡淡的掃了一眼沐雪柔，吐出一句殘忍的話：「沐二小姐，本世子只有一個表妹，諾，在那裡站著呢，請不要亂攀關係。」

「宣表哥……」沐雪柔怎麼也沒有想到秦宣會如此的不給面子的讓她下不來台，嘴巴一癟，就要哭，卻被蘇姨娘給及時止住了。

「世子見諒，柔兒她不懂事。」

秦宣淡淡的掃了一眼蘇姨娘，想要說什麼，不過江錦程卻是祈求的拉了拉他的衣袖，沐雪柔是他喜歡的女子，不希望自己的好兄弟跟自己喜歡的女人起衝突。

秦宣看了一眼江錦程，直接忽視蘇姨娘母女，氣得蘇姨娘幾乎撕碎手中的錦帕，秦國公府了不起嗎？哼，等過了今日，我看你們還怎麼得意！

「大小姐，時辰到了。」

沐婉兮朝著二人點點頭，邊跟著嬤嬤去了高臺，一步一步走向去，每一步都走得很緩慢，過了今日，她就長大了，過了今日，她就不再是過去的她了，今日，是她算帳的開始，她的仇，她的恨，她的痛，她要十倍、百倍乃至千倍的還給那些傷害她的人！

秦宣根本安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沐婉兮一步一步的走上高臺，看著自己的姑姑給沐婉兮梳發挽發，沐侯郡王妃心靈手巧，緩慢而優雅的替沐婉兮挽了一個飛仙髻，郭嬤嬤手中端著的託盤裡面，是各式各樣的發簪，每一支都是精美絕倫，沐侯郡王妃看了看託盤中的簪子，再看看自己的女兒，總覺得這些發簪都配不上自己的女兒，恰在這時，門房稟報。

「霓裳閣錦娘到。」

來沐相府的人都是達官貴族，這裡面的人都聽說過這位錦娘的名聲，錦娘雖然只是一個繡娘，但是在場的郡王妃小姐，都沒有一個人敢小瞧她。

「沐小姐。」

「錦娘姑娘。」

錦娘看了一眼沐婉兮的裝扮，眼底閃過一抹讚賞：「錦娘前來送禮，希望沐小姐不要嫌棄。」

說完，錦娘就打開了手中的盒子，裡面放著一整套的頭面首飾，全部是用白玉雕琢，尤其是那朵紅蓮發簪，極為逼真，看得眾人忍不住的吞口水，不知道是何人，出手如此大方，就這一套頭面，價值千金啊！

沐婉兮剛想開口拒絕，錦娘只是對著沐婉兮動了動嘴唇，沐婉兮拒絕的話就變成了：「多謝錦娘姑娘。」

錦娘得體一笑，乾脆的走上台，雙手奉上：「沐夫人，為沐小姐簪發吧。」

沐夫人也就是最開始眼底閃過一抹驚訝，很快就反應過來，雖然不知道這麼貴重的東西是誰送的，但是，這套頭面確實很配自己的女兒，伸手拿過上面的琉璃紅蓮簪替沐婉兮簪上，及笄禮就算是完成了。

「恭喜沐相爺有女長成。」眾人說中恭維的話，沐相爺笑得滿面春風。

「多謝，多謝，相府略備薄酒，還請眾位不要嫌棄，請。」

「多謝相爺，請。」

蘇姨娘任何時候都不忘記出來刷存在感：「我們大小姐人長得好，女紅也做得好，今日做了一副繡屏展示才藝，還請各位夫人賞臉前往觀賞。」

「哦，大小姐的女紅極好，那我們可要見識一下。」一干貴夫人跟著蘇姨娘離去，蘇姨娘陰毒的眸子掃了一眼沐婉兮跟沐夫人，現在儘管高興吧，等會兒，你們就高興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