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請假的半天

林林打來電話，得知淳熙高燒住院，立刻趕了過來。到的時候，淳熙已經在輸液。

大家都還沒有吃午飯，林林帶著淳俊去買外賣，暮雪守著淳熙。轉眼望著窗外，一片火紅的雲。

暮雪中午突然請假，張姐只好讓另外一個秘書暫時頂替一下暮雪的工作。已經是星期五，週末兩天不是工作的高峰期，只要能平安度過這個下午就可以。

跟在穆允謙身邊的是米助理。米助理已經在這裡工作了幾年，經驗尚算豐富，辦事能力也不弱，張姐讓她頂替暮雪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拒絕。可是看看其他的幾個人，也就只有她能夠應付那個對工作苛刻的副總了。

「米助理，把泰國正在建的金雅閣的相關資料給我。」

「我說的是金雅閣，不是國內的清雅閣的樓盤……」

「米助理，你泡的是即溶咖啡，我要的是現磨咖啡……」

「米助理，為什麼每份資料上，你都沒有標注。沒有標注混在一起，你打算讓我自己找嗎？」，好似忍無可忍一樣，他把米助理抱進來的一大堆資料全都推到地上。

「對不起，副總，我馬上整理……」米助理哭喪著臉，抖著手將地上散亂的資料一一撿起來。

「蘇小姐呢，蘇小姐跑哪裡去了？」，穆允麟火氣十足地說道。

正要出去的米助理，忙囁嚅著答道，「蘇助理……請假了……是您親自批的假……」

穆允麟怔了下，他怎麼忘了她向他請假的事了，似乎怕被人看穿他也出錯了，於是近乎狼狽地低吼，「出去。」

看著米助理快速離開的身影，穆允麟將手裡的筆隨意一扔，靠向椅背，揉著疼痛的太陽穴。有她在，所有的事情都井井有條，沒有她在，好像什麼事情都雜亂無章。

桌子上的手機響起，他等了好一會兒才拿起，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裡的聲音比起穆麗芸更加強硬，還未待他開口，對方已開門見山，「晚上回來吃飯。」

「我很忙。」穆允麟口氣緩和，臉上綻開淡淡的笑。

「你知道我讓你回來吃飯的原因，你爸爸最希望看到的就是你們兩兄弟和睦相處……穆允謙能做到，你為什麼不能……」見兒子一點不開竅，蔣靜萱字字尖銳，口氣更是沒有緩解之處。

「那你認他當兒子好了……」穆允麟嗤笑，他最討厭的就是穆允謙那副好好兒子的模樣，看著讓人覺得噁心。有的時候他會想，他的母親含恨而終，難道他真的一點都不恨為了事業拋棄他母親的男人。

「少給我貧嘴，穆允謙知道什麼叫小不忍則亂大謀，你要跟他多學著點……」蔣靜萱狠狠教訓兒子。

「我真的很忙。」

「少廢話，今晚你必須回來吃飯，否則，我一定讓你焦頭爛額。」

「媽，你天天對著你兒子死纏爛打有什麼意思，要是你把這招用在老爸身上，也不至於會有穆允謙的存在……」莫黎霆手指輕扣桌面，回去，不過是貌合神離的一家人坐一起，吃著一桌沒有滋味的飯菜，何必。當然必不可少的戲碼就是，誇一遍穆允謙的好，然後數落一頓他的不好。既然覺得生他這個兒子很丟臉，當初何必將他生下來。

「我不想和你做無謂的爭論，我對你的要求只有一個，穆氏，你要牢牢把握，要是穆氏落到了穆允謙的手上，我就死給你看！」，蔣靜萱冷哼說完，啪地掛斷電話。

穆允麟挑挑眉，放下電話，站起身，走到窗邊，雖然已經四點，但窗外的陽光還很好。他望向遠方，樓層很高，所以視線可以無限放大，不但整個城市景色一覽無餘，就是遠處的海岸線也在視線可觸及的範圍之內。陽光透過防紫外線的玻璃折射進來，打在他的身上，暈開一圈淡淡的金色。

醫院裡，小淳熙的點滴剛剛掛完，額頭上有微微的出汗。醫生說出汗是好事，孩子的燒應該很快就能退下來了。可是這麼小的人兒還是躺在病床上，一直都睡著。

暮雪，林林和淳俊一直守在淳熙的身邊。包裡的電話響起，暮雪拿出來看，是張姐的電話，一接起來，就聽到張姐說，「暮雪，你的事情處理完了沒有，米助理都被罵哭起來了。」

「可是我現在真的走不開。」，暮雪看一眼還在沉睡中的淳熙，為難地說，「我的家人病了，我真的走不開……」

有家人生病了，當人應該留下來照顧。

「情況嚴重嗎？」，張姐在那邊問。

「還好，但是還要留院觀察。」，暮雪在這邊說。

張姐無奈地說道，「也只能讓米助理再頂頂了。暮雪，星期一你能上班嗎？」

「星期一，應該吧……」，暮雪不確定說道，「但是還要看恢復的情況。」

「喔，那好吧。祝你的家人早日康復。」

「謝謝。」

暮雪放下電話，突然想，這個下午，他都在幹什麼，一直在發脾氣嗎？也不知道從哪一天起，她開始情不自禁地關心起他的情緒來。

在一旁翻著雜誌的林林就說，「是不是讓你回去上班。你們的老闆也太沒有人性了，半天假都不放。」

「不是的。是穆總把米助理罵哭了，所以張姐讓我回去！」，暮雪忙解釋。

林林眯眼看她，揶揄道，「奇怪，你是有什麼魔力。讓你們的穆總都離不開你了。」

暮雪聽著她的話，癟癟嘴，「你少來了。我多麼努力地工作，你又不是沒看到。每天晚上我不到淩晨兩天，都睡不成覺，他當然滿意了。我看我遲早會過勞死的。」

林林放下雜誌來到她的身邊，攬住她的肩膀，「要不你換份工作好了，找個輕鬆點的。」

「可是工資很可觀啊，我希望孩子們生活得好點。」，暮雪無奈地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嘛！再說，這份工作是媽媽介紹給我的，我哪能隨便辭職。」

林林歎口氣，「我看你是怕你媽生氣吧。」

暮雪笑笑，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