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瘋癲老頭

來不及找江同算帳，那渾濁的元力，像一張巨大的手掌，朝小蜂雀撲了過來，小傢伙渾身久睡帶來的慵懶瞬間一掃而空，趕緊擺動翅膀開溜，奈何「手掌」的速度比它還快，小蜂雀還是被抓住了。

小蜂雀使出了吃奶的勁掙扎，試圖掙脫，不過無濟於事，最後還是乖乖就範，被「送」到了老頭面前，近距離注視著老頭髒兮兮的臉，嚇得羽毛全立起來，直接選擇暈死過去。

老頭並沒有在意這小東西是死是活，神色凝重，調動出全身元力，一股劇烈的氣浪從老頭體內爆發而出，腳底的土地都微微顫動。

氣浪夾雜著泥土和葉渣，擊打著江同，威力硬是把少年撞倒，摔得吃痛。

江同抬頭再一看，從老頭身體迸發出的渾濁元力，此刻分為數十小條，將小蜂雀憑空托起，並逐漸包裹住，其中還有些元力穿入插出。

江同還以為是老頭對小蜂雀動了殺心，急忙說道：「前輩，我說的話句句屬實，不要殺它啊！」

老頭沒有理睬江同，繼續控制著元力，少年一個起身的功夫，就給小蜂雀解了束縛，平穩安放在一枝頭上，小傢伙趕緊飛回江同身後，緊張兮兮地看著這怪人。

收回元力後，老頭的眉頭緊皺，這面容更是難看，臉上露出一抹失望之色，自言自語地說道：「是它沒有錯，但怎麼會除了玉佩，什麼都沒有呢？」

江同注視著瘋癲老頭，想著趁著老頭發呆，帶著小蜂雀趕緊溜，腳才剛邁出半步，就被叫住。

「小崽子，先別急著走啊，我還有話問你呢！」

知道今天這老頭是賴上他了，江同沒法子，打又打不過人家，只能找處地先坐下，等老頭把話慢慢問完，再想辦法逃。

不過老頭第一句話，就讓江同摸不著頭腦了。

「哈哈，小子，你有福了，老夫有事求你！」

老頭的態度來了個大轉彎，咧嘴一笑，只不過那笑比哭還難看，滿嘴的大黑牙，戳中了少年的笑點。

江同忍住笑，擺出一副無奈的樣子，反問道：「你搞錯了吧，你求我，我幫你忙，我還有福？不會是什麼歪門邪道吧！」

見江同不買帳，老頭態度更是親和，湊到少年面前，神秘兮兮地說道：「小子，你可知道老夫是誰不？」

「誰？」

「老夫可是‘大陸三元’之一，董中明！」

「哦，原來是董老前輩，失敬失敬！」

「哈哈，沒事，你們年輕人沒見過老夫也是正常，畢竟我也退隱多年了，不過你小子可要幫我個忙！」

「好的，前輩請講！」

「把這玉佩送給我。」

「不給...」

江同才不知道什麼「大陸三元」，也不管三元還是五元，更不認得董中明這一號人，管他是誰，想要白拿這玉佩，沒門！

「嘿，我說你這人，敬酒不吃吃罰酒，信不信我殺人奪物！」

老頭這翻臉比翻書還快，先前還是一副和藹模樣，眨眼間就面目猙獰。

但江同好像有點搞懂了這老頭的脾性，眼珠子一轉，立馬想到了個點子，笑著對老者說道：「董老前輩，你殺我一個元准都不是的小輩，那當然是輕而易舉，不過這日後傳出去，只怕...」

董中明手指著少年，氣得半天說不出一個字，最後竟是賠著笑臉，語氣都有些恭敬：「你看，我可沒有欺負你把，這不是和小友商量下嘛！」

江同心裡的石頭放了下來，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心想著：還好賭對了，不然就要被哢嚓了，不過這老頭脾氣還真是怪，翻臉和先前使的元力差不多，快到不行...

既然掌握了話語的主動權，那一切都好辦了，江同裝作為難的樣子，說道：「董前輩，老實說，這玉佩，我江同是參悟不出其中的玄機，要說送給前輩，也不是不行，只是...」

「只是什麼，直說嘛，你這人怎麼這麼磨嘰啊，條件你儘管提！」聽到江同願意讓出玉佩，董中明兩眼放光，不拐彎抹角，直接談條件。

江同心裡小小得意：這瘋老頭上鉤了，於是直接說正題：「前輩有所不知，晚輩年紀將近十六，卻還是沒有升入元准，若是前輩肯助我微薄之力，晉升元准，那玉佩就當是學費，贈與前輩了，您看怎樣？」

晉升元准？還不是小事一樁！董中明直接一口答應：「好，沒問題，幫你升元准，玉佩就歸我！」

「成交！」

江同就猜到老頭准能答應，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雖然不知道他等級多高，就憑那元力嫺熟的操控技巧，江同斷定：只要這老頭指點一二，他升個元准，肯定是輕而易舉。

