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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時分,莫子淩發起高燒,整個人已陷入混沌狀態。於是三更時分,周煜王邊喊醒了正休息的隨從。連夜出發。周昱王治軍書出了名的嚴竣,軍隊自是紀律嚴明,訓練有素,對他的話自是沒有異議。
一行人歲三更出發,縱使馬不停蹄的飛奔,也是在黃昏時分才到達了一座小鎮。莫子淩還在昏迷,周煜王到那小鎮後,便在一家較大的客棧落腳。並安排人幫莫子淩請了大夫,安排了一個丫頭伺候著。
莫子淩被強行灌了藥汁,傷口也被清理了並上了藥,第二日把傍晚時分才醒了過來。醒來後看自己躺在床上,身旁還有丫頭伺候著,便大致知道了怎麼回事。也知道這條命總算撿了回來。
「你叫什麼名字?」
「咦,姑娘醒了!」正在幫莫子淩蓋被子的小丫頭,一聽有人問話,抬頭看去,自是喜上眉梢。
「姑娘,小奴叫雀兒,您可是昏迷好久了。」小丫頭看到莫子淩嘴唇很幹,匆忙的又跑去給莫子淩倒茶。「睡了一天想來姑娘也渴了,來您先喝杯水,我再去喊公子。」來到床邊小丫頭先把茶水放下,把莫子淩扶起後,才把茶端給她,雀兒心思細膩,一系列動作又甚是靈巧。莫子淩頓時就喜歡上了。
「好伶俐的小丫頭。」莫子淩笑了笑接過茶,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也是太渴了。
「姑娘先歇著吧,我去喊公子,也順帶把那大夫給叫過來。」說著雀兒的身影已出了屋子。
不多時,外面響起了一陣腳步聲。莫子淩抬頭看去,來人正是周煜王,身後還跟著雀兒和一位老者。
「去,再給她看看。如何能讓她快點好起來。」這大夫閱人無數,見周煜王如此說,哪敢怠慢。便上前為莫子淩仔細把脈。
「姑娘這傷……竟被刀穿破了肩膀,傷筋動骨一百天啊,每個一年半載的怕是這肩膀也好不了。為今之計,我也只能開些好點的方子,讓傷口快些癒合,但切忌不可顛簸啊。」
聽了大夫的話,周煜王面色變得凝重。莫子淩看去,知是自己這傷耽誤了行程。開口道:「大夫我有個法子可讓傷口在幾天之內就可癒合,你不妨試試看。」
「姑娘當真有法子?先說說看」聽了莫子淩的話,那大夫眼中一亮。
「用繡花針穿上線,把這撕裂的傷口縫合了,然後用繃帶給固定住,這樣會好很多。」
「用……用針縫合?姑娘莫不是瘋了,我行醫那麼多年,從未聽說此法。」那大夫聽莫子淩如此說竟驚出一頭汗。
「既沒聽說過,那邊試試吧。聽我的不會錯的。更何況是縫合我的傷口,於他人無礙。你不要驚慌。」
「你確定此法可用?」周煜王驚疑不定的看著莫子淩。
「我確定以及肯定。你們也別無他法不是。恩人既不想丟下我,我也不可耽誤了恩人的行程。」
莫子淩永遠都是一副淡淡的表情,就連語氣都平淡如水。但是她那一臉的堅定和自信,卻甚是吸引人。周煜王目光閃了閃……,這女子……。
「大夫,就按她說的做。雀兒快出去買些針線和燒酒來,要買最好的。」
周煜王看了看莫子淩,猶豫了一下,又道:「莫姑娘,還需要什麼,一併說來吧。」
「還要一把小刀就成。」
雀兒聽罷,便快快離去了。
周煜王坐於屋內,也沒打算離開。就在那聽著莫子淩交代大夫一些事項。當聽到要用刀子割去傷口壞死的肉時。正在喝茶的手不禁抖了一下。
……
紫菱的房間內,蠟燭滴淚,火舌閃閃。不時傳來痛苦地喊叫聲。據大夫所說,這個時代還未有麻沸散。壞肉從傷口剔去,針線像縫布帛般從她身上穿過。她一直在忍著,可終究是個人,終究是個女子,在這惡劣的條件下,又怎堪如此折騰?
