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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羽將兩位道長的屍體入土為安,休息了一陣,開始上前打掃戰場,妖怪的洞府,是他此行的重點目標,自然不肯輕易地放過,當下細細地搜刮一番。
果然,在石洞深處,洞頂懸著一根晶瑩如玉的鐘乳石,下方是一個碗口大的小小寒潭。裡面有半汪清水,白氣繚繞,生長著一株寒光閃閃的小小蓮花。
這朵蓮花連莖只有三寸,花開七瓣,冰雕玉琢,晶瑩剔透,異香撲鼻。
這朵花肯定就是寶物了,王羽大喜,那三個妖怪盤踞在雷公嶺,大概就是為了這朵奇珍異寶吧。
王羽怕蓮花枯萎,趕忙找來一個青玉瓶子,小心地將半窪清水和這朵蓮花全裝了進去,收進乾坤袋。
這朵花叫做寒玉冰蓮,有補魂定神的奇效,不管修士的神魂受創有多嚴重,只要幾瓣花瓣,就可以恢復如初,並且還能辟百毒,是修士渡雷劫時夢寐以求的寶貝。
不過王羽卻不識貨,那小半窪冰冷的清水,名為「寒玉髓」,一滴就可增加修士十年先天真元,是真正的修行至寶。若流傳出去,不知道多少修士要拼命爭奪呢。
萬年寒玉鐘乳石彙聚地脈靈氣,不知幾千年才積累了這麼些兒,若不是王羽擔心寒玉冰蓮枯萎,就險些給錯過了。
這次除妖之行雖然險些丟掉小命,不過卻也是斬獲頗豐,一人一匣,都得了不少好處。
兩位道長的護身飛劍,青鱗蟒妖的兩柄短矛,都是中階中品靈兵,直接讓天衍匣中的先天金精之氣增長了一倍,威力大增。
尤其那柄碧綠長刀,是綠袍妖以本身最精純的先天青木精氣所化,竟是一柄上階下品的靈兵!
天衍匣吸收之後,木行元力也成功啟動,五行陣圖上,一條青色龍形長出了三片鱗甲。
王羽神念中,清晰地感知到天衍匣中,又出現了一道先天青木之氣,五行元力再上一個臺階,現在只差一個土行精氣,天衍匣的初級階段就全部啟動了。
而王羽收穫了那顆被切成兩半的妖丹,他之前吃過一個類似的,知道是好東西,當下收起半個,另外半個直接扔嘴裡吃掉。
轟的一聲,王羽感覺到腹內好像有一團青色火焰嘭地爆開,熊熊燃燒,席捲全身,把所有的骨骼、肌肉細胞重新淬煉了一遍,體內的雜質、毒素被燒了個精光,只剩下顫巍巍、水靈靈一團兒先天血肉,純淨無比。
霎時間,青焰已將王羽全身熔煉一遍,最終直入他的丹田紫府,消失無蹤。
王羽出了一身的大汗,只覺得渾身輕飄飄的極為舒爽,紫府識海裡,神念生機勃勃,雙眼裡看到的世界居然多了好幾個層次,異常明亮清晰。
黑須道士渡真炁的時候,那種舉手投足就可以搬山倒海,強大無比的感覺又回到了王羽的身上。
照這樣下去,也許要不了多久,天衍匣就會恢復力量了。
「只是降妖除怪,保境安民,這話說來容易,可真是件玩命的事情,稍有不慎,就是小命不保,必須得尋訪高人學道,有了真本領才行啊。」
想到這些,王羽心情有些沉重,更加堅定了要拜師求道的信念。
下得雷公嶺,遠遠就瞧見一幫驍果軍的軍士們,在翹首以盼。他們面前,雷鑿齒猶如熱鍋上的螞蟻,轉來轉去,坐立不安,顯是在為他擔心。
見王羽平安歸來,眾人都是喜出望外。
「什麼?你吃了半顆妖丹?糟了!兄弟,你有沒有感到什麼不對勁兒,比如身體長出爪子、獠牙之類的?心裡面有沒有嗜血的感覺?」
聽王羽說完除妖的經過,雷鑿齒像被蠍子蜇了一樣,跳了起來。
他推開王羽遞過去的半顆妖丹,眼睛瞪的比鈴鐺還大,圍著王羽的身體上下查看,還動手拍拍打打,著實嚇得不輕。
還好,王羽看起來神完氣足,肌膚細緻緊密,一雙眸子清澈深邃,亮晶晶的,似乎有兩朵青焰在跳躍,一切都十分正常,沒有任何變成妖怪的跡象。
王羽大惑不解,問道:「雷大哥,這東西不能吃的嗎?」
雷鑿齒哭笑不得,說道:「兄弟,你真是太魯莽了!這東西何止是不能吃,這個妖丹,直接吃下去,只有兩個結果,一是爆體而亡,二是被妖氣侵蝕,變成另一個妖怪!當年洪都有個書生,就是無意之中吃了一個妖龍的妖丹,結果變成了人身龍頭的怪物,四處吃人為害,給上清派的許真君誅殺。」
