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洛威的挑釁

青雲城南，天荒林。

這裡本是一片較為茂密的古老樹林，現在卻出現了一塊方圓數十米的不規則空地，空地中間七零八落的躺著十幾根數尺粗細的大樹，樹皮翻卷而出，其上劍痕交錯。

空地中央，一名身穿紅衣的妙齡女子，正單手握劍，面色陰鬱，豐挺的胸脯在重重的喘息聲中一起一伏。

顯然，這裡的一切正是她的傑作。

而她，正是陸淩萱！

陸元將淩雲宗記名弟子這麼重要的名額給了秦羽這個廢物，而且再三申明，任何人不得為難秦羽。

父親如此偏袒一個廢物，她怎能不生氣？

「陸大小姐，什麼人得罪你了，竟發如此大的脾氣？」

樹林間突然走出來一個手搖摺扇、身穿黑色錦袍的矮小青年。

「洛威？」

陸淩萱見是洛威，眉頭一皺，心中掠過一絲厭惡，這洛威乃是青雲城三大家族之一洛家之人，雖然也拜入了八大宗門之一的淩雲宗成為了外門弟子，但武道天賦一般，幾年下來，依舊是沒有長進，不過這小子卻有一個特點是別人拍馬也趕不上的，那就是尋花問柳的本事在青雲城可是首屈一指。

不過，陸淩萱可不是他敢招惹的主。

眼看陸淩萱便要發飆，洛威趕緊將摺扇一收，開口道：「淩萱姐，你別誤會，這次是我堂兄洛青叫我傳個話，看你有沒有空到天香樓一聚。」

洛青回來了？

陸淩萱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她和洛青從小玩到大，而且，她之所以踏入武道，也是從對洛青的崇拜開始的。

洛青，青雲城三大家族之一洛家的少族長，十二歲拜入八品宗門淩雲宗，十五歲便成為外門十大弟子之一！是青雲城古往今來罕見的天才，武道天賦甚至猶在陸淩萱之上。

不過，進入宗門之後，陸淩萱的眼界也提高了不少，成為望月宮外宮長老的弟子之後，多少人對她表示過愛慕之意。其中，不乏家世顯赫之人，甚至，還有一個是西陵國九大家族的嫡系子弟！

對於洛青，現在的她，已經沒有像當年那樣仰慕了。

凝思片刻之後，陸淩萱開口道：「我去不是不可以，不過，現在我有一口氣還沒有出，你如果敢去把寄養在我們家的那個叫秦羽的廢物教訓一頓，出了我這口氣，我準時赴約！」

洛威聽完，眉頭微皺，露出一絲猶豫。

秦羽？是廢物沒錯，青雲城人盡皆知。可是，有陸家家主陸元庇護，整個青雲城誰敢動他？

片刻之後，洛威突然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神秘道：「原來是這樣一件小事，交給我了，保證讓你滿意，而且，沒有後顧之憂。」

陸淩萱微微一愣，眼中露出一絲疑惑之色，但看到洛威那信心滿滿的樣子，便打消了疑慮，隨他去吧，敢與不敢，過了明天便知。

……

夕陽西下，赤水河邊。

一個身穿黑衣的清瘦身影正在河邊清洗臉上的汗水。

今天，他再一次嘗試沖穴，毫無意外，又失敗了！

「嘭！」

心中苦悶的秦羽突然狠狠一拳砸向水中，濺出的水花將衣衫全部打濕，他卻渾然未覺。

三年了！

整整三年了！

三年來，僅剩的最後一處穴竅，如同頑石一般，無論他如何衝擊，終究牢不可破。饒是他心境遠勝他人，三年中不斷的嘗試，又不斷的失敗，也已經快要耗盡了他的耐心！

「拍！拍！拍！」

不遠之處出現一個身材矮小面色陰鶩的少年，腰間別著一柄白檀摺扇，拍著雙手走了過來。

正是洛威。

「有志氣啊，秦羽，每天在這裡捶打這赤水河河水，想必你一定收穫不小吧？哈哈！」洛威戲謔道。

秦羽站起身來，面色平靜的看著洛威，這洛威雖然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樣，但是秦羽很清楚，他早已進入淩雲宗外門，就算這幾年進步遲緩，但至少也是通玄境中期以上修為。

何況他與秦羽平時交集不多，這次過來，顯然不只是為了嘲笑他這麼簡單。

看到秦羽表情毫無變化，洛威神情收斂，臉色陰沉起來。

「廢物就是廢物，連還嘴都不敢！竟然還敢去惹你們家主子不高興！」

「說吧，你想怎樣？」秦羽並不想糾纏其它，直接問道。

「喲，還挺有骨氣的，其實很簡單，你在陸家與陸淩萱的婚事，妨礙了我哥！本來呢，我是想直接讓你消失的，不過，你知道，我這個人有個缺點，那就是心軟。現在我改變主意了，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叫聲爹，我可以考慮暫時放過你。」

洛威雙手環胸，眼睛微眯，看向秦羽的眼神之中帶著一絲戲謔，他最喜歡的就是這種讓人低頭的感覺，特別是那種骨頭還有點硬的。

「蠢貨！」秦羽冷哼一聲。

「蠢……蠢貨？你，竟然敢罵我？」洛威面色一變，他突然感覺劇情似乎有些不對，以他通玄境後期修為，沒踏入武道的秦羽在他面前就如同一個三歲小孩一樣。

難道秦羽不知道後果？

他有些惱羞成怒了，秦羽一個廢物，竟然敢如此大膽！

「廢物，雜種！你知道陸元為什麼這麼護著你嗎？你本就是陸元的野種，是陸元和你媽的野種！哈哈……」這時，洛威竟是口不擇言的罵了起來。

「啊！」

秦羽原本心情就很差，洛威對他母親的羞辱更是讓他出離憤怒，還未等洛威說完，他一拳便咆哮著砸了過來！

可是，到了洛威面前半尺距離時，他的拳頭卻被一隻強而有力的手掌抓住！

「不知死活的東西！」

左手扣住秦羽的拳頭，洛威獰笑一聲，右手握拳，重重一拳揮出，「蓬」的一聲，結結實實的打在了秦羽的胸口！

「噗！」

噴出一口逆血，秦羽的身體倒飛而出……

而他後面就是奔流的赤水江！

秦羽重重的紮進了赤水江，在江中下沉的時候，他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母親和藹的面容。

母親，孩兒不孝！

他很想讓自己清醒，但內心的疲倦卻是將他籠罩，昏睡了過去……

看著秦羽跌入奔流不息的赤水江，洛威拍了拍雙手，整理了一下衣衫，將腰間的白檀摺扇搖了起來，施施然向著原路走了回去。

在他看來，像秦羽這樣寄養在陸家的廢物，身份卑微，毫無背景，若不是在青雲城受陸元庇護，他一天打死十個八個，對他來說都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而且，他相信，一個還未真正踏入武道的普通人，挨了他一拳，跌入了赤水江，只有一條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