「不過，我今日還有些事，這樣，從明天起，你每天下午到這來，我教你，直到你升為元准，玉佩就歸我，不欺負你這小輩吧！」

老頭把玉佩還給江同，信守承諾，沒有打算占少年一分便宜。

「前輩，這麼客氣幹嘛，您一看就是個守信之人，我放心！」

說罷，江同又把玉佩放在老者手裡，心想：這老頭雖然人有些瘋癲，但為人正派，提前把玉佩給他，反而更加保險，這玉佩自己留著確實沒用，萬一老人家教到一半厭煩了，又或者是過了一天忘記了，連玉佩都不要了，不認帳，自己晉升元准就又少了一份希望。

這又回到的手裡的玉佩，老頭可是捨不得再拿出去，欣喜地對江同說道：「小子，你放心，這升元准的事，我董中明幫定了！」

「那就提前謝過前輩了！」

江同拜謝老者，心裡自然高興，這老頭實力這麼強，這元准肯定是十拿九穩。

董中明得到玉佩，甭提多開心，走時還不忘叫江同明日早些過來。少年作揖送別前輩，恭敬地目送著老者再次以詭異的身法騰雲而走。

各取所需，江同沒覺得這買賣虧，縱然是玉佩有神力，他連元准都升不上，那玉還不是一無所用，最後反而還會被他人強搶豪奪，拿來做交換元准的條件，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傍晚回到家，江同先讓蜂雀回房間，父母都在廳裡焦急地等待著他，尤其是丁虞一看見他走進來，就把少年抱緊在懷裡。江同這有點摸不著頭腦：不就是中午沒回來吃飯嘛，平時也經常不打招呼呀。

美婦人抱著兒子，緊皺的眉頭終於舒展開，欣慰地說道：「娘都要嚇死了，一整天都不見人影，跑哪裡去了，今天出這麼大的事，還要跑到外面去亂玩！」

「什麼大事？」江同抬頭看著母親，疑惑地問道。

丁虞把江同帶到椅子上坐下，對江成示意，讓他來說。

江成眼色凝重，鄭重地對江同說道：「你以後少在外面晃悠點，今天冥溪鎮上空出現落雷，你看見了沒？」

江同心裡一琢磨，還真見到了，就是董老頭來的時候，打了雷。少年心虛地說道：「看是看到了，不過是在街上看到的，大傢伙都在...」

江成接著說道：「那雷可不簡單，是一種十分強悍的元力施展出得元技，看樣子那位施術者至少是元破級別的元修強者，萬一是發生打鬥，恐怕整個冥溪鎮都要遭到波及！」

元破級別的元修強者，江同只在母親講的一些故事聽到過，故事裡都說那些元修十分稀少，不是被帝國拉攏，成為一國大將；就是在宗門之中，居位長老以上，實力高深莫測。

「哦，這樣啊！」江同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覺得這元破高手和自己好像沒什麼關係吧，打死他都不相信那董老頭會是元破那麼高等級的元修。

但是回想起老頭言語間的傲氣，心裡總還是有些不確定，不會這老頭真是元破等級吧...

「爹，你，你認不認得一個叫董中明的人啊，好像是什麼大陸三元之一的那個。」江同裝作無心之問，看看父親是否知道那老頭的來路。

一聽到董中明這三個字，久經大事的江成臉色凝重，緊張地問江同：「莫非今日的落雷...你碰見他了？」

沒想父親反應這麼大，江同沒敢把這事說出來，掩飾道：「怎麼可能呢，只是今天在街上，聽一人說起這個名字，還說得十分玄乎，我不太相信，知道父親見多識廣，就來問問而已！」

聽到江同這話，江成卸下了凝重的神情，長呼一口氣，把關於董中明的事，緩緩道來。

「這個董中明，在整個心象大陸那可是響噹噹的大人物，當年千古一帝樂雄初升為帝元之時，有三人聯手，向樂雄發出挑戰，這三人與帝元大戰一天一夜，打得天昏地暗，都未分出勝負，而這三人之中，董中明就是其中一個。」

「臥槽！」江同聽到這，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這老頭這麼厲害，三個人連帝元都敢打，別說是元破級別的高手了，等級都閑太低了，那老頭起碼得是塵元吧，還好當時沒硬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那後來呢？」江同很是好奇那麼厲害的人，好歹也是大陸的絕頂高手，怎麼淪落到如今這般瘋癲模樣。

「後來啊，聽說他有一兒子，不過他兒子長大以後就失蹤了，為了找兒子，當年董中明以一人之力，質問各大帝國，所過之處，都會被他翻個底朝天，民不聊生！幸虧當年同與帝元挑戰的剩餘兩人出面制止，才讓這瘋子消停住，之後就鮮有音訊了，真是可惜了一代天驕...」

江成感歎道。

江同聽得入迷了，心想這董中明怪不得瘋瘋癲癲，原來是兒子丟了，老頭的經歷也能算得上是傳奇，心象大陸上千年才出一個帝元，能與這樣等級的存在過招，還能不分上下。雖說是三人聯手，那也是不簡單，帝元那可是大陸頂級高手的存在，彈指間，就能引得天崩地裂。能碰見這董老頭，還真是人品爆發。

江同心裡美滋滋的：這下晉升元准的事更是如探囊取物一般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