「哦,這樣啊。不過我吃過了,就是出了一身汗,然後覺得力氣大了些,精神頭也足了些,沒有什麼不良反應啊。」王羽搔搔頭,說道。
雷鑿齒也很納悶,說道:「所以說羽弟你是個怪胎,這樣都沒事。不過,你既然矢志要降妖除魔,老是這樣懵懵懂懂的,傻大膽可不成,還得增長些這方面的學識,免得將來某一天,大哥聽到你誤食什麼怪東西而死的消息,這豈不是笑話了嗎?」
王羽趕忙行禮,說道:「雷大哥,小弟確實有好多東西不懂,還請大哥不吝賜教,小弟感激不盡。」
雷鑿齒哈哈笑道:「指教個屁,羽弟,大哥喜武不喜文,立志要做天下無敵的將軍,所以從小就溜出來當兵,這修道上的事情,比你強不到哪兒去。不過,我爺爺就是白鹿洞書院的山長,書院裡有一本《博物志》,是儒家幾代先賢搜集而成,包羅萬象。你不是還要去廬山極簡觀送東西嗎?大哥給你寫一封信,你帶著過去,到時候就順路把這本書的抄本,取一本就好了。」
雷鑿齒大手一揮,一名軍校牽過一匹通體烏黑的高頭大馬來。
這匹馬頭尾長有一丈三尺,肩高六尺,削耳長頸,一身烏黑的皮毛鋥明刷亮,走動間渾身肌肉流水般地滑動,四腿粗如石柱,大碗公大的蹄子輕刨地面,似乎下一刻就會利箭一般絕塵飆去。
雷鑿齒把韁繩遞給王羽,笑著說:「這匹‘黑炭頭’是去年胡虜犯邊,我一箭射死了胡人王子奪來的。這裡去廬山有一千多裡路,哥哥窮大兵一個,沒啥值錢的好玩意兒,就把它送給你,當個腳力。」
王羽忙道:「大哥,這可使不得,您常年征戰,一匹好馬對您來說跟性命一樣重要,我不能要。」
雷鑿齒哈哈笑道:「北胡草原上好馬多的是,大哥身為驍果軍校尉,想要,自然會再向胡虜手中取。男子漢大丈夫,不要婆婆媽媽的,快接著吧。」
王羽這才收下,兩人又談笑一陣,雷鑿齒軍務在身,約了來年再見,領著輕騎甲士逕自返回北府軍大營。
王羽依依不捨地目送他去的遠了,這才翻身上馬,黑炭頭在他身邊噴著響鼻,打著旋兒,早已等的老大不耐煩,此刻興奮的一聲嘶鳴,四蹄生風,一道黑線直向北方馳去。
上洛北邙,玄靈教總壇火德殿中,蕭顯德依然是一身紅袍金冠,端坐在中間寶座之上,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他身前的桌案上,放著一個小小的白玉佛像,正是南康郡山谷裡,紫炎神君蕭顯志屍體上掉落的那個。
在他腳下,兩排白衣教徒匍匐在地,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空氣好像凝結了一般,沉悶壓抑。
良久,蕭顯德才緩緩說道:「都起來吧,教主他老人家,閉關到了要緊時刻,準備來年同張賓真人、劉炫兩大宗師的決戰。此一戰後,北方齊、周之地將盡在我教掌握,再無儒道兩家立足之地,我教便是當今天下第一大教,統一修真界指日可待!紫炎神君之事,你們多用心去辦,就不要驚動他老人家了!」
他伸出手來,輕輕一握,白玉佛像化作了一捧閃爍著瑩光的玉粉,無風自舞,在大殿上空組成一幅動態的畫面,王羽的容貌、神態,纖毫可見。
「這小子的黑匣,有古怪!到底是什麼樣的靈器,居然能夠令一個馬上要突破的金丹巔峰強者,毫無抵抗,無聲無息地被殺死?」
蕭顯德俊秀的鳳眼中殺機湧現,狠狠地下令道:
「把這個小子的影像,傳遍各分壇、羅仙教、真炎門等。傳令下去,如有將其殺死者,即為本教上賓,本教天階上品靈寶、靈丹、功法密籍任選三件。淨焰使馬善,由你主持此事,把這個黑匣帶回來!」
「謹遵神君大人法旨!」
一眾白衣教士齊齊躬身施禮,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而幾乎是同一個時刻,茫茫彭澤深處,弱水宮內,妖王白螭龍王雷霆震怒,浩大的氣勢沖天而起,在彭澤湖面上掀起了滔天巨浪!
對王羽的懸賞格殺令,幾日之內,便沿著贛、信、撫等五河傳遍江南。