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青春是天空的耳朵 chapter10、詩卡的詩

時間有時候更像風，迎面吹來，不能閃躲更躲不掉。五年後的詩卡寫下了這樣的句子：

終點，每個人都要到達，路上，我保持我的姿態。人格獨立，才活的自在，靈魂虔誠，才活的明白。再怪咖的步伐，再稚嫩的表達，只要是自己的，同樣精彩。風來，隨風飛翔，雨來，雨中起舞。再灑脫一些，再無畏一些，再相信一些，人生自然明朗開闊——致活著的人

現在的詩卡怎麼也想不到五年後的自己會是什麼樣子，也不會想到自己會寫出這樣的東西，對於16歲的詩卡來說，現在的自己只能用兩個字形容：懵懂。

陸小貝把那張紙粘好，還給詩卡。

陸小貝:哼，還給你了，快點抄，抄完了趕快還給人家。

詩卡:人家都說送我了！

陸小貝:女生送的東西能隨便收嗎！你媽媽沒有告訴你不要和陌生人說話嗎？

詩卡:沒有！

陸小貝:哼！你怎麼這麼強，這麼不聽話！

詩卡恨不得對著這麼嘴貧的陸小貝一直吐嘆號，直到把她吐到無語，但還是只能一個人悄悄的無語。

詩卡把《白紙花》工工整整的抄寫在自己的筆記本上。

「這本詩集送給你。」陸小貝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的而且帶著一本厚厚的詩集。

正在晨讀的詩卡頭頂突然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詩卡:你你買的？

陸小貝:對呀！以後不要老麻煩別人了。

詩卡雖然不想讓陸小貝為自己花錢，但的確很想擁有一本詩集。所以還是很高興的表示了感謝。

《海子的詩集》封面很精美，是帶凹凸紋路的油畫樣式，用手摸起來有種歷史滄桑感。油畫上畫的是海子，在風中，亂髮飄飄，迷離的眼神和硬硬的胡茬本來就像一本書。

陸小貝：快謝謝我！

詩卡：謝謝你，親愛的小貝同學。

陸小貝：嘿嘿，這還差不多，喜歡嗎？

詩卡：陸小貝同學親自給我買的我敢不喜歡嗎？

陸小貝：嘿！這麼說是我逼你喜歡的嘍？

詩卡：哪有？是真心喜歡。

陸小貝：嘿嘿，那就好，那以後你一定要寫詩給我。

詩卡正在入迷的拿著本對於他來說無比珍貴的詩集翻閱，也沒顧得裡陸小貝。

陸小貝：嘿！聽到沒，聽到沒……臭小子。

詩卡應和道：嗯嗯嗯……。

陸小貝：正聽話，呵呵……。

在詩卡看來像海子這樣的詩人是很偉大的，他們比我們更懂得這個世界，更懂得生意的意義，在海子的眼裡，這個世界更加真實擔又充滿著神秘和浪漫。他的詩天馬行空但總會帶些那天的味道，正如他在詩歌裡寫著

一盞真理的燈/照亮四季迴圈中古老的悔恨/囚禁的奴隸米開朗琪羅/你的宮殿鐫刻我模糊的詩歌/割下我的頭顱放在他的洞窟/為了照亮壁畫和暗淡的四季景色/盞真理的燈/我從原始存在中湧起，湧現/我感到我自又在收縮廣闊的土地收縮為火/給眾神奠定了居住地

我從原始的王中湧起湧現/幻象和流放中創造了偉大的詩歌/我回憶了原始力量的焦慮和解對話/對我們的命令指責和期望/我被原始要素所持有/他對我的囚禁瓦解他的陰鬱/羊群乾草車馬秋天/都在他的囚車上顛簸/現代人一支焦黃的老虎/我們已喪失了土地/替代土地的是一鐘短暫而抽搐的欲望/膚淺的積木玩具般的欲望/白雪不停地落進酒中/像我不停地回到真理/回到原始力量和王座/我像一個詩歌皇帝披掛著饑餓/披掛著上帝的羊毛/魂中之魂手執火把/照亮那些洞穴中自行摔打的血紅鼓面/一盞真理的詩中之燈

詩卡漸漸的對詩歌著迷了，每天都抱著海子的詩集細細地品味，他如同和海子一起走到那塊深厚而貧瘠的大地，看到了海子詩歌裡的村莊、村莊這位綿延的賣地。他似乎聽到了海子在用飽含汁液和水分的聲音，呼喊這生長了穀物和生命的大地。

詩卡變得越來越安靜，受海子的影響，他甚至相信文學的孤獨，才會幸福。就像海子說的：那幸福的閃電告訴我的，我將告訴每一個人。上課的時候詩卡也會偷偷的把孩子詩集拿出來讀，陸小貝開玩笑說他一定會成為一位偉大的詩人。有很多次在課堂上，他看的入神都差點被老師抓到，每次都是陸小貝給他放哨。上課時，她妹妹經常會有這幾句對話。

詩卡：我要開始了，小貝站崗。

陸小貝：謝謝我。

詩卡：謝謝最親愛的小貝同學。

陸小貝：嘿嘿，看吧看吧，加油。

為了看書，詩卡有時候都不去吃飯，每次都是陸小貝幫他帶飯。很快詩卡就把海子詩集看了幾遍，他突然發現雖然看了好幾遍，但是很多東西是很難消化的，有時候更需要在生活裡去感受。詩卡時常會一個人呆呆的想著這些詩句，慢慢的發現那些詩句在生活中都能找到，這也是詩歌的美妙之處。他經常在自己的書上寫一些文字，有時候正在上課，他的腦海裡突然閃出一個詞或是一種感覺，都會會寫下來，所以他的每本書上都會有文字的痕跡。這些東西可能是雜亂的，後來的後來可能連詩卡自己都看不明白，可是這種表達情感的方式已經成了詩卡的習慣，就像陸小貝的形影不離，詩卡再也割捨不了。

詩卡慢慢的開始試著寫自己的詩，可能是受到母親的影響，詩卡對文字似乎有著很高的天賦。寫出來的東西都是很像海子的，時間久了他開始能很好的表達自己的風格，寫出來的東西總會有自己的影子或是自己的渴望或是自己的思想。

剝開清晨的外殼

空氣也跟著歡樂在一次晚自習上詩卡第一次站在講臺上顫巍巍的讀出了自己寫的第一首完整的詩歌《歲月開出山茶花》

若每天跟隨太陽起床

起舞的不是蝴蝶

而是腳步和安靜的自我

樹和月亮撈起靜好的歲月

蜘蛛會把記憶織成鎖人的網

黏住黑夜的捕獵者

不要驚奇

天空的飛機師紙做的千紙鶴

等待丁香的盛開

竹籃被丟在雨巷

一隻孤傲的貓走過

飛塵會沾滿牛犢的尾巴

也許叮人的蒼蠅在笑

這個世界和這張木床都

被畫家寫過

孤獨的時候更像飛蛾

撲滅盛開的煙火

明年

長出一株絢麗的情歌

等來年

孩子們都長大了

送他們一雙華麗的舞鞋

也許青春與時光相遇

看他們的小腳如何在泥土裡跳舞

撐開雨傘讓陽光灑滿

房頂可以裝一個煙囪

讓飛鳥築巢讓炊煙嫋嫋

不如在把窗臺上放一封書寫

寫給孤獨寫給歲月的蟲鳴

去山坡吧

那裡有牛羊和木棉

飄過天和海

落在女郎的髮髻上

落在山腳的

那株雪白的山茶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