這時的子陵是需要別人給與力量的。
「不怕。有我在你會沒事的。」
周煜王起身,坐於床沿,伸出厚實的手掌緊緊抓住了子陵為受傷的那只手。
他的手掌如此厚實,掌間的溫度如暖暖的手爐,她呆滯的看著眼前的男子,他冷靜的面容像是藏著天生的魔力,她能從中感受到力量。
「我不怕,只是很疼。」
子陵目光渙散,終因這皮肉筋骨之痛昏死過去。她手裡,一直死死拽著那只溫熱的手掌,似是這一世都不願放手。
日落星移,月上枝頭。房內燭火搖曳,子陵醒來,額頭尚有薄汗。
「姑娘醒了?」雀兒正端著臉盆往床邊走來「我正想給姑娘擦擦身子,趕巧姑娘就醒了。今兒折騰了一下午,姑娘遭罪了。」雀兒心疼的看著子陵,手上的動作也很是小心。
「讓雀兒費心了。」
「姑娘說的哪裡話,照顧姑娘也是雀兒的福分。來我扶您做起來。先吃點東西吧。大夫說姑娘身子虛,傷還沒好,不宜吃辛辣油膩的東西。所以我給你煮了紅棗粥,在小火爐上溫著,我給您端來。」雀兒小心的把子陵放好,這才去端了碗粥。
「謝謝雀兒了。」子陵腹內空空,也感覺餓了。
「姑娘可別這麼說,雀兒也就是個奴隸,那裡擔得起姑娘的謝。」雀兒眉角笑意盈盈,清秀的面龐,讓人看去便有春暖花開之感。她動作輕柔的一勺一勺的喂著莫子淩,之後用帕子幫子陵擦了擦嘴。笑著說道:「姑娘坐一會兒,消消食,待累了便歇下吧,雀兒知道姑娘喜靜,我便不打擾姑娘了,我就在門外守著,姑娘有需要就喊一聲。」
「雀兒,這大冷天的,站在外面會凍壞的。我已睡了多日,左右也睡不著,你便陪我說會話吧。我如何忍心你這好姑娘在外面遭罪。」子陵笑了笑,便把雀兒拉了過來。
「姑娘,這可是不得……」雀兒本是一個奴隸,遇到好的主兒,日子好過些,如遇到壞的主兒,挨打受罵自是家常便飯。又哪受過這禮遇。
她極力推脫,奈何也拗不過莫子淩,終是妥協了下來。
在這客棧住了兩日,有個丫頭在身邊,莫子淩對自己的情況也有了一些瞭解。最起碼不再像迷茫的小羊了。
這日。莫子淩覺得體力已恢復的差不多了,便自己下床走動。剛在房內吃完早餐。周煜王便過來了。
「莫姑娘,你收拾下,我們待會就要出發了。」
周煜王這話,無論子陵傷勢如何,也不能再耽誤了。莫子淩也知道傷勢並無大礙,沒必要再耽擱。只是……
「恩人,我們和你做個交易如何?而且我可以保證你不會吃虧的。還有恩人叫我子陵便可。」
周煜王再次審視了莫子淩一番,饒有興趣地問道,子陵想要和我做什麼交易呢?」
「恩人,我已知曉你身份,貿然和你回去以我的身份很是尷尬。但是這個社會奴隸的命不值錢,我還不想淪落到這地步。所以,我想用我的智慧,換取謀士的身份。以後便跟在你身邊為你出謀劃策。為便宜行事,我會以男子身份示人。不知恩人是否有意?」
「這倒有趣,只是我憑什麼信任你呢?」
「就憑我選擇了跟著你,能識人知人自然有一定的內涵的,當今連亂世之秋,天子大權旁落,諸侯王蠢蠢欲動,不出幾年必掀起狼煙。各方勢力必有所圖。人才可是至關重要的。我知恩人手下必有高人,但多多亦善,不是嗎?」聽了這番話,那周煜王目光灼灼,或許從沒見過女子有這般見識。當下便允了下來。
「從第一眼,我就覺得你不是平凡女子。果然不假。這個交易成交了,至於你的身份,不會有人洩露出去。」
除此之外,莫子淩覺得雀兒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便向周煜王討了過來,接著一行人便啟程了。
因為莫子淩有傷,周煜王便可以的放慢了速度,一行人在第七天早上也終於到達了王宮。周煜王隨侍們都各自回家,因莫子淩乃周煜王的近侍,因此便一同進宮了。
若不是親眼所見,莫子淩這一生都不會相信一個女子可以美得如不是人間煙火的仙子。
這日莫子淩隨周煜王去拜見他的母親,在穿過花園之時,就聽似仙樂之音飄渺而來,眼前一亮出,就在那花園的草坪上,幾個梅花樁上,一名絕色的女孩,身著一襲白衣,腰肢纖細盈盈可握,一頭青絲飄逸順滑及至腳踝,白皙的皮膚晶瑩剔透,媚眼精緻的不可思議。只見她輕擺水袖,翩躚而舞,在梅花樁上靈動的轉移,如履平地。在梅花樁的一側,一名男子正在撫箏,此時朝陽初升,如萬千光華灑下,竟美得讓人窒息。這是多美的一幅畫。她是一個女子,也被那女孩吸引了去。她也不過是十一二歲的女孩子而已,倘若以後……再大些。
不知為何,莫子淩突然就想起了西施,貂蟬,然後心開始隱隱作痛……這個時代容不得紅顏……。
「她是我妹妹合德公主,她真的很美……我這個做哥哥的有時也會為她失神。」莫子淩被周煜王的話拉回了神。
「是啊?她真的很美。美得傾城,舞的傾國」莫子淩淡淡的說道,她看到了周煜王眼中的落寞,看到了他對妹妹的疼惜和無奈。也看到了這個女孩縱使舞者,眼神卻也不曾離開那名撫琴的男子,眼中盡是癡戀。她這舞,仿佛只為他一人而舞,她的美,她的笑,也仿佛只為他一人綻放。
帝王家孩子的命運都不在自己手裡,兩人都懂,於是便都沉默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